确认萧复行没有跟上来,池初月拖着湿漉漉的衣服回到房间。关门转身,意外发现一个不速之客。
“师姐可真是无情啊。”
沧言斜斜地倚在宽大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白色瓷瓶,正是苏砚清送的那个,“不愧是萧纪寒培养出来的人,居然能把他们师徒三人耍得团团转。”
池初月把雨伞倒挂,淌着一地的水,“你来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沧言耸耸肩,精致的脸上勾出不明的弧度,“之前我还不理解你这么做的原因,过了今晚我倒是看明白了。”
当众毁掉君临的名声,这么不道德的事情她做得心安理得。师徒四人,只有他置身事外,沧言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遗憾。
“你明白了又怎么样,难不成你想当那个好人?”池初月又冷又疼,径直越过他步入帘子之后,褪下湿漉漉的衣服。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沧言愣了片刻,淡定地移开视线,“我可没那个好心去告密。我来这里,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
池初月动作不停,“什么事?”
沧言撑着下巴,“我看你很在乎苏砚清,要是不想他出事,明天看着他点。”
“你又想做什么?”
“师姐这话可真叫人伤心,说得我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一样。”沧言嗔怪道,眼眸多情而妩媚。
池初月换完干净衣裳,自帘后走出静静看他。
沧言勾唇一笑,“师姐既然是萧纪寒的人,应该最清楚他的为人才对。”
斩草除根,绝不给对手留一点后路。
今晚君临的事情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他肯定还会有动作。池初月长睫打下,“我知道了。”
沧言鼻尖微皱,“你的伤还没好,要不要我帮你上药?”
“不必了。你赶紧走,别连累我。”
沧言笑了笑,娴熟地从窗户翻走。
正如两人预料的,第二天池初月就收到了萧纪寒的新命令。
月隐宗弟子入场时,其他百家交头接耳,鄙夷和不屑不加掩饰。
白芷不解,“为什么他们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孙季书深有同感,“我也发现了。”说完,他就顺手勾住一个少年的肩膀,“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那人很诧异,“你们月隐宗这么大的丑事居然不知道?”
“到底什么事,磨磨唧唧的。”
“那还不是你们景仰的无妄——”
“师弟。”苏砚清打断,“子虚乌有的事情,不必多听,走吧。”
孙季书挠了挠头,没再问,跟了上去。
早上一醒来,苏砚清本想找池初月问个清楚,却不见人影。
君临与平日无异,从他脸上看不出半分波澜,平静得像一座沉默的雪山。
苏砚清支支吾吾半天,君临只淡淡地将茶水放下,垂着眼睫看不出是何种情绪,“她走了。”
走了?走去哪?
苏砚清一头雾水,见君临不欲多说,只好忍下疑惑。
同萧复行说了这件事后,他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同样是平静地点头,“我知道,她没事,师兄不必担心。”
就连沧言,亦是如此。
苏砚清没由来地感到空前的愤怒,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原委,唯独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还美其名曰是为了他好。
他气笑,头一回对他们冷了脸。
不出所料,君临自从出现开始,对他的讨论就没有停止过。
以他为圆心的地方,像禁地般无人靠近,没有往日的恭敬仰慕,全是轻视和嘲笑,像是看到什么恶心脏臭的东西,七嘴八舌地化作根根伤人的刺。
萧纪寒满意地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
“诸位,昨日妖兽潮是有人在背后故意引诱,目的是想毁掉我萧家的白翎宴,和我萧家多年的声誉和地位。”
“萧家主,那这件事到底是何人所为啊?”
“对啊,那些可都是以怨气为食的妖兽,这么多,可想而知,那人定是邪魔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