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石门门长廊,置身处地,才发觉建筑大得惊人。
整体呈外圆内方形状,共有四层,每层阶梯分设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甬道横交错杂,深而狭长,不见尽头,不知通往何处。
众人分路查探,月隐宗这边分到河阳林家以及陵游江家一起行动,萧纪寒分好队伍,狭长的眼睛慢慢转向混入月隐宗队伍的池初月,“萧眠,你这是?”
池初月上前行礼,“家主,我恳请和苏师兄他们一起行动。”
说完,她便感觉到身上汇聚了无数道目光,探究好奇亦或是其他。
萧纪寒望了她身后的少年,“听闻苏小友是月隐宗的大弟子,温润如玉,能力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众人面前,苏砚清举止大方地上前行礼,“ 承蒙萧家主厚赞。”
萧纪寒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了然揶揄的微笑:“年轻人结交好友,既是萧眠要和你们一起,我也不便阻拦。此番注意安全便是。”
“多谢家主。”
池初月退回月隐宗队伍,众人在此分开。
江鸿光为人自负,惯以鼻孔视人,他便将下巴一扬,手指一点,随意指定一条路,“走这边。”
君临没说话,林郸也不见反对,其他人都跟了上去,江家在前,其次是林家,月隐宗最后。
白芷翻了个白眼,嘟囔抱怨:“上梁不正下梁歪,家主是这模样,难怪下面的人都嚣张得鼻孔上天。”
孙季书狂点头,“对,你看他们走路,那神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江家才是百家之首呢。”
“还是萧家主好,温和亲和近人,一点都没有架子。”
苏砚清脚步微顿,往后看了眼说小话的两人,带有些许不赞同和提醒的意味。
两人戛然而止,鼓着嘴巴表示不满。
池初月轻拉了一下苏砚清的衣袖,“干嘛不让他们说,那些话又不完全是错的,不是吗?”
苏砚清无奈一笑,“我倒不是维护江家,只是人多眼杂,他们行事张扬跋扈,他只是担心他们心眼小,故意为难。”
“师兄怕江家?”
“也不是怕,就只是……”
“那不就得了。”池初月展颜而笑,“师兄莫要管这些了,两位真人都在,不会有事的。”
说笑间,他们终于走到尽头,是一间十分宽敞的石室,内壁壁灰黑一片,四周是胡乱堆放的残书和石椅以及倒塌的半边墙壁,地上还残留着斑驳暗迹。
只能从些许残迹中辨别出是类似一件储物室。
萧复行环顾一圈,戳了把墙灰闻了闻,“看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古籍物品都遭到损坏,看不出当初的模样了。”
“也不完全是毫无发现。”
沧言一脚踢开残壁,弯腰捡起一份黑漆漆的卷轴,抖了抖,灰尘簌簌而落,“上面有字,还有一些图案。”
江鸿光疾步上前,“是什么,我看看!”
沧言错身一躲,单手握着卷轴,“江家主这么激动做什么?”
少年扯着唇角,语气古怪的样子十分惹人恼火,江鸿光沉了脸,“本家主只是要拿来看看,你躲什么,拿过来!”
十几年的上位者气质沉淀,其他人面前可能还会惧怕,但沧言不置可否,转而走到君临面前:“师尊,你先看。”
“沧言,你一个弟子,居然敢这么和我爹说话!”
君临淡然接过,不理会江鸿光父子黑沉的表情,修长玉指徐徐展开卷轴。
“上面写了什么?”
君临许久不说话,玉堂真人凑近,眉心拧起,“真是字还是符号?怎么长得跟鬼画符一样。”
“看不懂就给我看!”江鸿光一把抢过去,鼻孔哼出嗤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图画。”
他随手一丢,苏砚清伸手拦截,月隐宗的弟子一窝蜂凑了过来,头挤着头,嚷嚷着。
“好奇怪的图案,石头月亮太阳,还有些奇形怪状的线条是什么?”
“是谁闲着没事乱画的吧,一个字都没有,全是一些线条图案,这谁能看得懂。”
线条倒映瞳孔之中,池初月面无表情,心里却波涛汹涌,这卷轴上面是一种特殊记录,不同图案对应不同的文字。
在她的记忆中,九州内用这种文字只有少数地方,仙门百家中,也一家曾经用过,而且是专门用来记述所谓的禁术。
池家。
她瞳孔微缩,方要拿过来仔细确认,却觉得额头一痛。
沧言面无表情地支着一根食指,又挡着她的面戳了戳苏砚清的额头,“脑袋都要粘到一起了。”
苏砚清羞赧,急忙站好。
沧言将卷轴往萧复行面前一带,“萧师兄还没看呢,你们怎么知道没人懂?你说是吧师兄?”
溜到到嘴边的话忽然消失,萧复行目不转睛,浅色的瞳孔变得有些幽深,“我确实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