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如果能确切知道对方的部署,以及起兵的流程,那此战将有更多把握。
但秦牧只是露出了一个遗憾的笑。
“咱们的对手很强,没有给机会,温观那边仍旧没有得到具体计划。”
闻言众人大失所望。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和咱们的推测无异,应该十万大军,李密将倾巢而出。”
“那支李密的最强倚靠,百骑也参与了此次兵变。”秦牧眼神肃杀,流露出了死神一般的芒。
百骑参与,那就说明诸多权贵功勋也参与了进来。
此次造反,波及的人将是天文数字,光是清算估计都要血流成河。
闻言,众人一凛,压力巨大。
但他们没有畏惧,对视一眼,齐齐一拜。
“陛下!”
“我等将不死不休,以报帝恩!”
秦牧笑道:“不用那么悲观。”
“朕有信心。”
“接下来,就按照计划行事吧。”
“薛定方,朕命你为平乱总指挥,率领野战营,马弓营一万五千人,在明日拂晓时分,提前埋伏于中隶官道,山峡谷两路,狙击百骑,他们只有这两条路走,但朕也算不准具体是哪条路。”
“朕不需要你们胜,只要拖住到午时就行。”
薛定方目光恍惚,甚至有些热泪盈眶,这么多年了,他总算是真正意义上被授予重任了,这像是对年轻时期的他一个交代,更是了却一桩夙愿。
此生,值了!
“是!”
“老夫以项上人头担保,午时之前,四万百骑不可能越入皇山半步!”
铿锵有力的声音震荡,余音绕梁,像是一曲铁血的战歌。
在场所有人莫不是肃然起敬,一万五千人狙击四万人,数量上的巨大劣势就不说了,而且对方是全是精锐骑兵,而己方,勉强能凑出六七千人的骑兵,剩下的全是步兵。
换谁来,都不敢说这个话,但薛定方敢!
秦牧点头,而后看向郑功。
“禁军明日随朕入山,只带两千人,加上已经提前驻扎过去的共计五千人,一旦开打,留五百人疏散满朝文武。”
“是!”郑功抱拳。
而后,秦牧又看向田维和石辅:“拿朕手谕,你们二人替朕留守京城,带着所有官差维持治安,特别是对裴家要多家保护,以免李密党趁乱作乱,残杀无辜。”
“必要时,可先斩后奏,斩乱党九族!”
“是!”二人齐齐拱手。
“柴大,盗跋你们几人负责留守皇宫,保护裴贵妃等所有人,若皇山失败,即可带诸位嫔妃离开!”秦牧做了完全打算。
“是!”柴大几人重重抱拳,如此生死存亡之际,连盗跋也不敢吊儿郎当了。
“……”
一番安排之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秦牧怀着略微沉重的心绪,散步在皇宫之中,先是来到了飞仙宫。
“陛下!”裴知南诧异,放下手中针绣,立刻迎了出来,满脸笑容。
秦牧露出笑容:“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臣妾感觉陛下可能会过来,所以想着再等等,万一陛下来了呢。”裴知南笑起来眼睛里像是有光一般,很是甜美。
秦牧闻言略微苦涩一笑,心中多有愧疚,这段日子太过忙于祭天的事,以至于冷落了她。
自己有很多去处,可裴知南只有自己,每天几乎都在翘首以盼,这让明日就要决战的他更加放心不下。
他摆了摆手,先是让宫女下去了,而后拉着裴知南坐下。
“说起来,朕陪你太少了。”
裴知南睁大一双溜圆美丽的眸子,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有少女气,又潜藏着一丝少妇的韵味,很奇妙。
“陛下,为何您今日说话怪怪的?”
秦牧挑眉:“有么?”
裴知南点头。
“好吧,朕就是有感而发而已。”
裴知南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安稳:“陛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秦牧果断摇头,他不想家人担心。
“好吧。”裴知南抿了抿红唇,而后用脸颊倚靠在秦牧的怀中:“其实陛下陪臣妾已经很多了,宫里人都说陛下独宠臣妾一人,臣妾都有些不好意思呢。”
“宫里很多姐姐妹妹往臣妾这里走动,话里话外都是诉苦,想要臣妾能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让她们也能侍寝。”
秦牧咧嘴一笑,抚摸她的后背:“那你怎么说的?”
“臣,臣妾说好啊。”裴知南一脸认真。
“那你这不是把朕推给她们了吗?”秦牧笑道。
裴知南脸蛋一红:“可,可臣妾不能霸占陛下啊。”
“而且陛下来臣妾这里确实太频繁了。”
“那朕以后少来。”
“别!”裴知南慌了,抱住秦牧。
秦牧咧嘴一笑,感受到她胸前如水般的触觉,直接一把如同抱小孩一般抱入了怀中。
裴知南的心一下子就紧张害羞了起来,以往这样抱起来之后,都会干柴烈火。
但这一次,秦牧却没有了下一步的行动,只是在温暖的烛火中抱着她,相互依偎,感受着此刻的温存。
裴知南配合地趴在他的怀中,犹如一只小猫似的温顺。
啪嗒!
她的绣花鞋掉在地上,秦牧抚摸她精致的脚踝,还有粉白的玉足。
裴知南轻哼一声,耳根子微微泛红,也没有说话,而是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静。
二人在烛火下的依偎温馨极了,谁也不忍打破这样的静谧,渐渐地,夜色越来越深,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已经过去。
裴知南的双眸紧闭,已经睡着了,精致动人的容颜很是安详。
秦牧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回了床上,然后盖上被子,将头发上的金钗什么的全部轻轻拿下,而后盯着她宁静的睡容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傻丫头,等明日结束后,朕再好好陪你。”
弯下腰,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然后吹灭烛火,悄然离开了这里。
走出飞仙宫,喜顺等近身之人诧异无比。
“陛下,您要走吗?”
“去长嫔那里看看。”秦牧像是做着最后的道别一般,这让喜顺心里很是难受,但却没有办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