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是阿列夏哥哥抓到的野人吗?喝水好野蛮啊。”脆生生的声音传到苏微的耳朵里。
她擦干嘴边的水渍,随意地甩甩水,看向他们。
“殿下,这是今天抓捕到的偷渡者,不是野人。”尤利尔上前解释着,明确说明身份。
不是野人?就那个样子也差不多了吧,行为粗俗一点也不淑女。
安诺曼公主看着那个俘虏,扇子遮挡后的嘴角露出上扬,眼里露出微微的轻蔑。
“偷渡者不该移送走吗?怎么还关在这儿,也配吃我们的军粮?”
“殿下,这是阿列曼殿下安排的,我们只是奉命守卫。”尤利尔怕她多事找茬,赶紧搬出一尊大佛来制住她。
“唉,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看不你吓得,尤利尔,你的胆子还是这么小~”话虽如此,公主扬起的眉毛,高傲地扬起下巴,证明她十分享受这种威压。
“走吧~该去给哥哥问安了。”
巨大花苞裙子在地上拖曳着,上好的丝织物变得污秽破损,公主婷婷袅袅地走向营帐,浓烈的香水味能够证明她来过此地。
“她是你们的公主?真漂亮呢。”
苏微把小腿伸出笼子外企图离哨兵近些,好聊聊天。
“尤利尔,尤利尔~亲爱的尤利尔,可爱的尤利尔,帅气的尤利尔,强大的尤利尔...”各种尤利尔从她嘴里蹦出,半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因为哨兵之前说了不会理她了,但是她不信邪,一个劲地骚扰他。
当苏微重复了37遍‘亲爱的尤利尔’时,受不了的哨兵缓慢地挪到笼子旁边,似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没有蹲下来面对她,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亲爱的尤利尔哨兵,之前是我的错,我不该逗你,求你跟我说说话吧。可以吗?你是我唯一认识的人了,连你也不理我了,我会难过死的,女神可以证明我的话!”
身后的联邦人语气诚恳又带着点小心翼翼,哨兵的心神飘忽不定,在心中唾弃道:尤利尔啊尤利尔,阿姆知道了一定会揪着耳朵骂你的,你如何敢对联邦人心软!
“你别喊了,我的魂都要被你喊走了,又说不喜欢我又喊这么肉麻,你们联邦人就是狡猾,心机深沉的毒蛇。”
“哦~尤利尔,你是我见过帝国里最好的人了,愿女神保佑你!”
一个联邦人说着帝国调调,怪异的很,尤利尔没好气地蹲在笼子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说道“你才见过几个帝国人啊,就这么说,我可不会轻易被你哄住了。”
这不就哄住了吗?苏微看着他,在心里默默地摇头叹息,这孩子太单纯了。
“你只要记住你在我这儿是最好的就是了,别管其他的。”
“对了,刚才我问你的你还没说呢?快!唠唠嗑。”
包饺子就为了这么点醋,苏微没忘记自己在八卦的事情,两眼放光地看着他,一脸期待。
“那位是安诺曼公主,追随殿下来的边境,其他的我不能说,只能劝你不要多嘴多舌,免得被对付,她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想到一些隐秘的事情,哨兵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当然当然,我就是好奇,这下知道了就不会好奇了。”听他这么一说,看来是跟阿列夏一个等级的,惹不起,躲着走最好。
尤利尔看了看四周,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随手扔给她“咳!看你跟我道歉的份上,就赏你吃吧,反正我也吃腻了,就当是我发善心了。”
说完还欲盖弥彰地站起来走动,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苏微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块烤熟的肉,闻起来很香,香料味儿迸发出来,铺满一整个鼻腔。
哨兵吃不了很多调味料的食物,这根本不是所谓的吃腻了,而是专门拿的。
“谢谢你,尤利尔,如果以后你去联邦玩,可以联系我,我可以带你玩很多地方,绝对不踩雷!”如果说之前是真心掺假意,各占一半,那么现在就是真心100%输出。
苏微啃着微微凉的肉块,不由感叹活着是真好啊。
看人吃的那么欢,还得了真心实意的感谢,尤利尔备受鼓舞,恨不得再去厨房找两块肉塞给她。
“哼,你回不回得去还另说呢,不如吃饱来的真实些。”
“额,好像也是哦,不过还是谢谢你。”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苏微默默在心里补全,有些时候是没必要说出来的,做出来再说。
哨兵回到了位置上,单方面结束了话题,她也擦了擦嘴,剩下的没吃完包着放在角落里藏着,毕竟是俘虏,有没有吃的都是上头一句话的事儿,自己总得注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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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号基地白塔三楼特护病房内
祝霖山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闭眼休息,眼下的乌青和下巴的胡茬都能证明这位父亲的劳累。
门从外面推开,灰色制服的向导跟在医生后面进来,领头的是诺尔玛医生,她拿着厚厚的检测报告和病历单走了进来。
“祝团长,祝团长!”
她轻轻地拍了拍睡着的人,本意上不想叫醒他,奈何约好的向导也很重要。
“嗯..嗯?诺尔玛医生,您...”
能让一个哨兵疲惫至此,也是极为心酸了。
“祝团长,这位是塔里的程欣向导,听闻祝鸣哨兵的事主动申请过来帮忙的。”
团长的目光落到后面斯文柔顺的女孩身上,开口说道“非常感谢您愿意给我儿做治疗,我们祝家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不、不用客气,我等级是b级,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您。”女孩嗓音温和正如外表一般,细声细语。
“您尽力就行,如今塔里的向导不多临时抽调不出来,能有您帮助是我儿的幸运,请!”
祝霖山清楚明白现在的情况,继续飙升的污染值让他心急如焚,再醒不过来就又会被驱逐了,他再等不起第二个苏微出现了。
让开地方,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熟练的操作,团长十分痛心,不仅仅是因为儿子,更是死活不知的苏微向导。
天知道,当他一前一后接到两人消息的时候有多么震惊,好不容易拉拢的向导下落不明,儿子也因此发狂了。
一如五年前,同样的向导失踪,同样的发狂。
‘蒙恬,为什么老天不愿意放过我们的儿子,为什么又让他重蹈覆辙。’
祝霖山闭上眼,回忆着痛苦,手上的终端不合时宜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