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没过,就喜提第二次挨打预定。
子婴有点蔫蔫的。
蒙颖看他这个样子,很想要不算了?
只是,小孩子的安全教育容不得一点草率,必须要他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是有多危险才行。
不然,下次万一没有这么幸运,真的受伤了怎么办呢?
“殿下,你来找博士们,不是有事要拜托他们吗?正好这会大家都在。”
不想妥协又看不得他蔫蔫的样子,就只有岔开话题了。
“啊,对。今天我是来找司马晟他们有正事的。”
子婴放下对挨打的焦虑,重新振作起来做正事。
“反正今天绝对不主动坐大父身边,他一动手,我就溜走!找十八叔混一晚去。”
自我安慰了一番,看博士们看过来的担忧眼神,甜甜的笑了一下。
“司马晟,你们的典籍誊抄工作做的如何啦?”
“我这边有份超重要的新工作要拜托你,你兼顾得了吗?”
司马晟:。。。。。。
典籍誊抄当然是还没有完成的,那么多呢。
只是印教材的模版帮少府打了好几份样。
这会应该够用了。
“不知殿下想要臣去做什么呢?”
司马晟边跟在蒙颖背后往回走,边问道。
子婴听着蒙颖嘭嘭的心跳声,显然刚刚吓得不轻,这会也没有要求他放自己下来。
乖巧的趴在蒙颖身上和司马晟说话。
“你看啊!前面大父不是给我调配了五万刑徒过来开荒吗?”
“地已经开出来了,其他的工作还在原料准备中,工作间隙之余还有一些时间。”
“我让司马司空每天早晨安排一部分人在早上开工前来到这边,你给他们上上课,可以吗?”
司马看看晟:。。。。。。
给刑徒上课吗?
子婴看司马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继续认真讲道理。
“他们虽是刑徒,但也是大秦的子民。”
“当然也应该有学习大秦文字的权利与义务,是不是?”
司马晟并没有听过这种说法,学习文字可不是刑徒们能有的权利,更加不可能是他们的义务。
学习文字一直以来都是特定阶层才能获得的机会。
只是,最近的传闻加上没日没夜的工作,让他意识到,似乎陛下将会有大动作。
今天子婴殿下居然开始要他教导刑徒,莫非陛下真准备在整个大秦都实行有教无类吗?
这可是亘古未有的大事啊!
想到这里,司马晟躬身行礼道,
“晟愿意,必不负殿下所托。”
子婴见司马晟答应了,接着说道。
“嗯,非常棒。不过,我并不准备只开一个识字课。”
“还需要开一个算术课和秦律课程。”
“所以你们谁的算术比较好呢?熟悉秦律的都有谁?”
“虽然刑徒们不需要他们懂得君子六艺,但是光识字是不够的。”
“我们大秦要培养的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高素质人民。所以大家有什么特长,都可以在这里跟我说。”
“我跟大父去报备,你们就可以专项发展。不用全部在这边誊抄典籍啦!”
子婴边介绍他的招聘需要,边观察众人的反应。
大多数人听了之后,都眼冒亮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也有部分人微微蹙眉,沉默不语。
“殿下,平对算术有些心得。”
陈平最先站出来回应道。
他可是子婴殿下的机缘才能直接被始皇特招入宫当博士。
既没有不得了的家世,也没有特别出众的才华。
能被招聘到大秦当博士的,除了那些勋贵子弟。
其他哪个不是才华不错才能进来的。
所以就算他在家乡小有名气,算术速度相较于其他人快出不少。
在这里,其实也不算什么。
邵平那不太着调的活泼性子还对图画过目不忘呢。
听说同样跳脱的冯大人家的冯博也是入目不忘,过耳成诵。
所以,他也实在没有什么好骄傲的。
既然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当然是要想办法抓住。
虽然能有机会看到这么多书,还能亲手誊抄,他也很喜欢。
但是抄书什么的,什么时候不行呢?
得了子婴殿下的青睐,还怕没机会接触到书么?
果然,等陈平说完,邵平和冯博也站出来表示,
他们对秦律很熟悉。
冯博家大概是因为冯相。
毕竟一国丞相的长孙如果连秦律都记不清楚,只怕一不小心就要被御史弹劾了。
子婴没想能有两人踊跃报名普法学科。
《秦律》是公元前 356 年商鞅来到秦国后,实行变法而编撰的。
他以李悝的 “法经” 为蓝本,制定了较为完备的刑律及其他方面的法律。
涉及范围广泛,涵盖了农业生产的《田律》、仓库管理的《仓律》、市场交易的《金布律》,
以及徭役征发、官吏职掌、民族关系等众多方面。
甚至连法医的内容,也涵盖其中。
最为特别的是《秦律》中关于婚姻法的规定。
与后世的程朱理学,极力贬低女子,以彰显父权社会地位不同。
《秦律》支持男女平等。
大秦虽然有十五岁成年的规定,成年后,就要承担兵役,赋税的义务。
但实际操作中,多是以身高为标准。
满十五岁后,男子身高达到一米五左右,女子到一米四三左右,便被视作成年人。
可以婚嫁。
高度重视婚姻的正式登记程序,男女双方必须到官府指定的机构登记,他们的婚姻才能被承认,同时也明确夫妻两人的权利与义务。
严禁近亲结婚,《秦律》规定,近亲相奸,可论弃市。
什么表哥表妹,天生一对,敢近亲结婚,你人没了,还要当众处斩,以儆效尤。
还有对夫妻财产的分配,虽然也有男尊女卑的思想。
但是,《秦律》规定妻子的嫁妆是她个人的财产,丈夫如果犯罪了,妻子率先举报,自身财产免受没收。
对家庭暴力,零容忍。
明确规定纵使妻子性情凶悍,丈夫亦不得随意对其殴打施暴,否则将处以 “耐刑”。
耐刑就是剃掉犯人的鬓毛胡须,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时候是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的。
在极重孝悌的时代,随意剃掉胡须被视为不敬。
可能出于审美和清洁的要求,进行一些修理,但也是会非常谨慎。
《秦律》还严禁乱搞男女关系,如果丈夫婚内出轨,妻子或者其他人杀了他也无需承担责任。
当然,以上都是正经的《秦律》条文,还有一些让人无语的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