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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僵持了数分钟后,那个诡男孩终于彻底被红线控制。这些红线甚至从他的眼睛里显现,好似他的眼睛就是被诸多红丝线缝满了似的。
楚何感觉真言是那些神座诡给自己的无敌体验劵,而现在才是他真正学习红线使用方法的教学课。虽然他本人很不情愿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为了活下去,他也要试着通过红线来操纵诡男孩。
然而没等他松一口气,在远处竟然又传来了诡异的声响——像是很多打地桩在杂乱的作业,咚咚咚响个不停,而且由远及近。
楚何暗叫一声不妙,他可没有心力再去对付第二只诡了!
于是他想了个办法。
这一次,从浓雾里走过来的诡,长相更加怪异了——它的整体体积有两层楼那么大【貌似体积越大的诡也越强】
它的上半身是美轮美奂、精雕细琢的古代仕女石像,下半身则是尚未被雕琢、嶙峋佝偻的奇石,从那些奇石边角处的石窟里,又伸出了很多只惟妙惟肖的石雕女人长腿。那些打地桩的声响,就是这些长腿一起协作、带着这诡谲庞大的石像往前移动发出来的。
这怪异的石像一边移动一边还僵硬的转动美人仕女头颅,似乎在观察着四周的场景,也似乎是这片草地上的血味吸引了。
但是,它看了半天,只看到诡男孩骑着三轮车,拉着一个装了一具“男尸”的手推车。
其实,那具“男尸”就是楚何,他推测,这个诡男孩能常年在这小区里横行,说明和其他诡物关系还算是不错,起码是井水不犯河水。既然如此,他们应该不太可能为了一具尸体大打出手。
果然,石像魔只是咔嚓咔嚓转动头颅注视着小男孩载着楚何离开,并没有上去抢夺的意思。
楚何这才松了口气。
他就蜷缩着躺在那个其实很狭窄的手推车里,装作尸体的样子跟随着小男孩在小区内“游行”——其实是在寻找出路。
这小区果然非比寻常——半夜出来游荡的诡物不止两只,很快,随着小男孩驶入了一条花园林荫道,路对面迎面骑来了一辆嘎吱嘎吱响的老式生锈三轮车。
骑车的是个干瘦的老头儿,戴着斗笠,遮住了整张脸。而在他的车斗里,则盛放着一个窄口窄腰大瓷瓮,堵住瓷瓮开口的并非是木头盖子,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头!这说明这人的脖子以下的身躯都放在了瓷瓮里!
虽然但是,瓷瓮的体积根本不足以盛放一个人的身躯进去,除非人的身躯被拉成瓷瓮那么狭窄的长条。
那颗人头还是鲜活的,一双眼睛不断乱转,涂着厚厚口红的嘴抿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男孩和三轮车夫快要擦身而过时,车夫忽然用瘆人的声音问道:“小明……你怎么还不回家……”
你问个xx!!楚何内心骂道,他怎么知道这男孩平时怎么回答,他目前只能做到控制男孩的行动而已。
于是他索性操纵男孩继续往前骑车,理都不理车夫。
车夫在后面骂道:“小兔崽子……和他爹一样……惹人嫌……”
好家伙!这个诡男孩竟然还有个鬼爹?!
等到小男孩终于甩开了那个车夫后,他们面前的场景变得有些奇怪,街道变得泥泞坑洼,路边的房子也不再是楼房,而是错落高低的平房,一条浅浅的小溪从房门口的地沟里弯弯绕绕的流淌而过。
楚何眯起眼睛看着那些闪闪发亮的溪水,闻到了一种熟悉的水味——这种味道很难描述,但是他知道这种水是什么,就是地脉涌出的灵泉!
也就是说,在这小区的诡域之中,竟然隐藏着一条非常细的地脉支流!
恐怕,这些玄术师就是因为这个资源才聚集到这里。地脉支流不仅让此地形成了诡域,吸引了群诡来定居,同时也因此吸引了诸多的低级玄术师。
某种层面上,这里算是一块另类的风水宝地。
这条溪流的源头,是平房区尽头一个压井,它可以自动冒出汩汩的泉水。
他抬起头,赫然发现远处有一道分外明显的亮光,是从一个圆形的路灯处发出来的,那路灯他记得在大门门口看见过!原来出口就在那边!
楚何本来指望这个诡男孩能直接把送出大门口的,但是小男孩根本无法离开诡域的范围,刚拖着他来到靠近大门的雾气边缘时,他就倏然在空气中消失了身形,连他的三轮车和拖车一起烟消云散,导致楚何一屁股摔倒在地。
楚何想要用手臂撑起身体,但是肩膀的剧痛让他浑身都打了个激灵,他趴在地上缓了好久才能勉强扶着身旁的路灯柱子站起来。
当他跌跌撞撞的想要跑出虚掩的铁门时,那个壮汉门卫竟然冷不丁把脸贴到玻璃窗上,高声大骂道:“xxxxxxx!!你找死啊!”
“你才找死!!!”由于对方骂的超级脏,楚何本能回嘴。
这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能够说话了!虽然咽喉因为他方才的发声而随即跟刀割一样疼,并且声音嘶哑怪异,但是好歹能出声了。
“你xxx的!!”那个壮汉不是吃素的,见楚何回怼,他竟然拎着一根电棍踹门而出。
接下来,楚何跟个鸡仔一样,被他一把抓住头发,随即结实的挨了几棍子,最后一棍子,壮汉直接通了电,毫不留情的捅向楚何的肚子,又赏了他重重一脚,直接将他踹出去两米多远。
眼看自己距离大门越来越远,楚何反倒生出了一股执念——红线立刻追随着他的执念尽数返回,顺着他的指尖迅速攀上了壮汉的手腕,开始如同抢夺男孩菜刀一般,抢夺起壮汉的电棍。
幸好这个壮汉是活人,撑死就是个最低级的玄术师,根本不像那个诡男孩那么难缠。
一刻钟后。
楚何挥起电棍直接啪啪扇壮汉的肥脸,而壮汉则手脚都被红线捆住,动弹不得,只能发出杀猪般的哀嚎求饶声。
在对方的的门牙嘎嘣掉落后,楚何才停了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呢?
他想了片刻才发觉,自己在头被打爆、咽喉被割喉、肩膀骨碎裂、又挨了保安壮汉毒打后,还能把对方打的满地找牙,貌似是有点不对劲。
算了,反正邪门事儿自己遇到的多了,也不差这一两件了。
他在保安室里翻出了手机,开始给蛤蟆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