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富丽堂皇的魔影大厦顶层，现在跟台风过境似的，各种文件、碎片满天飞。
祭坛上亮得吓人，白光刺得他眼睛疼。
“你身上那龙血，正宗！老正宗了！”黑龙器灵继续绕圈，“比叶青云那半吊子强多了，他那算个屁的传承，你这才是王炸！”
叶阳感觉自己身上烫得厉害，像是被扔进了岩浆里，皮肤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拱来拱去。
他抬起手，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哪儿来的爪子？银白色的，还带鳞片。
“这…这啥玩意儿？”
“龙化啊！你这血统，直接完全体！”黑龙器灵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得意劲儿，就跟抽中了SSR似的。
林婉儿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哭腔：“阳儿！”
她想冲过来，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推了出去，摔在地上。
“别过来！”叶阳喊了一嗓子，声音粗得像打雷，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这儿…还行！”
他哪儿知道自己行不行，只觉得身体里那股子劲儿再不发泄出来，就要炸了。
祭坛中央，两种力量像两条拧在一起的麻花，谁也不让谁。
黑龙器灵在叶阳头顶盘旋：“主人，你得悠着点儿，龙血用猛了容易玩脱，到时候被天魔那帮孙子捡了便宜，哭都没地儿哭去。”
叶阳闭上眼，努力平复着体内翻江倒海的感觉。
他突然感觉自己能“看”到血液的流动，像一条条银白色的小溪，在身体里蜿蜒。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结了个古怪的手势。
银白色的光芒从他身上涌出，流向祭坛上的符文。
“轰——”
天上的裂缝小了，那恶心的血雨也停了。
叶青云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像是见了鬼：“这…这不可能…”
苏雪站在一旁，冷冷地开口：“你丫根本就不懂啥叫传承。”
叶青云突然跟疯了似的，从怀里掏出把黑漆漆的匕首，朝着叶青山就扑了过去，嘴里还嚷嚷着：“既然这样，老子先宰了你哥！”
林婉儿眼疾手快，手腕一抖，清心铃飞了出去，正中叶青云脑门。
叶青云被铃声震得一个趔趄，匕首也捅歪了。
“爸！”叶阳想冲过去帮忙，可脚下像生了根，动弹不得。
“主人你别动！这还没完事呢！”黑龙器灵急得直跳脚。
叶青云不依不饶，又朝叶青山扑了过去。
就在这当口，一道银光闪过，苏雪挡在了叶青山身前。
黑色的匕首，扎进了她的胸口。
“苏雪！”叶阳的声音都劈叉了。
苏雪倒在叶青山怀里，血从嘴角流出来，她却笑了：“青山…我总算…能还她了…”
叶青山抱着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傻啊…你…”
苏雪看着叶阳，断断续续地说：“阳儿…你妈…让我…照顾好…我答应过…”
叶阳觉得自己快炸了，身体里的力量横冲直撞，整个祭坛都跟着摇晃。
“主人冷静！你这情绪上头了，容易玩完！”黑龙器灵的声音都变了调。
叶阳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继续引导着体内的力量，注入祭坛。
叶青云见状，突然狂笑起来：“没用的！备用计划已经启动了，都给老子陪葬吧！”
他掏出一个小遥控器，按下了红色的按钮。
整个大厦开始震动，墙上的符文都亮起了红光。
“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60秒。”机械女声在大厦内回荡，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
刘雨薇吓得脸色煞白：“他疯了！这儿炸了，整个市中心都得没！”
叶青云退后几步，笑得更疯狂了：“老子得不到的，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林婉儿冲向控制台：“能黑进去关掉吗？”
刘雨薇摇头：“没戏！系统锁死了！”
“59、58、57…”倒计时还在继续。
叶阳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投无路。
“主人，我倒是有个法子。”黑龙器灵突然开口。
“啥法子？”
“你现在这状态，能把这大楼给‘龙化’了。”
“啥玩意儿？”叶阳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就是把这楼变成龙族的地盘，从这世界上抠出去，到时候炸了也影响不着外面。”
“那代价呢？”
“得用你更多的血，而且…你可能就变不回人了。”黑龙器灵的声音低了下去。
“40、39、38…”
“干了！”叶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林婉儿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冲到祭坛边：“叶阳！你别犯傻！”
叶阳看向她，脸上已经完全是龙的模样，但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温柔：“婉儿，帮我照顾好爸。”
“不行！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林婉儿哭得稀里哗啦。
“30、29、28…”
叶阳不再犹豫，按照黑龙器灵说的，双手结印，将体内的力量注入祭坛。
祭坛上的符文由红转白，能量沿着墙壁蔓延，整座大厦都被银白色的光芒笼罩。
“20、19、18…”
叶青云一脸惊恐：“你…你小子在搞什么鬼？！”
苏雪虚弱地笑了笑：“他在救人…救所有人…”
“15、14、13…”
银白色的光芒已经覆盖了整座大厦，墙壁变得透明，外面的城市变得模糊，就像隔着一层水雾。
“10、9、8…”
叶阳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那些属于人类的记忆正在快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古老而陌生的画面。
“叶阳！”林婉儿想冲过去，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墙挡住了。
“5、4、3…”
“婉儿，我爱你。”这是叶阳最后能说出的话。
“2、1…”
一道白光闪过，魔影大厦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一片空地，周围的建筑都完好无损。
城市上空，裂缝没了，血雨也停了。
街道上的人们都傻了眼，他们看着原本魔影大厦的位置，一脸的茫然。
林婉儿、刘雨薇、叶青山和苏雪站在广场上，周围空荡荡的。
“叶阳呢？”林婉儿的声音在发抖。
叶青山扶着苏雪，摇了摇头。
“不！”林婉儿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苏雪伸出手，递给林婉儿一片银白色的鳞片：“别…哭…龙族…有轮回…”
林婉儿接过鳞片，感到一丝温热，那鳞片还在微微发光。
“这是…”
“叶阳的…龙鳞…”苏雪的声音很轻，“它还亮着…就说明…他还…”
林婉儿握紧了龙鳞，抬头望向天空。
“叶阳，你个王八蛋，又说话不算话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