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中惯是见风使舵的人。
温辛只是笑笑,笑意没有传入眼底。
虽然送了这么多东西,但是晁百京的心里其实并不好受。
因为只要想到温辛说的那些大方的话,就仿佛是哽着一根刺,不痛,却有点令人难以接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到了晚上并没有去芙蓉殿。
反正温辛也不在意难道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么他倒要看看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假的不在意。
像是幼稚的孩童,晁百京去了朝阳宫。
听到皇上来了,温嫣都没有任何的准备,还坐在铜镜面前取下头上的首饰。
高大的身影倒映在铜镜中。
温嫣心中一喜,下意识地想要转过了头,却被男人轻轻地按住了肩膀。
晁百京面上带着笑,眼神中透着冷淡,垂下眸子,将她头上华丽精致的金钗拆下,放到一旁,替她梳着发丝。
很快那宽大的手托住了温嫣的脸,像是展现完美的作品,动作不轻不重:“笑得这么开心?朕来了你就这么高兴?”
男人的手掌宽大,又轻柔,他弯着腰低下头,高大的身影轻轻松松地把女人笼罩在怀里。
温嫣的脸上慢慢地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和晁百京这么亲密过了。
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温嫣娇羞地道:“臣妾当然高兴了,皇上已经许久都没有与臣妾这般……亲密了。”
他只是稍微地略显亲近一点,温嫣便高兴不已,哪怕她勉强地压抑着,还是被他察觉到。
“臣妾还以为皇上会去妹妹那边呢。”
说着,温嫣的语气难掩嫉妒和难过。
这才是喜欢一个人该有的反应。
会因为他亲近别的女人而嫉妒,而失落,而难过。
而不是做到无动于衷,甚至是把他推到别的女人身边。
晁百京语气暗哑,“怎么会,你明知道朕的心意。”
温嫣被这话说得心里暖融融,转过头,望着晁百京的双眸中不自觉便盈满了情意,笑道:“臣妾知道,但是皇上对臣妾越来越冷淡,臣妾还以为皇上厌了臣妾呢?”
晁百京未语,只静静地,又格外温柔地去抚摸着她的脸。
垂下了睫毛,他背对着烛光,脸上的表情却晦暗不明,让人琢磨不透,甚至散发出阴气森森的凉意。
温嫣完全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察觉到男人的不对劲,她乖巧地蹭了蹭男人的掌心,欢乐的语气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鸟。
“皇上近日都去了芙蓉殿,可知道臣妾这几日都是怎么过来的?”
她的语气慢慢地带了一丝亲昵的埋怨。
那是说明她在意,所以有些忍受不了和别的女人分享。
那温辛这不是不在意,才会有那种反应呢。
可如果温辛真的不爱他,那为什么又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难道这一切只不过是温辛的谎言?
不,不可能。
温辛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欺骗他。
晁百京想都没想就否认了这个答案,他的内心坚信着温辛一定是爱他。
可温辛白日里说的话又让他无法忘怀。
这让他迫切地想要用什么东西来证明。
温嫣如今的反应让他很满意。
晁百京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渐慢,终是停了下来,垂眸看着她问:“你这是在吃醋吗?”
温嫣没有想到男人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眼神有些闪躲,因此也就错过了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探究。
他的眼中没有温情,只有像孩童般一样研究的眼神。
温嫣眼睫轻颤。
她怎么能不吃醋?
之前晁百京是那么的爱她,宠她,尊重她。
虽然他是皇上,但他却把温嫣放在一个同等的地位上。
把温嫣当做了至高无上的宝物一般宠爱。
可当温辛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晁百京也变得令她陌生的样子。
想到这里,温嫣便想起之前一次又一次的委屈,眼圈已经微微的发红了。
晁百京看到了女人眼中浮现的泪水,轻叹一声。
“哭什么?”
他微微俯身,双眸如被烛火浸染,深沉又闪烁着星光,声音轻若晚风:“真记得你以前最不爱哭鼻子了,怎么现在动不动就流眼泪?”
那是因为以前晁百京从来都没有让她难受过,也从来都没有让她受过委屈。
自然就不会流眼泪。
温嫣终是没忍住,又抱着晁百京默默地流着眼泪。
晁百京的双手垂在了身侧,并没有去抱她,任由她发泄这几日的委屈。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有几分动容,可奇怪的是,他的心底很难再掀起一丝波澜。
明明以前他是最看不得温嫣哭的。
可现在他却能面色如常地做到了无动于衷。
等她哭得累了,紧紧抱着自己微弱抽噎时,晁百京才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抚:“别哭了,朕会心疼的。”
晁百京把温嫣抱在了床榻上,原本想离开却牵住了手。
一低头,就是温嫣通红的脸,和那双妩媚的眼睛。
不用多说,他都能知道女人此刻心中想的是什么。
暧昧的气氛油然而生。
温嫣羞涩地看着他,不动声色地露出自己优美的锁骨和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皇上,别走……”
那娇柔的声音听着人的骨头都酥了。
晁百京在床边站了半晌,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也无法拒绝此刻的温嫣。
于是晁百京靠坐在床头,把温嫣搂在了怀里,温柔道:“睡吧,朕陪着你。”
他的手搭在温嫣的腰背上,能感觉到软玉温香的身躯在微微起伏。
是个男人都会把控不住。
温嫣也不安分的蹭了蹭,可她弄了半天,男人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冷淡得不行。
就在她准备更加过分的时候,头顶上传来男人低沉平静的声音,“嫣儿,乖些。”
虽然依旧温和,但是却带着毋庸置疑。
温嫣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睡过去。
在睡梦中,温嫣梦到了他们以前,年轻皇帝的眼中只有她一人,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坐上了后位,成为了天下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