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辛知道是晁燕凉搞的鬼之后,反而不着急了。
她在等。
等着晁燕凉主动来的那天。
没想到温辛没有等到晁燕凉,等来了裴玄。
温辛微微的挑眉,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要知道,后宫的妃子可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来的,恐怕裴玄已经找了借口。
是什么呢?
远方表哥的身份,也不是不可能。
裴玄来到了温辛,一张脸冷得如千尺寒冰,声音更是冰冷至极,“我和你有话要说。”
墨衣见裴玄竟然就这么无理地闯了进来,还说出这么无理的话,刚想要呵斥这个人不懂规矩,温辛先一步地拉住了她。
温辛看着眼前男人,轻飘飘说了一句:“你们都退下吧。”
墨衣不可置信地看向小姐,温辛对她露出了安抚的笑容。
虽然很担心,但墨衣还是听小姐的话离开了。
裴玄这几日过得应该算不上好,双拳握紧,俊朗的脸上阴沉难看至极。
温辛早就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疑惑地问:“表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裴玄看着她这么云淡风轻的模样神情愈发的难看,憋了半天,阴沉沉的开口,“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他想到那天温辛对他说的话,情绪便变得不稳定。
“林小姐花容月貌,和表哥站在一起般配极了。”
谁都可以说这句话,唯独不能从她的嘴巴里面说出来。
他步步逼近,温辛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了。
等到两个人快要超出安全距离的时候,温辛终于有了动作。
她的手,抵在了裴玄的胸膛上。
夏日的布料很单薄,女人的掌心向内抵在他的胸膛上,散发着暖意,与她身上那淡淡的馨香味道相互交织。
温辛抬手抵住的样子特别像抗拒,可在他的眼中,更像是抚摸。
飘渺不定却又真实存在一般将人紧紧环绕其中,让人被触碰的那一块肌肤传来酥麻的感觉。
女人的指尖宛如轻盈的蝶,轻轻柔柔地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碰着他,明明并不算是多么亲密的行为。
可当他看到女人那双含情的眼,有种被蛊惑的感觉。
他不应该这样的,他应该狠狠地抓住女人的手去质问,然后用无比恶毒凶狠的话语来刺穿她软弱的心。
因为他看不惯温辛这副旁人的姿态。
但当他感受到那若有若无传递而来的温暖时,他心中的怒火却无法抗拒地被浇灭了。
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却让他的内心掀起了很大的波澜。
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实在是太过美好、太过诱人。
看他的内心不由自主的平静了下来,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以至于让裴玄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某一瞬竟想着就这样溺死在其中。
可这终究只能是他自己的奢想,温辛很快就收回了手,仿佛刚才的触碰只是他的幻觉。
温辛不愿意去看他,睫毛颤动的模样纯净无瑕,让人想起晨曦映照下枯木枝头的新雪,亦或是破旧庙宇里圣洁温润的观音。
她淡淡地,用很复杂的语气说,“表哥,男女有别。”
他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心中的情绪翻涌,不知是何滋味。
温辛说的话也没有错。
她是后宫的妃子,他是臣子,终究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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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岔绝摩挲着檀木桌上的白瓷茶杯,敛着眉道:“你已经决定了?”
晁燕凉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心意已决。”
杜岔绝敛眸,脑海里浮现出女人的脸。
那双漂亮的眼睛会染上欺辱与绝望,到时候一定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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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生辰是正月初一,那时正是普天同庆的日子,皇上的生辰宴一向办得很隆重盛大。
夕阳方才沉进连绵的群山雾霭中,皇宫中就升腾起了烟花,响动如雷震,将皇城的夜照得亮如白昼。
传宴的宫婢手捧珍馐佳肴,尖嘴的酒器往银杯中添着醇香的酒液,夜风拂动,暗香袭人。
蝉鸣响起,这次皇宫是不同往日一样热闹。
群臣坐在席下,温嫣坐在皇上身边,垂眸望杯中晶莹的酒液。
“奴婢为您添酒。”广袖的奴婢露出雪白的一截胳膊,柔荑握着酒壶,为晁燕凉的杯中添了半盏酒。
柔甯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
她很早就听闻安昌王大名,少年英雄,谁不喜欢。
只不过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冷漠,让人不敢接近。
柔甯很早之前就对安昌王仰慕。
她其实见过晁燕凉一面,只不过遥遥见过一面,就已经让她瞬间沦陷。
她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虽然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但还是让人的目光都不由落到他身上。
他穿着一袭玄黑色的衣袍,身形如松柏,俊美无比。
眉眼深邃锋利,下颚线优美性格。
脸上的表情冷漠,薄唇紧抿,毕竟身浴战场,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和戾气。
但依旧是那么令人着迷。
柔甯心跳砰砰,忍不住红了脸。
很多人都害怕晁燕凉,忽略了他过分英俊的脸。
晁百京没有喝,只是拿起酒杯,放在鼻尖嗅了嗅,浓稠甜蜜的味道扑面而来,他一口喝完,目光落到与皇帝坐着极近的温辛身上。
皇帝正和温辛说着话,温辛一脸乖巧温顺地听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漂亮动人。
晁燕凉低垂着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温嫣坐在皇上的另一边,嘴角挂着僵硬的笑意,皇上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他的眼中只有温辛一个人。
今日本就为了喜庆,温辛身着一袭艳色的锦袍,绣着暗色云纹的袖下是纤细的手腕,肤色竟是比那雪还要白皙上几分。
雪白矜贵的面容一笑便将身后新采下的海棠压下去几分,让抬头去望君主的大臣都不自觉地多看了她几眼。
宴到中途,百官起身劝酒,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
皇上一杯接着一杯,喝了目光都熏醉起来,但他的心却明清得很。
也不知道皇上怎么了,一个劲地往温辛身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