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这里干什么？”
老爷子怒道。
他身后还跟着周振峰和秦婉茹。
人一多，宋芷音立刻哭出了声：“池虞打我……”
她顶着一张肿到不行的脸，看起来十分可怜。
“妈……你要替我做主……”宋芷音走到秦婉茹身边，哭着说，“那个监控就是证据……周聿辞就是心虚才不肯调监控。”
秦婉茹嫌弃她这副样子丢人，不动声色跟她拉开了距离。
但只要是不利于周聿辞的事情，她都很乐意。
“振峰，芷音怎么说也快要是我们周家的人了，总没有白白叫人受委屈的道理吧。”
周振峰皱眉，半晌后说：“那就调监控出来看看吧，如果池虞没干过这事，正好也能还了池虞清白。”
周聿辞冷笑：“看来宋小姐没有听懂我刚才的话，我说，这个监控已经坏了。”
宋芷音咬唇，一张脸气得涨成猪肝色：“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只是你为了包庇池虞找的借口！”
周振峰看向老爷子：“爸，这……”
老爷子摆手：“看我做什么，阿辞说坏了就是坏了。”
宋芷音：“……”
她气得整个人都在发颤。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他们居然都在袒护池虞！
“倒是你。”话锋一转，老爷子说：“你弄伤了我孙媳妇，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宋芷音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那我孙媳妇脸上那道伤痕是怎么来的？”老爷子指着池虞的脸。
刚才宋芷音打偏了地方，指甲在池虞脸上划出一道浅淡的红痕。
宋芷音被噎住了。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监控不是坏了吗？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弄伤的？”
周老爷子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她：“刚才这里除了你就是我孙媳妇，不是你弄的难道还是我孙媳妇自己划伤自己的吗？”
“你自己也是女孩子，不知道脸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重要吗，我孙媳妇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话落，池虞立刻配合地点头如捣蒜。
原本她以为这件事败露后，顶多就是周聿辞给她兜兜底，没想到就连爷爷也在帮她。
甚至连理由都想好了。
宋芷音被他们几个人气的语无伦次，“你……你们这群人……简直无理……”
她快崩溃了，发丝被眼泪糊在脸上，妆也花了，看起来十分狼狈。
明明被打的人是她，现在却还要被污蔑。
“阿敬，连你也不帮我吗？”宋芷音泪眼朦胧看着周敬，“我可是有了我们的……”
最后半句话她没说出来，被周敬捂住了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周敬回头看了一眼池虞，见她神色无虞，才放心下来。
她应该没听到。
周敬做主对池虞道歉：“对不起，今天是芷音的错，我代她向你道歉。”
宋芷音眼神不甘，愤恨盯着池虞，但被捂着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池虞一时有些出神。
她忽然想起当初，宋芷音污蔑她偷戒指，周敬也是这样的态度。
强迫她道歉。
周老爷子：“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池虞拼命抿着嘴憋笑。
果然是看过无数短剧的老爷子。
真是……走在冲浪前端。
“滚滚滚，”老爷子下了逐客令：“都给我滚出我家。”
周振峰愣了一下。
他今天来这的目的还没实现，就被下了逐客令。
“爸……”他还想挣扎，被周敬推着离开。
秦婉茹瞬间孤立无援，见状只能也跟上去。
怕他们赖着，周老爷子一路跟随，目送几人离开。
一直到院门口。
周振峰忽然转身，走回老爷子身边：“爸，我今天跟您说的事情您真的不再商量一下吗？”
老爷子眉头紧皱，没说话。
“您就我这一个儿子了，”周振峰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耐心地说：“以后要是您走了，除了我就真的没人管您了，阿辞一个人管理集团难免力不从心，有疏漏的地方，要是被二房那群人钻了漏洞可就不好了。难道您就真的忍心看周氏被二房那些人蚕食吗？”
周老爷子这一辈，除了他还有个弟弟，当初争夺家产时，周老爷子这一房人险胜，二房的人几乎都被隔出了高层，在集团里没有话事权。
大房二房积怨多年，互相都把对方当成仇人来对待，尤其是二房，这几年收购了不少集团小股东手里的散股，就差明目张胆把野心写在脸上了。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老爷子一手拄着拐杖，另一手由林文扶着：“我死后这份家产就是全扔海里也与你无关。”
“爸！”
“别叫我爸，十几年前我就跟你断绝关系了。”
“你是我亲爸，当年只是个玩笑，怎么能当真。”
“我偏偏就当真了。”
周振峰气结：“你……以后总有来求我的一天。”
扔下这句话，周振峰头也不回走了。
老爷子就他一个亲生儿子。
周聿辞虽然能力出众，但毕竟身体里流着一半盛家的血。
孰亲孰疏一目了然。
他不信周老爷子会一直信任他。
……
……
在池虞强烈凑热闹的要求下，周聿辞牵着她的手来到屋外。
周敬还没走远。
像是福至心灵一般，他回头，正好看到池虞。
他脚步顿住。
松开宋芷音，转身，想回去。
被宋芷音死死扯住衣角，“你要去哪？”
周敬没说话，目光紧盯池虞的方向。
怕她冷，周聿辞把一件宽大的外套罩在池虞身上，直接把池虞的脸也一并盖住了。
池虞不满地抗议，脸颊气鼓鼓的。
离得远了，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只知道，她在闹，他在笑。
目光忽然模糊起来，眼前景象连成一片，让人看不清，下意识想接近。
“阿敬！”宋芷音想阻止，但徒劳无用，周敬已经亦步亦趋朝着池虞的方向走去了。
等池虞终于妥协，老老实实把外套穿好的时候，周敬已经来到她面前。
凛冽冷风中，池虞听见头顶传来一道声音：“我还能跟你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