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来男子不屑的声音,与刚刚柔和的语调大相径庭。
“呵呵,谢茵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好听是干练,其实就是强势,母老虎一只,哪有你温柔。”
“不就仗着自己赚钱比我多,同居后,天天指使我干家务,动不动还表达不满。我一个大老爷们能做家务就很不错了,她还挑刺?”
“出门在外也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在一起这些年,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我受够了。”
“还是你柔情似水,我喜欢的是你!”
谢茵听着男友在另外一个女人面前这么说自己,双眼通红,全是怒火。
不过,谢茵倔强的没哭——为这样的男人流眼泪实在是太不值当了。
不一会儿,电话里边传来嗯嗯啊啊一些难以描述的声音。
虞初见隔空打了一个响指,少儿不宜的声音便断开了。
而谢茵看着挂断的电话,终于还是没忍住。
“当初明明约定好,赚钱少的那个多包揽点家务,怎么才同居一年,他就有这么大的怨气?”
“他怎么不说这些年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平时开销基本都是我出的,他自己的钱不是自己存了,就是寄回去给老家了?”
“怨气这么大,怎么不与我好好沟通,背地里骂我母老虎?真有他的!”
“母老虎?呵呵,他身上的名牌表、名牌鞋、名牌西装……哪一个不是我这个母老虎给他买的?”
“花着我的钱劈腿,还背刺我,真是好样的,我看他能逍遥到几时!”
谢茵狠起来,这是连自己都骂了!
谢茵发了一通火气,心里舒服了不少,但只有这些,远不能消除她心中的怒火。
“你想知道他们此时的地点么?”
虞初见给谢茵一个捉奸在床的机会。
“我刚刚其实已经偷偷录音了。”
谢茵倒是没有隐瞒,她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不是简单的恋爱脑。
“不过,如果能当场捉奸,那就再好不过了。”
渣男贱女都联合起来背刺自己了,谢茵自然不会圣母心。
不一会儿,谢茵的私信便收到一条消息,那是虞初见发的一个酒店的地址。
谢茵感谢了虞初见,付了卦金之后,果断下线。
那一瞬间的气势,被网友捕捉到了。
【姐姐有种上战场的气势!】
【姐姐加油,手撕渣男贱女!】
【祝姐姐凯旋!】
【姐姐别气,这种男人,应该感谢不娶之恩。】
【就是,你们还没结婚,就当及时止损了!】
【要是结婚之后才发现,那才恶心呢!】
不过也有人好奇,虞初见刚刚是怎么让谢茵男朋友没有发现电话依旧通着的。
【主播太厉害了,是怎么做到的。】
【只有我感觉主播是真的会玄学么?】
“不过是简单的障眼符罢了。”
虞初见看见弹幕,便直接给网友解惑了,看来随着修为的恢复,可以更远距离地操控更高级别的符了。
谢茵做事雷厉风行,再加上谢茵男朋友曾经深情的表白——“我要让你先挂电话,这也是我爱你的体现”,所以便养成了谢茵先挂电话的习惯。
他们二人一向如此,再加上虞初见“障眼符”的加成,所以谢茵男友压根没发现端倪。
切断直播的谢茵,直奔虞初见给的地址。
不仅如此,她还要带上几个朋友,他们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
虞初见的直播间里,很快抽取了今晚的第二位连线。
是一位名叫“吟秋”的中年女子。
女子五官精致,脸庞轮廓柔和,眼角的细微纹路泄露了她的年纪。
一头浓密的头发夹杂着几缕银丝,却被她精心打理成优雅的大波浪卷,随意披在肩头,尽显成熟女人的风情。
“主播,您好,我叫玉衡,我是想请主播帮忙算算老公是不是有情况了?”
玉衡眉眼柔和,神情平淡,岁月在她的身上沉浸了一般,只留下静谧,即使在询问枕边人是否出轨这件事上,也丝毫没有动怒。
【阿姨情绪好稳定。】
【有情况是指出轨么?】
【天哪,阿姨气质好好,想不到什么样的男人竟然会出轨。】
“确定要算?”
虞初见看了玉衡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
玉衡却点点头。
“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来您这边算,而不是直接找证据,不过是想给彼此留点体面罢了。”
玉衡的神情始终柔和,只是虞初见却在她的脸上看出了一丝落寞与痛苦。
玉衡慢慢说起了自己与爱人的故事。
两人是大学谈的恋爱,之后一个去漂亮国留学,一个去日不落留学,异地几年,二人的感情也没有淡过,算的上是从校服到婚纱的爱情。
当时在他们的同学中,也是备受羡慕的一对。
二人崇尚自由,婚后都有很强的事业心,男方在互联网行业闯荡,而玉衡则开了一个文化公司。
闲暇时间二人便环游世界,曾经的梦想是两人携手将世间的繁华都看一遍。
那些年,他们游历山川湖海,在巴黎的埃菲尔铁塔下相拥,在日本的樱花雨中漫步,在澳大利亚的大堡礁潜水,尽情享受着二人世界的浪漫与惬意。
或许是自由太美好,或许是事业太忙,或许是二人都没有特别喜欢小孩子,也或许是见到了身边的人因为有了孩子闹出更多的家庭矛盾。
婚后二人一直都没有要孩子。
双方老人也着急了,一直不停地催生催生,索性最后,他们二人便对外公开丁克了。
刚开始公布丁克的时候,身边也有许多朋友劝过。
毕竟丁克这事,男人后悔的成本太低,而女人则承担不起后悔的后果。
曾经玉衡也以为,她会与丈夫二人相伴到老,只是最近一两年,丈夫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他会偶尔刷刷婴儿小视频,也会在小区遛狗的时候逗逗邻居家的小婴儿。
“我们坚持了近二十年的丁克,扛着父母的压力、朋友的质疑、自我的怀疑,这么一路走来,终于走出了头,活成了自己曾经渴望的样子,但停下来才发现,身边的人好像变了。”
玉衡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怨恨、没有愤怒,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有的只是无尽的感慨。
感叹人世的变化,感叹诺言的易碎。
“我丈夫是不是在外面有孩子了?”
玉衡最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