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姑娘,出事了!”赵弘佑握住王苏瑶的手,继续道:“边关告急,令尊已经回府收拾行装了,你再不赶回去,怕是来不及送行了。”
“婠儿,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先走了。”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不见。
王苏瑶疑惑的看向眼前的男人,确认:“真的是边关告急?”
赵弘佑道:“是定州,怕是猜测要成真了!”
“不可能!”
小姑娘的反应有些大,赵弘佑疑惑的看过去:“为何?”
四目相对,王苏瑶心虚的移开目光。
那日,他同她说了他的猜测后,王苏瑶特地找了杨姐姐,让杨姐姐提醒哥哥问一下父亲的意思,杨姐姐带回来的消息是,父亲说今年秋冬辽丹不会犯境。
父亲说的没有依据,哥哥还是照常上奏陛下。可王苏瑶知道父亲是重生的人,若有战事,他怎会不知道,又怎会不先加防范,告知陛下。
所以,王苏瑶一直很放心。
可现在,她有些乱了。
“青娥,你出去!”王苏瑶拉着赵弘佑坐下,问:“殿下,你过来,是想跟我辞行吗?”
赵弘佑摇头,“婠婠,辽丹来势汹汹,我不敢托大,凭我之力,并不能抵挡辽丹骑兵。所以,我想上奏父皇亲征。你觉得如何?”
王苏瑶愣住了,这么多年来,她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女子不可干政,无论是父亲还是宫中的教引嬷嬷都多次提醒自己不可僭越。寿王也从不同自己说这些,可眼前的男人就这么自然的问了出来,一点也不觉得不妥。
王苏瑶大胆的思索,开口道:“二十多年来,大胤军民畏惧辽丹铁骑,败不在术,而在心。若父皇能北上亲征,定可安定民心,鼓舞士气。胜算会大大的增加,可陛下亲征,兹事体大,谁来留守京师?”
“六弟留守,我陪父皇亲征。”赵弘佑看着小姑娘呆呆的模样,轻勾她的鼻翼,笑问:“怎么了?”
若一旦前线出事,他和皇上会有性命之忧,而寿王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可他没有丝毫为自己算计,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
“没什么!”王苏瑶也笑了,鼓励道:“那你去吧!”
赵弘佑问:“你就不怕我出事?”
“我说怕,你便会不去吗?”王苏瑶捏他的鼻子。反正,他要去哪里,她跟着他去便是了,死生与共。
“呃……,那让我想想怎么跟父皇说。”赵弘佑打横抱起招惹自己的小丫头,奔向床榻。
王苏瑶晕:“你想你的,抱我干什么?”
“娘子不给点鼓励,为夫怎么想?”
“天还没黑呢!”
王苏瑶看着那吃人的眼神,急得拍打他。赵弘佑将人放倒在床上,扯开金钩,俯身吻了上去。
于此同时,王钦也来到了寿王府,两人在书法商议。
前世寇相主张陛下亲征,王钦看出陛下不敢亲征,于是力主迁都。可最后,陛下还是碍于寇相和诸多大将的压力亲征。
在与辽军对峙时,陛下派人传回了立寿王为太子的圣旨。不过王钦却因力主迁都,被寇相调出京城。
前世之事,两人都是亲历者,历历在目,不必多言。
王钦道:“殿下,臣以为,还是少动上一世的因果为好。”
因果改变,他们重生的先知将会变得毫无作用。所以最好,只在关键时刻用。
寿王给王钦倒了一杯茶,不忍道:“可岳父大人却要因此调任出京。”
“都是小事,不及殿下的大业重要。”
王钦举杯,寿王碰了上去,问:“二哥,怎么办?”
上一世,这个时间节点,周王殿下还没有回来。那时,皇帝只有一个选择,可现在,有两个。
王钦早已细想过,笑道:“殿下莫忘了,还有一个逃犯,忠武侯郭守华之孙,郭城。”
郭城一直藏匿在京城,周王不知道他们知晓郭城的存在,从未设防,此刻正是利用的时候。
翌日一早,皇上急召群臣商量辽丹挥军南下之事,宰相寇骓、周王赵弘佑力主陛下亲征,王钦仍然力主迁都。寿王不主张迁都,也不主张父皇亲征,只说他愿代父皇随军振奋士气,极尽孝子之典范。
商议到午时,刑部来报,抓获到逃窜在外的忠武侯郭守华之孙郭城,周王包庇藏匿,证据确凿。另有数封书信证明周王和郭城联络忠武侯郭守华旧部,意图造反。
皇帝大怒,将郭城打入刑部大牢,周王幽禁周王府,待辽丹战事一毕,再行严查。
王苏瑶准备好饭菜,满心期待的等待着夫君归来,没想到看到的是,宫中的御林军亲自送殿下回来,府门贴条上锁。院墙外,层层把守。
“殿下,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
赵弘佑扯动嘴角,拉着王苏瑶走进书房。饭菜香味飘出,他若无其事的笑问:“给我准备的?”
王苏瑶点头。
战事刚刚传来,她料想陛下一时半会儿不会轻易做决定,于是将午膳设在书房,想同他边吃边聊。
可现在……
她试探着问:“殿下,陛下不愿亲征,也不用幽禁你吧?”
“我饿了,用饭吧!”赵弘佑拉着她坐下用饭。
一碗又一碗的白米饭下肚,往常他吃的多,可也没见吃的这么多过,好似没有咀嚼一般,眼神空洞的盯着,连菜也是只夹面前的一盘。
王苏瑶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小声道:“喝口汤。”
赵弘佑终于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子,开口道:“婠婠,你爹爹口中的前世,是什么意思?”
他一直不知道六弟怎么会知道自己还活着,怎么会派人来杀自己,正如他不知道王钦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痛下杀手。
石斗的话,也让他猜测不已。可后来,再没有什么异常,他便也渐渐忘记了。没想到,阿城竟然被人找到了。
他下意识的联想到了这件事。见她愣住,赵弘佑再次低头:“我不问了!”
他娶她,只是想爱她,并不想利用她,得到什么助益,更不想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