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还怎么和你花前月下,平辈交流。
只见白天微微背过手去,头颅扬起 45 度角,目光投向浩瀚星空,宛如一个超凡脱俗、不理世事的世外高人:“我已臻至主宰之境。”
“什么?主宰境!竟然是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境界吗?!”
苏千瑶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眼前这个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而已,怎能如此年轻就迈入了那犹如神话般的至高境界?
听到这话,苏千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下暗自嘀咕。
不想说就算了呗,干嘛非要说什么主宰境啊,真没想到白天居然如此自恋。
然而,毕竟白天刚刚救了她一次,算是她的大恩人,她也不好当面揭穿,只好故作惊喜地随声应道:“哇,真想不到白公子竟是这般厉害,那咱们以后岂不是可以在破虚界横行无忌啦。一想到这里,我就好开心呢。”
白天无可奈何地瞧了苏千瑶一眼,他又何尝看不出苏千瑶对于自己所言其实并未全信。
“哎,如今这世道,连实话都没人肯相信咯。”
“好了,千瑶,多余的话就不说了,让我先来回答你解决无法修炼的难题吧。实际上,你并非无法修炼的废物,恰恰相反,你命中注定会成为天之骄女。只是,你拥有的特殊体质乃是万古神体,名曰玄灵神体。当修行到达一定境界时,神体将会自然觉醒。然而,要实现完美的觉醒,不仅需要极其庞大的灵力,还必须借助一些特定的辅助材料。由于你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无所知,而这世上又鲜有人了解这种神奇的体质,因此无人能够察觉到这一点。此外,你缺乏专门用于自身的材料供应,导致神体只能自行汲取你体内的灵气,而且需求量越来越大。长此以往,才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你以为的灵力溃散,不过是神体吞噬天地元气觉醒前的征兆。\"
白天顿了顿,随即继续开口说道。
“在未来的这一年时间内,我会带着你踏入一个个神秘而危险的地方——那些被世人视为禁忌之地的秘境与禁地。我们要寻找的材料,乃是激活那尊万古神体所必需之物,它们极为珍稀罕见,获取难度可想而知。”
至于白天为何不直接从霜星秘境中的百春园寻找材料激活苏千瑶的体质。
那自然是因为这些材料对他来说太过低级,毫无用处,自然就未曾去寻找过。
所以百春园中并没有种植这些。
苏千瑶猛地向后仰去,后背撞在雕花廊柱上。
原来那些被视作灾厄的征兆,竟是神体觉醒的前奏。
\"为什么......\"她攥住衣襟艰难喘息,喉间泛起铁锈味,\"为何典籍中从未记载?\"
\"因为这世间能认出玄灵神体的人,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白天抬手接住飘落的枯叶,叶片在他掌心化作晶莹的冰晶,\"就像深埋地心的玄铁,在未经淬炼前不过是顽石。\"
\"需要多少天材地宝?\"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又要闯多少生死关?\"
“放心吧!有我伴你身旁。无论前方等待我们的是怎样的艰难困苦、龙潭虎穴,我都会尽全力守护你。我必定会护得你周全无虞,助你成功觉醒神体,让你得以展露出真正的风采。”
苏千瑶突然站起身。
她想起父亲攥着她手的温度,想起祠堂里日渐黯淡的魂灯,想起那些躲在屏风后窃窃私语的族老。
夜风卷起满地海棠,有几片沾在她颤抖的睫羽上。
\"最后一个问题。\"她抬手抹去脸颊的湿痕,袖口云纹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公子为何要赌上性命助我?\"
白天转身望向太阳,腰间玉佩上盘踞的螭纹竟似活过来般游走。
他指尖凝出一朵冰焰,映得眉眼如谪仙般清冷。
当他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苏千瑶从未听过的苍凉:\"这世间最动人的风景,从来都是绝境中不肯熄灭的火光。\"
苏千瑶忽然想起白天说过的那个老友。
她仿佛看见无尽星海中有人独行,衣袍上染着未干的血迹,手中长剑却始终指向苍穹。
那些被时光湮没的故事里,是否也有这般孤注一掷的相遇?
\"我愿往。\"
她扯断腕间封印灵脉的锁灵镯,玉石崩裂声清脆如裂帛。
蛰伏在经脉深处的灵力突然沸腾,发丝无风自动,在身后扬起玄妙的轨迹。
漫天阳光倾泻在她扬起的脸庞上。
白天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早知道这个答案——当他说出\"玄灵神体\"四字时,少女眼底重燃的火焰比任何术法都要耀眼。
那是属于天命之女的锋芒,是注定要劈开混沌的利刃。
苏千瑶跟随白天走向庭院深处时,忽然驻足回望。
\"在看什么?\"
白天拂去她肩头的落花。
\"在看枷锁。\"
她笑着,瞳孔深处有星辰诞生又湮灭,\"也在看新生。\"
“放心,有我陪你。”
白天的目光如炬,眼神坚定无比地凝视着苏千瑶。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自信气息,令苏千瑶不由自主地心潮澎湃,犹如一只慌乱的小鹿在心头乱窜。
苏千瑶站在庭院中央,白衣被晚风扬起,恍若一株伶仃的素梅。
她轻声应道:“嗯。”
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释然之感,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修为无法再有所增进。
但转念一想,既然自己身具神体,那么所需的材料必然非同凡响。
不禁暗自叹息前路漫长遥远啊。
“去和家里人说一声吧,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准备走了。”
闻言,苏千瑶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父母居住的院落走去。
她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才是白天真正的模样——褪去温润表相后,显露出凌驾尘世的锋锐。
廊下的灯笼次第亮起,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不一会儿功夫,她便来到了目的地。
母亲惯用的沉水香从门缝里渗出来。
混合着父亲常读的《北溟经》书页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