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林悦的后事,沈逸像是被抽去了灵魂,陷入了深深的沉沦。他把自己紧紧地关在那个阴暗潮湿的房间里,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令人压抑得几乎无法呼吸的气息。
沈逸像一滩烂泥般软趴趴地瘫在床上,原本柔顺整齐的头发此刻却如同一团乱糟糟的杂草,胡乱地堆在头上,远远看去,活脱脱一个鸟窝。那满脸的胡茬更是让他显得无比憔悴和沧桑,曾经明亮有神的双眼如今也变得黯淡无光,仿若两口枯井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头顶上方洁白如雪的天花板。
他就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身体僵硬得好似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纹丝不动。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哪怕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声,或是楼下孩童们嬉戏玩耍时发出的欢快笑声,都无法引起他丝毫的反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张冰冷的床。
他整日借酒消愁,手中的酒瓶一个接一个地空了。“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做得更好,如果我能早点让妈原谅我……”他不断地自责着,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心底艰难地挤出来,痛苦不堪。
他突然坐起身来,拿起一个酒瓶,猛灌了几口,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弄湿了他的衣领。“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没用?”他怒吼着,把酒瓶狠狠地砸向墙壁,“砰”的一声,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沈逸的拳头用力地捶打着床铺,“砰砰砰”,一下又一下,手上鲜血淋漓,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啊啊啊!”他疯狂地叫着,“我真是个混蛋,我该死,我该死啊!”
有时候,他会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快速地踱步,脚步踉跄,如同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绝望野兽。“妈,我对不起您,我真的对不起您。”他的声音充满了悔恨和绝望,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我怎么这么蠢,这么不孝啊!”
他时而又会停下脚步,双手抱住头,蹲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我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为什么?”他不停地问自己,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妈,您回来骂骂我,打打我也好啊,呜呜呜……”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沈逸的思绪陷入了混乱。他想起了和林悦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的画面如今却成了刺痛他心灵的利刃。他想起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林悦给他夹菜,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哎呀,小逸,多吃点,看你瘦的。”
他想起自己生病时,林悦守在床边,一夜未眠,“孩子,快点好起来,妈心疼。”
想起林悦对他的关心,对他的期待,而他却一次次让她失望。“我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为什么啊?”他揪着自己的头发,用力地扯着,“我真是个混蛋,不可饶恕的混蛋!”
他瘫倒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嘴里还在不停地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妈,我该怎么办?”房间里回荡着他痛苦的声音,仿佛永远也无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