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形需要兽父的血和一种特殊的化形草,化形草极为珍贵,生长在悬崖之上。
一般部落为了延续种族血脉,会派部落勇士前去采摘,回来交给巫医、祭司保管。
需要化形的幼崽祭司会统一分发化形草,助他们化形。
化形草白泽刚好有。
白泽把化形草放在碗里,捣得稀碎,草里冒出了绿汁。
接着,他在自己手腕上轻轻划了一下,鲜红的血慢慢流出来,滴落在装着化形草的碗里。
原本碎糟糟的化形草一碰到血,就跟活过来似的。
绿汁和血搅和在一起,不停地翻腾,还发出奇异的光,屋里一下子飘出一股草香味,里面还带着点血腥味。
端起碗,放到奚北跟前,说:“小北,来,把这个喝了。”
奚北看着那发光的液体,小手紧紧揪着衣角,心里又紧张又期待。犹豫了好一会儿,他一咬牙,接过碗,“咕咚咕咚”全喝下去了。
刚喝完,奚北就感觉肚子里像烧起来一样,一股热流猛地冲开。
浑身的骨头、肉都像被什么东西撞着,难受极了,他忍不住哼了一声,卷缩在地上抖个不停。
痛苦将时间无限延长。
奚北的呜咽声声入耳,白泽却没上去一步,靠在窗边静静看着。
还有空计算着奚北化形的时间跟他们返程的时间。
………
呜咽声渐停。
围绕在奚北周围的白光渐渐消散,露出一个五六岁小男孩。
他身高加起来都没有白泽腿长,身上肉乎乎的,看着特别招人喜欢。
他皮肤白白嫩嫩,透着健康的红晕。
一头雪白柔软的头发自然垂在额头和耳边,发梢还有点小卷。
他的耳朵稍微有点尖,藏在柔软的头发里。
弯眉下是一双浅灰色的大眼睛,清澈又明亮。
这会儿,他正新奇又兴奋地看着自己的小手,动动这根手指,又动动那根,动完手指又捏脸,捏手臂,感受着化形后的新身体。
“阿父阿父,我成功了吗?”
白泽伸出宽厚温暖的手掌,摸了摸奚北柔软的发顶。
应了声。
奚北得到肯定的答复,眼底全是兴奋,嘴角高高扬起。
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却因对新身体的不适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白泽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他。
“别急,你的身体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
脸颊因为激动泛着红,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他紧紧抓着白泽的手臂,声音都因为兴奋微微发颤。
他终于不会因为外形被别人称为怪物了。
……
“阿父阿父,雨停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阿姆和哥哥?”
大哥二哥若是知道能化形,一定很开心。
“不着急,等天黑就出发。”
“为什么要等天黑?现在不行吗?”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阿姆和哥哥了。
“寒季将至,白天森林不安全。”
“好吧!”
奚北左盼右盼终于等到天黑。
白泽将手里做好的兽皮衣递给他,“穿上。”
奚北颤着手接过人生中第一件来自兽父的兽皮衣,那兽皮柔软且厚实,摸上去暖暖的。
凑近还能嗅到淡淡的草药清香,想来是白泽特意处理过,既能抵御风寒,又能驱蚊虫。
“这…这真是给我的吗?”
白泽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轻笑,“不是给你的还能给谁?不是要去找你阿姆吗?赶紧穿上。”
奚北眼眶微微湿润,小心地将兽皮衣套在身上,大小正合适,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奚北嘴角上扬,用手把兽皮衣拽得紧紧的。
“阿父,我太喜欢了!”
“喜欢就行,走吧。”
奚北赶忙点头,又忍不住摸了摸身上的兽皮衣,才跟着白泽走出屋子。
黑夜笼罩,雨后的空气格外清冷,奚北下意识裹紧身上的兽皮衣,朝白泽身边靠了靠。
白泽化作兽形,抖了抖白色的翅膀,示意他上来。
“阿父,你…你居然有翅膀?”
“你长大也会有,快上来,等会部落的人被惊动了。”
手脚并用地爬上白泽宽阔的后背,双手紧紧抓住白色毛发。
白泽微微振翅,强大的气流卷起地面的落叶,稳稳地升入夜空。
风声“呼呼”地在耳边吹着,奚北望着下方黑黢黢的森林,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虽说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天上飞,之前在重明叔叔背上也飞过,可跟在阿父背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阿父,我们多久能到沙地?”奚北从他的背上挪到他的脖子上坐下,抱住他头上的角,凑近白泽的耳边大声问。
白泽的声音通过风声传来:“不出意外两天。”
奚北用力点点头,后反应过来他看不到大声的哦了声。
………
半夜暴雨再次侵袭。
奚北以为自己会被淋个透心凉,但意外的发现雨水完美的将自己隔开。
奚北好奇地伸手触摸那层无形的保护罩,指尖感受到雨水滑落时的微凉和那股无形的阻隔。
他左右张望只见白泽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微光,正是这光芒撑起了这方避雨的空间。
“阿父,这是你的能力吗?好厉害!”
奚北眼中满是惊叹与自豪。
“嗯!”
……
小孩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不一会,奚北便趴抱着他的鹿角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已大亮。
白泽让他化兽形下去捕猎。
释放兽王威压镇住周围的想要上前的猛兽。
“阿父,我…真的要我上吗?”
奚北看着比自己大好几倍的山羊,爪子不安的抓挠地面。
白泽点了点头。“小北,你可以的。阿父会在一旁看着,不会让你有事。
这是你成长的必经之路,只有学会捕猎,以后才能保护自己和你阿姆。”
奚北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到阿姆,心中涌起一股勇气。
他弓起身子,毛发微微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试图威慑眼前的山羊。
山羊感受到来自兽王的威胁,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咩咩”的叫声。
奚北猛地扑了出去,可由于经验不足,加上有些慌乱,没撞到羊自己反倒摔倒在地。
“起来继续!”
奚北迅速爬起,再次朝前扑去。
白泽在一旁默默观察,没有出声打扰。
十分钟后
奚北绕着山羊缓缓踱步,寻找着最佳的进攻时机。
突然,他瞅准山羊转身的瞬间,再次发动攻击,锋利的爪子狠狠抓向山羊的后背。
借此翻身咬在它脖子上,山羊吃痛,挣扎得更加剧烈,但奚北死死咬住不放。
温热的血说着他的嘴角流下,他依旧死死咬着不松口。
直到山羊没了挣扎的动作,他才松口,从它背上跳下。
奚北吐掉嘴里的鲜血,气喘吁吁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战利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阿父,我做到了!”
他兴奋地朝着白泽呼喊,声音中的喜悦怎么也压抑不住。
兽形白泽欣慰地走了过来,舔了舔奚北的脑袋,将她嘴边的血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