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你真是无视礼教,为姜家蒙羞!”
姜元洲面红耳赤地背过身,不忍直视。
没想到贼人没抓到,先把他的堂妹给揪出来了。
祖母说的果然没错。
三房行事肆无忌惮,从不把姜家的荣辱放在眼中。
被公然指责,姜霜霜恼了。
沽名钓誉道貌岸然的死断袖,哪来的脸说她?
若非不想暴露,姜霜霜绝对拆穿。
姜元洲不算什么,他的奸夫白祈不好惹。
为此,姜霜霜躲避在谢昀身后,委屈道:“祖母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丢人也是丢谢家的人,与姜家何干?”
“你……”
姜元洲气得面皮颤抖,甩了甩袖子,“简直不知所谓!”
“到底是谁不知所谓?进门之前要敲门,这也是礼数吧?”
姜霜霜可不惯着姜元洲的臭毛病。
天塌了,有谢昀顶着!
白祈眯了眯眼,做了个手势。
侍卫们进雅间搜查,在角落找到一套男装。
姜霜霜主动承认:“是我的。”
进入春风楼,自然是要做男子装扮。
没有其余发现,侍卫们主动退出门外。
一时间,忘记把方进淮抬出去。
方进淮浑身颤抖,他用衣衫蒙住脸,不敢与谢昀对视。
看谢昀的眼神,他容易吓尿。
尤其是中毒后,下身失去知觉了。
白祈没有离开, 而是抱着胳膊问道:“谢侍郎,可见到可疑之人?”
“未曾,本官的心思只在夫人身上。”
亲自送姜霜霜回到里间。
再次出门,谢昀面色清冷,言语从容:“夫人想来春风楼见世面,做夫君的,怎能不应?”
姜元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认出姜霜霜那一刻,他感觉脸面丢尽。
见谢昀不像有半分芥蒂的模样,姜元洲忍不住讥讽道:‘’春风楼到处是寻欢作乐的恩客,难不成谢侍郎是带夫人来听墙角?“
“姜大公子管得宽。”
谢昀依旧镇定,做了个请的手势下逐客令,声音微冷,“谁还没点癖好?”
姜元洲心虚地别过头。
他有一种感觉,谢昀知道什么,正在威胁他。
“总之,事关五妹妹名声,我会守口如瓶。”
如被戳破的皮球,姜元洲气势不在。
他恳求地看了一眼白祈,二人一前一后退出。
出门后,又想起方世子还在。
还不等护卫进门抬人,方进淮主动滚出来。
目睹一切的姜元洲,变得格外沉默。
看来,惧怕谢昀的不止他一人。
等姜霜霜换完衣物,门外混乱无比。
不知谁喊了一句:“给方世子与龚公子下药之人,抓住了!”
“抓到了?”
姜霜霜戴上面具,从里间绕出。
她很清楚,不管抓住谁,那人都很无辜。
谢昀抽了抽嘴角,打开门陪着姜霜霜看热闹。
角落的杂物间,姜玉蓉和碧衣被带出。
二人面具被摘,头发散乱,看上去很是狼狈。
姜元洲眼睛差点瞪出去,用手指着姜玉蓉的鼻子,气得心口疼:“你,你……”
“大哥,不是我!”
姜玉蓉着急得哭出声,说话也不利索了。
她不过是找个地方躲避,谁料杂物间搜查出了贼人留下的衣衫。
屎盆子扣在她头上,姜玉蓉百口莫辩。
碧衣怀疑姜玉蓉上辈子对她做的遭了报应,主动站出来解释道:“大公子,小姐与奴婢刚进来不久,伙计可作证。”
主仆俩到雅间的时候,方进淮与龚达早就中毒了。
姜元洲面色黑如锅底:“玉蓉,你作为大家闺秀,怎可来风月之地?”
姜五作为出嫁女还说得过去。
换到姜玉蓉身上,名声尽毁!
姜家极力挽回姜玉蓉的名声和口碑,全完了!
“大哥,听闻成王殿下对风吟姑娘有兴趣,妹妹我……”
姜玉蓉不服气。
她来,也是为打探敌情。
姜元洲把人拖入杂物房,反手甩了一巴掌:“你还不认错?”
风吟姑娘再有才情,不过是个花娘。
无论身份地位,拿什么与姜家女比?
姜玉蓉嫉妒心过重,眼中容不得人。
长此以往下来,必将酿成大祸。
姜玉蓉委屈地嘟了嘟嘴:“大哥,眼下是我认错重要,还是找补重要?”
把她送到谢昀的雅间,等风吟竞价后,姜玉蓉随着谢昀一同离开。
姜元洲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
那夫妻俩在房内亲热,姜玉蓉去观摩?
即便姜玉蓉不要脸面,他姜元洲还要。
懒得做过多解释,姜元洲把人推到楼梯处,吩咐碧衣道:“把你家小姐带下去,人多眼杂,也好蒙混过关。”
今晚之事,有几人看到,少不得花费银钱打点。
看了一场闹剧,姜霜霜意犹未尽。
她与姜玉蓉真是冤家路窄,在春风楼这等小众的地方都能碰见。
谢昀把自家夫人拉进来,评价道:“姜三小姐的运气,着实不太好。”
戌时正。
大堂内的嘈杂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把揪住,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空中。
风吟姑娘身着一袭月白绫罗长裙,从缠满花瓣的秋千上缓缓落下。
“风吟见过各位公子老爷。”
风一吹,衣袂翻飞。
面纱遮面,风吟款步走到大堂中央的琴案前落座。
她素手轻抚琴弦,轻轻调试一番后,玉指轻扬。
一串清灵的音符如泉水叮咚般倾泻而出。
琴音初时如潺潺溪流,轻柔舒缓。
继而转为激昂,仿若惊涛拍岸,澎湃汹涌。
姜霜霜不懂琴,却也能听出风吟造诣极高。
她正要与谢昀探讨,只见谢昀还坐在椅子上,手里拿了一本卷宗翻看。
他的眉头微皱,手伸向茶杯的方向。
对于琴音,置若罔闻。
姜霜霜倒了一杯茶,谢昀抿了一口,视线始终留在卷宗上。
罢了,天选牛马就该如此。
一曲终了,大堂内掌声雷动。
“妙啊!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风吟姑娘果真是才艺双绝,貌若天仙!”
恩客们凑在一处,面色激动。
众人正打算竞价,从楼梯处下来一人。
成王薄唇紧抿,线条冷峻。
他盯着风吟,眼中的光芒愈发炽热:“今日无论何人竞价,本王都会高出一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