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进退
歹徒那宽大沉重的车身却如黑夜中的灵猫般快速穿行。
车内，猎猎的狂风席卷进来，打在V的墨镜上。
海伍德，亚瑟的家就在V回威斯布鲁克的必经之路上。
但这两个地方的夜晚却并不是那么相同。
此时，夜也并没有太深，但海伍德，小唐人街的行人却已极其稀疏。
这儿的夜可不平静，除了那些到处物色下手目标的清道夫外，还有可能从北边下来的赛博疯子。
城北工业区的漩涡帮是个盛产赛博疯子的帮派。
那群家伙的身体就像是破布袋，只要是件义体，无论好坏，都无脑的往身体里填。
超级摩天大厦h10的旁边有一处停车场，V将自己的车停入后，二人就搭着电梯上了楼。
当然，给杰西卡带的食物已经准备好了。
比起V现在所住的豪宅，亚瑟公寓的那道破门就显得寒酸了些。
还没等两人适应室内那透亮的光线，一个较小的身影就直直的撞了过来。
亚瑟无奈的提起了抱住自己的杰西卡，没好气的朝着旁边的V说道。
“看吧，就是这个臭丫头，花光了我的所有钱。
所以嘛，衣服、饭，就先全部算到你头上。”
就亚瑟身上这件西装，价格七千多欧，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大数目。
另一边，V一脸好奇的看着被亚瑟提在手上的小姑娘。
此时，回过神来的杰西卡也看到了跟在亚瑟身边的陌生女人。
虽然长相惊艳，但那眼中蓄着的英气和飒爽，让她看上去并不是那么温柔。
眨眨眼，少女后知后觉的缩了缩脑袋。
“我们的新黑客，除了胆子比较小以外，好像就没什么毛病了。”
直接挤进了屋里，看到茶几后的沙发，V直接旁若无人的将自己摔了进去。
“能让老娘当司机的，你也是头一个。”
随手将手里提着的小姑娘放在地上，亚瑟走了进去，从旁边的一个冒着寒气的柜子里掏出酒水。
一个透明的酒瓶，里面的酒水微微晃荡。
亚瑟不喜欢那些所谓的啤酒，它的颜色、它那酒面上漂浮着的浮沫，总让他想起不好的东西。
直到他坐到沙发时，门口的杰西卡依旧有些呆呆的站在原地。
“看来，我们的小黑客很怕生啊。”
V此时已浑身都放松了下来，看着那个略显痴萌的少女，不由出言调侃道。
似乎，这个外表偏向冷酷和霸气的女人，性格却显得大大咧咧？
不是很难相处的样子。
“你是....我们团队的一员吗？
我还没见过你。”
最近几天，在维克多的诊所里，杰西卡陆续的重新安装了全部义体，在此过程中。
杰克、丽贝卡以及大卫这几个常去诊所的老油子都认识了这位新加入的女孩。
甚至就连足不出户的露西都多来了几次，传授了小姑娘很多黑客方面的经验。
这也能看得出来，在这个小团队里，杰西卡确实很受欢迎。
“她可不是我们的人。”
亚瑟的语气中带着揶揄。
“人家可是公司狗，哦，不对，是公司精英...”
“去你妈的！亚瑟。”
还不等他说完，V直接用最直接的方式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没有老娘，你他妈今天还得吃土。”
无奈的耸耸肩，亚瑟将手里的酒杯端到了手上。
轻松的气氛也让那边有些怕生的杰西卡放松下来，她迈着小步子靠近了这边，挑了个靠亚瑟近些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是给你的吃的。”
见对方过来，亚瑟也将手中提着的饭递了过去。
这也已经算是默契了，这小姑娘不爱出门，基本都是亚瑟将吃的打包回来。
而这次，吃到新食物的杰西卡眼中冒出了亮光，不自觉的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所谓一文价钱一文货，V可不缺这点小钱，自然去了家好店。
“这位来自公司的精英可是个真正的有钱人，敞开了吃！”
将嘴里的美味吞下，亚瑟的话好像比以往更多了些。
在此期间，V也注意到了杰西卡后颈处的数据高速通道的阀口，问起这方面的事来。
“听说你为这位黑客小妹妹的义体操了不少心，讲讲看，也许我哪儿有更好的。”
“我可不懂这些玩意儿。
你得问她自己。”
亚瑟随口丢下一句话，就又自顾自的喝起自己的酒来。
“维克多叔叔很有门路，比如....那块来自网络监察专用的网络接入仓就很难弄到。”
杰西卡弱弱的介绍了一下，而亚瑟此时也忍不住插了句嘴。
“就一块小小的破铁片，要了十万多欧。
维克多跟我说买的很值。”
说着，亚瑟看向了V。
“说说，到底值不值这个价。”
她倒是没明着回答，只是淡淡的说道。
“只能说...你有个好朋友。”
亚瑟看到，一边的杰西卡勾了勾嘴角，虽然很快就压了下去。
“很好...”
撇了撇嘴，他补充道。
“看来你讲了个好笑话。
说起义体，V，你好像几乎没装。
这可跟你的身份不搭啊。”
虽然真正在这个世界生活的时间并不多，但亚瑟已经深切感受到了义体在这世界里举足轻重的地位。
反观V，似乎并不热衷于用义体增强自己的实力。
否则，以她的身份，绝对能找来荒板最先进的义体。
“这事情，其实每个公司员工都会面对。”
捏了捏拳头，V解释起来。
“在公司就职，他们会以安全为由，定时检查所有人的义体。
无论是私人的，还是公司财产，他们都会将一个很顽固的监控程序植入义体中。
这东西会待在义体运行的底层逻辑中，几乎清理不掉，但却能随时将义体的功能给瘫痪掉。”
看着V，亚瑟上下扫视了一圈，突然笃定的说道。
“V，我有预感，你绝对爬不到公司的高层。”
“哦？怎么说？
我可是只用了六年，就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可以预见的，以V现在的年龄，她绝对算的上前途无量了。
有多少人在她看得见的地方老死，反观她呢，职位蹿升的速度像坐火箭一样快。
“这些东西...怎么说呢？
显然，你不怎么加装义体，就永远不是自己人。
话说得难听点，他们只要狗。
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得给你套上链子才行。”
V有些沉默，因为这个问题很明显。
无论是詹金斯，还是艾伯纳西，甚至是在这两位之上的人，都曾有意无意的向她提过这个问题。
在这些人口中，这种最先进的科研成果，就得先给自己人。
她怎么可能听不懂这些人的意思，显然，在这些人眼里，尤其是那些更高层的人，V还不算是他们自己人。
但最终，V也不愿意装上那些东西。
不得不说，她此时已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局面。
往前，虽然看上去很光明，但其潜藏的问题却几乎无法解决。
而后退，就等于她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叹了一口气，V将自己深深的埋进沙发里，什么都没说。
最终，她也只是只把头埋在土里的鸵鸟罢了。
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从闭眼的状态中叫醒。
“又有什么见解？我们的大哲学家亚瑟？”
看着对方，V的眼神中带着疑惑。
“也许你该乘此机会，去拜访杰克，虽然我不知道这家伙在哪儿浪。”
亚瑟沙哑的声音传到耳朵里，V立马没好气的说道。
“这么晚了，去拜访杰克，我看你是脑子被人踢了。”
“还知道晚啊，那你还不快滚回家去休息。
别告诉我，你明天能像我们一样闲。”
最终，上班族只能一脸怨气的离开了。
想着明天又得忙那该死的工作，V的脸色又沉下去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