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跳
如此高空，就连夜之城的灯光似乎都遥远了些，倒是离天上的星星更近了...
亚瑟缩了缩脖子，狂风中，他的内置义体悄然启动，一股凭空出现的压力压在他的身上，倒是让他安心不少。
二人脚步不停，他们脑海中的那段安全链接并没有解除，V已经在通讯中提醒道：“来不及多说...荒坂三郎死了，绀碧大厦马上就会进入封锁中。
t-bug？还在吗？喂！bug？该死的，你那边怎么样！”
她的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也几乎是在这瞬间，他们身后，那公寓里本来白色的灯光转化为了刺眼的暗红色，大厦的广播也在同时响起...
广播在说什么，外面的人听不清楚，也没功夫听清楚，因为在他们的面前，是一段仅有两脚宽的“路”。
那荒坂赖宣嘴里的梯子，则在这段“路”的对面。
而且，链接也有了动静。
“那边到底出了什么情况！me asusto muchisimo（吓死我了），怎么一直没动静。”虽然t-bug始终没有回应，但所幸还有靠谱的，至少杰克那边还在线。
“草！怎么他妈的变红了！”来不及等回答，杰克就又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似的，惊呼出声。
显然，这警报似乎有几秒的延迟...但没功夫纠结这些，他们已经没时间了。
V匆匆的说道：“你他妈刚刚没听吗，在下面想办法把车弄出来，咱们得撤了。”
回到面前的“路”...
“草...”这个字轻轻的又颤抖着，V又不死心的四下扫视了一圈...但，他们似乎确实没有其他的路了。
“看来...我们...”亚瑟也看着面前的“通路”，喉结滚动。“呃...就没有人想做一件让人长翅膀的义体吗？或者把那该死的梯子放近一点。”
“没得选了。”V率先踩了上去，虽然她的声音里有些发抖...但，腿可是一点没有。
亚瑟也只能跟上去。“我还以为，有人从瀑布上跳下去，就已经是蠢的极限了。”他怀里还抱着那个箱子，价值一百多万欧的箱子...幸亏这玩意儿没小平头沉，否则，就算是它价值一亿，亚瑟也会把它丢了。
“别看下面...他妈的，老娘真是疯了。”V紧紧的贴着身后的玻璃，还能听见手掌在上面摩擦的滋滋声。
至于亚瑟，有他怀里的箱子挡着，倒也看不到下面...
二人面前，夜之城只剩下辉煌...再多细节上的瑕疵也被这大厦强行隔开的距离所隐藏了。
远处，公司广场那几栋庞大的高楼一如既往的围着，光辉从那中心的圈里散发，像是另一个太阳。
“全新的角度...哈哈，公司广场，像个裂到底的木桶。”V大声的说着话，甚至像是在呐喊，她似乎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来让自己忽视脚下的万丈深渊。
终于，他们到了...
那段梯子就在他们脚下，一个触手可及的位置。
但...想要够到它，到底还是得整个人都蹲下去。
“真他妈操蛋。”V大声咒骂着，缓缓的，直直的朝下蹲去。
这真不是个简单的动作，由于身后就是玻璃，没有丝毫空间，随着她缓缓下蹲，她的重心不可避免的向外移动。
动作缓慢，另外，似乎所有的颤抖都转移到了呼吸中，最终，她总算是摸到了那冰凉的铁梯。
“呼！！”
这口气吐得急促，虽然依旧身处万丈高空，但她的心却似乎随着手心的充实感，又回到了地上。
“真他妈的不容易，没把老娘给摔成浆。”嘴里念叨着，V直接跳了下去，整个人都爬在了梯子上。
“来。”她伸出手，从外面扶了上面的亚瑟一把。虽然只是微微用力，却驱散了亚瑟心中不少的恐慌。
他的动作大胆了些，把箱子提到一边，也看到了下面的景象——
下方，是一面角度接近七十度的弧度玻璃面，两边是突出的纵面，而梯子就被固定在这个面上。
再向下，就是绀碧大厦的附楼了，他们能从那儿离开。
但...注意到细节的亚瑟双眼微凝，顺着V的身侧朝下看去，情况似乎并没有那么顺利。
由于弧面玻璃向外的角度，这个横面很快就朝着了那一截纵面，整个大厦也在那个节点变成了一个光滑的整体...
换句话说...他们最终还是只能跳下去...
V自然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毕竟她可没有被箱子堵住视线...此时，她已经朝着亚瑟伸出了手，还一边安慰似的说了一嘴：“快下来吧，还能缩短点距离不是...比起从一百层往下跳，从七十层已经是增加了不少存活率了。”
她说话间，亚瑟也已经爬上梯子，还没好气的说着：“我只是很好奇...这段该死的梯子到底是干嘛用的。
给来往的苍蝇歇脚吗？”
“也许是...那个能爬墙的超级英雄，叫什么来着...五十年前超流行的那个。”V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二人这一次的动作可迅速多了，虽然到梯子的最下面时，看落点依旧不怎么乐观，但这似乎也是最好的位置了。
“真该把那个该死的什么赖宣绑过来，然后拎着他的脑袋，再把他从这儿丢下去！”亚瑟恶狠狠的说道。
“得了吧，开弓没有回头箭，记得在斜面上滑，应该没什么事...我数三二一...然后就跳！”V也死死的盯着下面的附楼楼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三！”
“二！”
“一！”
“跳！”
随着脚下一空，亚瑟的义体已经发动，表现的体重也神奇般的消失了不少。
他的身体在那角度极大的玻璃上翻滚，已经完全失去了伸出手，去减减速的机会。所幸，有那义体在，他现在轻的像是小姑娘。
至于那个箱子...谁管它从哪儿掉下去，虽然价值不菲，但也只能去靠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