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手术的时间比顾止清想象中的要更为漫长。
也可能是除了死去的母亲,他从来没有在谁的手术室外面这样等待过。
自从母亲死去之后,他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害怕。
可现在他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指尖却在颤抖。
终于平静下来,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先生,他们带着虞小姐跑了!”
顾止清闭上了眼睛。
————
虞如萤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难道自己瞎了?!
她想到以往看的那些电视剧和小说,有些人可能因为什么事情导致失明,难道她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她不死心的继续地继续摸索着,忽地眼前一亮,房间里面所有的灯都亮起来。
深红色的罗曼诺夫式窗帘极为厚重,把窗户严严实实的遮住,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琥珀色的水晶吊灯在墨绿色的天鹅绒壁毯上晕染出流动的金斑。
孔雀石桌面上的银制茶炊蒸腾着水雾……
一眼看过去,令人目不暇接。
这是一间只能够在电视剧里面看到的俄式贵族宅邸。
她愣了一瞬,那是厚重的大门就被慢慢推开。
她看过去,低着头走进来,大概四五个穿着传统俄罗斯女仆装的佣人走进来。
她们戴着头巾,穿着深绿色无袖长裙搭配白色衬衫,腰间系着浅色系花纹的小围裙。
整个看起来既古朴又典雅。
为首的那一个似乎是领头的,年龄稍大一些,说话极为有韵味不紧不慢的:“亲爱的小姐,您醒了,我叫阿琳娜,请让我们服侍您洗漱吧。”
虽然都是俄罗斯人,但却说着极为流利的华语。
看着她们手里端着的各类衣物首饰等,虞如萤荒缪地想:“难道自己是因为系统崩溃了,而穿越到了以前的时代?”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现代人说话的方式啊。
虞如萤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耳后,似乎是真的有缝合的伤口,动一下倒是不觉得疼。
总之以前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里。
她试着呼唤系统,果然不见了。
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所以当初跟系统兑换的东西,就是离开顾止清出现在这里吗?
虞如萤记得自己当时还没有使用兑换机会啊。
似乎是无法拒绝,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虞如萤就点点头,她现在觉得自己精神还可以,但身体确实是还有些绵软无力。
女朋们上来为她洗漱换装。
因为天气并不冷,室内更是温暖如春,给她换的是裙腰线直抵胸下的细棉高腰裙。
头发被盘了起来,没有加太多的装饰。
但这样就显得她的身姿极为轻盈纤细且美丽。
这个时候,女仆们才把窗帘拉开。
从这里看出去,可以看见涅瓦河以及城市的天际线。
这样的规格这样的视角,虞如萤很快就明白,不是一般人的住宅,可以看到这些景象,而且自己绝对没有穿越,外面那些景象还是现代的景象。
她打扮好,用人就送上来餐食。
等吃好饭,虞如萤才问:“请问我现在在哪里,我可以见你们的主人向他道谢吗?”
她并不认为,自己是被“解救”,能够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能够从医院里在顾止清的眼皮子底下把她带走。
这位也不是泛泛之辈,所以她的措辞就很小心。
阿琳娜带着温和的笑意:“您尽管休息就好,有什么事情请吩咐我们,其他的请恕我不能多说。”
虞如萤就不再为难她,不清楚这里的主人为什么要把她给弄过来,走为什么搞得这么神秘。
虞如萤又想起了多年前和聂行云来玩的时候。
那个时候正值冬天,这个地方冷的她一开始完全无法适应。
不过很快就在聂行云的带领下,领略了属于俄罗斯冷峻肃穆哀伤的美。
那段时间,两个人都过得非常快乐,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国度,几乎是放飞了自我。
后来才知道,聂行云在这边也是做了一个项目的,并且从他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开始进行了。
那个时候,他在这边有一个朋友,两个人还因为这个项目大吵了一架,后来这个项目就停止了。
不过,虞如萤觉得自己在这个地方总是生病,多年前来这里,也是因为聂行云不知顾忌,让她几乎没怎么生过病的身体,发烧了。
等她的病好了,就回国了。
这次,却还逗留在这里,真想趁这个机会,到一个谁都找不到她的地方,逍遥自在的好。
可是她逃不出去,阿琳娜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谦卑的听从她的想法,微不至的照顾。
带着他在这栋大的惊人的贵族宅邸里游逛,但不会泄露关于她主人的信息的一丝一毫。
到了晚上,她一个人坐在长长的桌子前用餐,仿佛自己真的是什么贵族女士。
可这些都是假的。
也许是刚病愈,系统也真的不在了,虞如萤心里面无限怅然又很疲惫。
所以早早的就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昏昏欲睡。
灯已经被全部关掉,四下一片黑暗。
她半睡半醒。
门被轻轻打开,一道极为颀长高大的身影走进来,带着一股冷意。
他缓缓走到床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床上的女孩,已经拥着被子,进入了睡眠,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够打扰到她。
他平白觉得生气,凭什么她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份安稳。
他的手探过去,撩开她耳后的头发,看到了那一点点疤痕。
冷笑一声,俯下身去。
虞如萤觉得自己被握住,整个身体都似乎要升腾起来,像是在云里面,又像是在沼泽里面。
她下一次想要挣扎,双手的手腕就被握住,摁在柔软的枕头上。
冰冷又濡湿的吻,就沿着她的耳际蔓延到脖子。
“救命——唔……”
嘴被捂住,她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无助的挣扎。
黑暗使得她的感官极为明显,她能够感到身后的男人体魄是多么的强健,也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是多么的灼热。
更能够感受到,他是多么的强硬。
男人咬住她的耳垂,声音低沉如野兽喉间的轻吼:
““чep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