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亲爱的小姐,让阿琳娜来伺候您洗漱吧。”床边的女仆已经打扮得体,面带微笑侍立在旁。
虞如萤难受地嘤咛一声,被睡意拽着起不来,更多的是身上的疼痛和酸软,无异于经历了一场酷刑。
几个女仆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一样,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再细心地为她再次清洗,抹上药膏,穿上宽松舒适的裙子。
这条裙子还没有真正上身,就可以感受到它的材质是多么柔软,多么……脆弱。
所以昨晚上才会那么轻易的被撕成碎片,这种事情,还以为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出现。
她一把摁住阿琳娜的手,指了指旁边架子上那套繁复华丽却看起来很结实的裙子:“请帮我管那个吧。”
那套衣服看起来十分典雅,是由紧身胸衣、蓬松衬裙组成的,裙摆看起来十分宽大。
阿琳娜面不改色:“好的,可是这样穿着,会有些累的,您……还是多加休息的好。”
都知道,她们都知道。
昨晚上那人强闯进来,她们都知道,却没有一个人进来阻止,事情发生了也没有一个人过多的询问。
因为那就是她们的主人。
“那不如,拜托这里的主人,放我离开。”
阿琳娜就不说其它话了,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主人的事情,我们怎能干预呢,我来带您去吃饭吧。”
穿了这么古典的衣服,整个人走路都不自觉端了起来,想起自己以前看的俄剧——
女王不是为了追求深情缱绻,而是为了完成其政治业绩,才长途跋涉来到这里的。
虞如萤没有这么远大的抱负,她只是想获得自由,可自己似乎没有能力,只能掉入一个又一个的牢笼。
咎由自取罢了。
聂行云死了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心灰意冷。
如果获取很多钱,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自由,那么虞如萤也算不来这笔账,不知道到底值得还是不值得。
走在这贵族宅邸里,她知道俄罗斯很早就废除了贵族制度,不承认这样的头衔,可这个世界上,仍然有些人,可以享受着这样子的待遇。
这栋宅邸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各处的装潢壁画雕像等,搭配相得益彰,极为富有艺术美。
就连虞如萤这个对艺术一窍不通的人,不能从里面窥探出这种富有底蕴的深沉哀伤。
她站在窗边,往外面看,这里似乎很高,那天就发现,几乎所有景色都可以尽收眼底,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那么拥有这个地方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自己还能像以前一样逃脱吗?
身上实在是难受,消耗了太多体力,只是饭后出来走一走,就累的不行了。
阿琳娜始终保持着微笑,跟在她身后侧两步的位置,如果她感兴趣,也会十分耐心地介绍。
但虞如萤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了,突然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把脚放在高殿软凳上面,阿琳娜端来甜品和红茶,也许是考虑到她的口味,还有国内的小吃。
现在她身上什么都没有,手机也不在了,联系不到任何人。
于是她看着阿琳娜说:“请教我一些俄语吧,我想像你一样,流利地进行切换。”
看长相,阿琳娜很像是中俄混血,偶然听到过,她说俄语,十分好听。
阿琳娜就有些为难:“可是我并不擅长教学呢,小姐,如果您想学,我们可以为您请来专门的老师。”
老师?虞如萤当然是想起了自己的俄语老师,可能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旷课了。
“算了吧……”虞如萤突然就没有了兴致,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好像会被打断,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干脆懒洋洋地开始看电视了,以前对俄剧没什么兴趣,今天特意找了几部,却发现还可以,一个人看的津津有味。
到了晚间,还有一些意犹未尽,但实在是有些疲惫,她也没有上床,甚至没有换下那套衣服,捧着一本《俄语图解词典》强撑着睡意看。
阿琳娜怎么劝阻都无果,只能随她去了。
到后面,虞如萤自己也看入迷了,因为之前的老师给她打过基础的,所以也能够对照着看懂其中一部分。
只是,任她如何坚持,紧绷一整天的神经也有松懈的时候,她以一个不太好看的姿势歪在沙发上。
明明不是俄罗斯人,穿着这套衣服丝毫不显得违和,露出的脖颈和胸脯雪白,裙摆下穿着袜子的脚浅浅露出来一点。
手中的书被抽走,她毫无察觉。
男人开始很斯文地脱她的袜子,把她的脚掌握在手里,再沿着光裸的小腿往上面……
忽地手里的腿迅速的一踢,原本睡着的女孩拖着裙子艰难地往旁边一翻。
“滚开!”
都说学习外语,脏话最容易记住,俄语也是同理,老师并没有教,只不过看了一点俄剧,虞如萤就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并且能够脱口而出。
她裙摆翻飞,并没有离开很远,巨大的裙子限制住了她,可她眼角泛红,嘴唇微微有些颤抖,显然是害怕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并没有任何威胁性的扇子。
毕竟这屋子里,不会给她留下任何可以伤人的东西。
原来是装睡啊,真是个善于伪装的女孩。
“你放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关着我,这是、这是犯法的!”
谢天谢地,虞如萤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世界上他爸的是要警察的!
她似乎是鼓起了所有勇气呢,以为这样子可以震慑到人,实际上和一只哈气的幼猫没有什么区别。
“Дa(是)”,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吐字时喉结的震动都异于常人,音节像是裹挟着凛冽的风雪,“可那又如何呢?”
在这个地方,她举目无亲,真真正正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没有人会发觉。
在虞如萤逐渐惊恐的眼神里,他露出一个残忍又玩味的笑容:“我说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或许,你应该叫我……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