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姬昌把儿子伯邑考叫到跟前,那眼神里满是关切与叮嘱,语重心长地吩咐:“昨天天使来宣召,我掐指一算,起了一卦,你猜怎么着?这次去朝歌,那可是凶多吉少啊,吉利的苗头少得可怜。就算老天开眼,不至于要了我的命,也得有个七年的大坎儿等着我。你在西岐,可得给我守好家,务必守法,国家那些事儿,千万别瞎折腾,一切按老规矩来。兄弟之间要和和睦睦的,别为点小事就吵得脸红脖子粗;君臣也要相安无事,齐心协力把西岐搞好。做事千万别由着自己的性子,只图一时痛快。但凡要干点啥大事,多找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家伙们商量商量,他们吃过的盐可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听他们的准没错。还有啊,西岐的老百姓要是有打光棍的,你就从国库里掏点钱出来,帮人家娶个媳妇;要是有姑娘因为家里穷,婚期一拖再拖的,也给点金银,让人家风风光光嫁出去;那些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每个月定时给口粮,可别让人家饿着肚子。等我熬过这七年,灾消难满,自然就荣耀归来了。记住了哈,千万别派人来接我,这可是重中之重,千万不能忘!”
伯邑考听完父亲这番话,“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说:“父王,既然您有这七年的灾难,儿子理应为父分忧,应当代替您前往,您可不能亲自去啊。”
姬昌看着儿子,轻轻叹了口气,耐心解释:“我儿啊,你想想,君子遇到困难,难道不知道躲着点儿?可这都是天数,老天爷早都安排好了,想逃也逃不掉,你去了也只是白忙活,还添乱。你们只要专心照着我嘱咐的做,那就是大孝,别再瞎折腾了,听话。”
安排好这些,姬昌又退到后宫,去见母亲太姜。一进屋,姬昌规规矩矩地行礼,太姜瞅了瞅儿子,开口就说:“我儿,为娘闲来无事,给你演算先天卦象,这一算可不得了,你有七年的灾难呐。”
姬昌又“扑通”一声跪下,恭敬地回答:“母亲,今天天子诏书到了,孩儿也赶忙起卦算了算,里面确实有不祥之兆,看来这七年的罪过,性命倒是无忧。刚才内政、外事,我都托付给文武官员了,国家政事交给儿子伯邑考。孩儿特地进宫来跟母亲辞别,明天就得启程去朝歌了。”
太姜叮嘱道:“我儿,此去路途艰险,凡事都得考虑周全,千万别冲动,草率行事。”
姬昌连忙点头:“谨遵母亲教诲。”
随后,姬昌又出内宫和元妃太姬告别。—— 您可知道,这西伯侯姬昌可不一般,他长着四个乳头,娶了二十四个妃子,生了九十九个儿子,长子叫伯邑考,次子姬发,那可是后来的武王天子。这周王室有三位了不起的母亲,就是姬昌的母亲太姜,姬昌的元妃太姬,武王的元配太姙,这三位那可都是大贤圣母,把家里家外操持得井井有条。
姬昌第二天就准备出发去朝歌了,行色匆匆,带着五十个随从,那阵仗虽说不大,却也透着几分决然。只见满朝文武:上大夫散宜生,大将军南宫适,毛公遂、周公旦、召公奭、毕公、荣公、辛甲、辛免、太颠、闳夭 —— 这些可都是有名的四贤、八俊,还有世子伯邑考、姬发,带着一大帮军民,浩浩荡荡地赶到十里长亭,摆下豪华的九龙宴席,要给姬昌饯别。
百官和世子纷纷上前,轮流给姬昌敬酒。姬昌端起酒杯,环视众人,感慨万千地说:“今天和各位在此分别,不过大家别灰心,七年之后,咱们君臣定会再相见。” 说着,姬昌用手轻轻拍了拍伯邑考的肩膀,又叮嘱:“我儿,只要你们兄弟和睦,父在朝歌,也就没啥顾虑了。”
几杯酒下肚,姬昌翻身上马,父子君臣,望着彼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洒泪分别。
西伯侯那天一上路,马蹄声声,一路疾驰,走了七十多里,顺利过了岐山。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晚上找个地方歇脚,早上天不亮就又赶路,这日子过得,可真不是滋味,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少天。
那天,走到燕山,姬伯骑在马上,抬头看看天,又瞅瞅四周,对随从们说:“你们几个,手脚麻利点儿,看看前面有没有村庄或者树林子,咱们得找个地方避雨,我掐指一算,这雨啊,很快就来。”
随从们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懵,其中一个胆大的小声嘟囔:“老爷,您是不是算错了?这青天白日的,连朵云彩都没有,红日当空,光芒万丈,这雨从哪儿来啊?……” 话还没说完,嘿,您猜怎么着?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那云雾跟商量好了似的,“呼呼”地一起冒了出来。
姬昌一看,赶紧策马,大声喊道:“别磨蹭了,赶快进树林避雨!”
众人慌慌张张地刚进树林,好家伙,那雨就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哗哗”地倾泻而下:
云从东南升起,雾从西北涌起。转眼间狂风刮起生出冷气,不一会儿雨气就侵人。刚开始下起微微细雨,接着就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滋润禾苗庄稼,花枝上斜挂着玉玲珑;肥沃土地,草梢尖乱滴着珍珠滚。高山翻下千重浪,低凹处平白增添白练水。遍地草浇得像鸭顶绿,满山石头洗得像佛头青。推倒锦江花满四海,好雨,扳倒天河往下倾。
话说姬昌在树林里躲雨,那雨下得跟拿盆往下泼水似的,足足下了有半个时辰。姬伯眼瞅着雨势,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吩咐众人:“都机灵点儿,雷来了!”
随从们一听,也慌了神,齐声喊道:“老爷吩咐,雷来了,仔细些!” 话还没说完,就听“咔嚓”一声巨响,那霹雳跟炸雷似的,一个接着一个,交加而来,震得山河大地都跟着颤抖,旁边的华山好像都要被崩倒了。
众人吓得脸色惨白,惊慌失措,紧紧地挤成一团。没一会儿,嘿,这老天爷跟变脸似的,云散雨收,太阳又明晃晃地挂在天上了。众人这才战战兢兢地出了林子。
姬昌骑在马上,浑身都被雨淋湿了,跟个落汤鸡似的,却顾不上这些,一脸兴奋地感叹:“雷过生光,将星出现。左右的,给我把将星找出来!”
众人一听,都愣住了,心里犯嘀咕:这将星是谁啊?上哪儿找去?可又不敢违抗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四散开来,四处寻觅。
众人正在找的时候,就听到古墓旁边,传来一阵小孩“呜呜”的哭泣声。众人好奇心起,小心翼翼地向前一看,嘿,还真是个孩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了:“这可奇了怪了,这荒郊野外的古墓旁,怎么会冒出个孩子来?肯定有古怪,说不定啊,这就是老爷说的将星。要不,咱把这婴儿抱去献给侯爷看看?”
众人一合计,觉得有理,七手八脚地就把这孩子抱起来,一路小跑着递给姬伯。姬伯定睛一看,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脸像桃花蕊,粉嫩粉嫩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光芒四射。姬昌心里一喜,暗自琢磨:“我命中该有一百个儿子,现在已经有九十九个了,刚才起的卦象,也显示应该得到这个孩子,这不正好凑成百子的兆头嘛,真是天大的好事。”
于是,姬昌命令左右:“把这个孩子送到前面村子暂时抚养,等我七年回来,再带去西岐;这孩子以后肯定福分不浅。”
姬昌又骑马前行,翻山越岭,好不容易赶过燕山。往前正走着,也就一二十里地的事儿,就见一个道人远远地走来。这道人,那风姿叫一个清秀,相貌奇特,穿着宽袍大袖,浑身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道家风味,飘飘然有出世之态,走到马前,客客气气地作揖说:“君侯,贫道作揖了。”
姬昌一看,赶紧慌忙下马还礼,一脸谦逊地说:“我姬昌失礼了。请问道长,您这是打哪儿来啊?在哪座名山修行?什么洞府安身?今天见到我,有啥要指教的?还望详细说来。”
那道人不紧不慢地回答:“贫道是终南山玉柱洞炼气士云中子。刚才雨过雷鸣,将星出现。贫道不辞千里而来,就是为了寻访将星。今日有幸见到您的尊容,真是贫道的福气。”
姬昌听了,扭头命令左右抱过这个孩子,交给道人。道人接过孩子,仔细端详,嘴里念叨:“将星,你这时候才出现!”
云中子抬起头,看着姬昌说:“贤侯,贫道现在把这个孩子带上终南山,收为徒弟;等贤侯回来的时候,奉还给贤侯。不知贤侯意下如何?”
姬昌想了想,说:“道长带走不妨,只是日后相会,用什么作为凭证呢?”
道人微微一笑,说:“雷过现身,以后相会时用‘雷震’作为名字就行了。”
姬昌点点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领教了,请了。”
就这样,云中子抱着雷震子,飘飘然回终南山去了。—— 您可记住了,要是相会,七年后姬伯有难,雷震子下山重会。这是后话,咱们先说到这儿,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