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踹开,里头的人潜意识的拥挤在一起,目光惶恐的盯着他们,全程没有一点声音,由此可见是受了多大的苦才会变得如此听话。
粟阳看着他们张了张口,喉咙堵塞难言。像是想到了什么忙转身:“快去,叫参谋长将药拿过来,准备一批衣物。”
“是。”
看着人离去,粟阳这才转头看向里边的是十几人,“同志们,我们来救你们了”说完也不等他们的反应,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看护好他们”说完,直接朝着里头走,眼神猩红,浑身都是戾气。
他在延洲看过熹丫头播放的视频,那股愤怒远不如此刻的汹涌,震怒充斥着全身,这一刻只想将所有小鬼子千刀万剐,绝不能让他们那么轻易死去。
单单一个房间他就难以想象,其它房间呢?又是进行什么样的恶魔实验?
粟阳握枪的手青筋暴起,看到被击倒在地的小鬼子,沉声喊道:“抓活的。”
闻言,其他人不再补枪,上前直接将其反手捆住。
粟阳直接朝着轰炸的院子走去,一路上都是被制服的小鬼子,看着从里边拖出来的十几名白大褂的人,眼眸一暗,走了过去。
“首长,这些人在焚烧纸张,已经烧掉了不少。”
“这些是还未来得及焚烧的”说着动了动手上抱着的一大摞。
看着几人各自抱着一大摞纸,将嘴里的腥甜咽下肚,“送去给政委。让政委派一个懂倭语的人过来。”
粟阳垂眸看着地上挣扎的人,眼眸平静无澜,却让地上的人无辜升起一阵胆寒。
那漆黑的眼眸犹如毒蛇,盯的人心惶惶,不敢再次对视。
没一会跑进来一名士兵汇报:
“首长,敌人全被俘虏,都赶至大院那边;牢房里的百姓,队医他们正在医治,重伤的人已经喂下参谋长分发的药丸。”
顿了一下补充:“四肢健全的人有一百八十六人,其余七十九人,有三十五人拒绝吃药想让我们送其一程。”
说着,语气越发的嘶哑,他们宁愿战场上流血死去,也不想被这些恶魔漫无天日的折磨。
那昏暗的牢房,无人性的实验室,便是路过轻瞥就让人心生胆寒,是他们想象不到的酷刑手段。
粟阳看着面前的白大褂,“将他们带上”说着转身朝外走去。
方向赫然就是实验室那边,一旁的人见状半扯半拖的将地上的人带去。
“前方右边第三间”看着粟阳正想往最近旁边的房间走进去后头的人忙开口提示。
粟阳脚底一转直接朝指定的房间走过去,整个人顿在了门口。
行兵打仗见过多少腥风血雨的残暴场面,却远不及眼前那透过双眼直击灵魂深处的残酷画面。
林熹熹没给播放的画面,在这一刻全落在眼底,有些木然的抬腿走进去,脚底踩踏发出的水渍声,垂眸一看是黏腻的血液。
屋子很大,摆放了几十张单人床。
实验床上的人听到脚步声,浑身僵硬的躺在床上,或者说只有躯体和大脑还是他们的。
又是一天了吗?
果然刚刚是幻觉。
眼眸渐渐沉寂直到失去焦点,这一切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
粟阳走到最近一张床上,一眼就对上了那双灰败无光的眼眸,凝视许久才哑着嗓音开口:
“仇人已俘,贸首之雠,不死不休。我 送你们一程。”
话落,那双无光的眼眸像是突然注入了生命,慢慢亮起来微光,很弱很弱,却也让粟阳清楚接收到那抹一闪而过的希冀之光。
手里的枪很轻,轻到以为没有拿东西;也很重,一直举不起来。
跟在粟阳身后的众人闻言垂眸,手一紧一松,反反复复。
直到一声轻微的“噗哧”声,“首长,我们来吧。”
粟阳左手一止,众人顿下脚步才轻轻开口:“都出去给他们拿套体面的衣裳。”
说完抬脚朝里走,不过一会,便走到了尽头。
看到了那未拿去焚烧的残肢,有四肢,有医上的五官之一,数量堆满硕大的桶。
这一切,全定格在了相机里边,历史罪证。
被扣押过来的白褂人看着敌军领导毫不犹疑的将他们的同胞亲自送上路,眼神闪过惊愕随即是阵阵惶恐。
他们原本该在部队安排下提前离去的,可是后方援军被灭,四周皆是埋伏的敌机,他们出去就遭到伏击,只能继续窝在此处。
如若不然,这里早该成了一片废墟,他们带着资料继续前往下一个关押营。
他们也是没有想到前方守军这么快就败下阵来,资料还有三分之一未来得及销毁,此刻又被他们押着一起在各个实验室里拍下照片。
这……如何对得起天恍,他亲自派人送过来的资料。眼见再过些日子,他们也许就能完全替代石野成为天恍最看重的研究院。
这一切,又毁了,他们再次失败,甚至被眼前的相机清清楚楚记录下了他们的罪证。
这边清扫最后的战场,雪林那边依旧冷风呼啸大雪纷飞。
此时已是深夜,眼睛完全适应眼前的环境,甚至能看到身前几米的距离。
撕掉暖贴,试探性的朝前匍匐几米,前方并没有任何动静。
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加快了行程。
他们距离小鬼子的区域大约一公里左右,一个山丘的距离。
八百米,五百米,两百米,依旧一片寂静。
最前方的人动作不再收敛,快速的朝着那条沟子靠近,身后的人借着夜视镜紧紧盯着,稍有不对就会立马枪击掩护。
同一时刻,沟子后边的伏击小队得到指示后也在逐一靠近,战场一触即发。
哪曾想……
这是什么?踩着有点软?
张大中穿过枯枝一脚踩下去就感受到了脚底一片柔软,脚还用力撵了几下没撵下去,随即拿着枪戳了几戳,嗯……是人。
把雪扒开就露出里边已经失温僵硬的小鬼子,脸色青白,整个人还是一个匍匐状态。
“小鬼子冻僵了,这么不耐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