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傻眼。
这就不争取一下了?他只加了一块下品灵石,要不你再加一块呢?
短暂的大脑宕机之后,被愚弄的愤怒反倒是其次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慌。
那可是五十万!
五十万啊!
他要是真的完全给不起,他可能还不至于这样,大不了卖身还债,大不了就死!
但问题是......
他真的有五十万......
那是他毕生的积蓄......
拍卖官一听,便也懂了。
他们干拍卖行的,就喜欢看客人之间斗气、恶意抬价。
这样卖家赚得多,他们抽成也多。
一张价值不明、效用不明、资质都没有认证的古老药方,能卖到五十万,他们喜都喜死了。
当下也不再耽搁,高声喊道:
“五十万上品灵石加一块下品灵石一次,五十万上品加一块下品灵石两次!五十万上品灵石加一块下品灵石三次!成交!”
一锤定音。
二楼雅间内,男人也一下脱力,跌坐在了凳子上。
底下叫好声一片。
姒今朝压低了声音,眼神揶揄:“真放弃啦?”
虞长安只是笑。
“太贵了,想要免费的。”
嗯~
姒今朝他竖了个大拇哥。
“英雄所见略同。”
之后拍卖台又上了好几件物品,两人都没看到什么感兴趣的。
终于,最后一件宝贝上场。
“遗落之城入城许可,起拍价三十万上品灵石!”
姒今朝一拍桌子,直接喊话:
“五十万上品灵石!”
卧槽?这间房的客人疯了?
不是一加加一块灵石,就是一加加二三十万。
虞长安看姒今朝的目光也隐有不解。
第一下就喊到了五十万,万一没人兜底,当如何?
尤其他们已经有恶意抬价的先例。
“小友,令族长辈难道不曾教过你们,出门在外,当收锋敛芒?如此肆意行事,锋芒过盛,怕会招惹祸端。”
这次的声音,苍老而有力,带着若有似无的威压。
是从隔壁传来。
顶层共有三间贵宾室。
姒今朝虞长安来得晚,在贵宾三室。
贵宾一室和贵宾二室,都是坐了人的。
虞长安眸中冷光微闪,似在忖度。
姒今朝笑了一声,手一张,关阿四瞬间会意,化作千丝万缕的金色流光,在她掌心凝聚成剑。
她横剑,两指在剑刃上抚过。
寒芒投映在她眉眼间,带着毋庸置疑的恣意锐气。
“放心,打得过。”
她轻声道。
虞长安微怔,随即松了口气。
扬声道:
“拍卖竞价,价高者得,何谓锋芒过盛?晚生......怎么听不懂?”
姒今朝满意得又奖励了自己一个果子。
不错,口角上的功夫,还是生意人在行。
那隔壁的老者,特意泄了几分渡劫境的威压出去,本以为怎么着都得换得几分薄面,却不料这年轻人居然如此气盛,竟直接反讽于他,当即就沉了脸去。
“放肆!”
隔壁又传出一声怒喝。
这次是一年轻小童的声音。
“你可知坐在这里的是谁,竟敢如此无礼,简直无知无畏!”
二楼雅间的男人听了,不免幸灾乐祸起来。
哈哈哈,这回踢到铁板了吧,报应来得真快!
而虞长安,不慌不忙轻晃着手中茶盏:
“舍不得灵石,就要仗势欺人,晚生倒也真的想听听,到底是哪位前辈的做派。”
“你!!!”
明明语气如此温和,但这就这么一句话,堵得隔壁瞬间哑火,这名号再响,居然也就成了报也不是,不报不也是。
“好了。”
那老者隐忍着怒意,打断了身边小童。
喊价:“五十一万。”
如今价位已经到了五十万以上,纵是他想表现得阔绰大气些,一次多加点,也没那么好加了。
“六十万!”
姒今朝将剑往桌子上一拍,激情加码!
拍卖官满脸通红,手在抖,一双眼睛要喷火,声音因为极度亢奋变得尖利,高声喊时像极了公鸡打鸣:
“六十万一次,六十万两次!还有更多的吗?遗落之城的入城许可!也是本次拍卖的压轴之宝!都不用多介绍,诸位也知道价值!用一张少一张的东西,错过了今日,再想得一张入城许可,可就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了!”
姒今朝听到隔壁瓷器打碎的声音。
看来是气得不轻。
“既然小友如此势在必得,那老朽,就不与晚辈相争了。”
虽是如此说着,但姒今朝却从老者的语气中,品出几分冰冷杀意来。
姒今朝愉悦得笑眯了眼。
对,就是这样,愤怒吧,不甘吧。
“好,没有人要加价了!六十万上品灵石三次!成交!”
拍卖会就此结束,没一会儿,管事就亲自拿托盘红布,将入城许可双手呈了上来。
姒今朝又痛快地补了十万灵石,才将入城许可收入万象镯中。
虞长安不禁为自己的心脏感到羞愧。
他怎会觉得,兄台也会同他一般,舍不得灵石要背地里用腌臜手段呢?
所以那句“英雄所见略同”,其实是在讽刺他,但他完全没听出来吗?
一直到走出拍卖行,虞长安都还是觉得有些抬不起头。
甚至犹豫是否真的还要去抢那人手中的药方。
却不料刚出门,姒今朝就拉着他闪身隐进一旁的小巷子里。
“嘘,就在这埋伏。方才看清楚了吧?那个从二楼最右侧雅间走出来的家伙,络腮胡、五大三粗,穿的黑衣服,看着五十多岁的样子。一会儿他出来,你想怎么抢?蒙头抢,还是直接做掉?”
姒今朝跃跃欲试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
比他还积极。
看不懂,真的。
“在下是生意人,只谋财,不害命。”
“嗯,行。”
姒今朝应得也爽利。
没一会儿,那络腮胡男人出来了。
他刚好是往右走,途经姒今朝二人所在的巷子,虞长安迅速出手,一把就将人掳进来打晕!
下手之快准狠,看起来无比熟练。
那络腮胡,说话如此狂放,还以为是有多高的境界,结果也不过是个小小元婴。
他看不穿姒今朝二人的境界,单看他们的外形打扮,便自负地以为是大家族的纨绔子弟,特意用了隐藏修为的法器,来故弄玄虚。
根本没想过,这两位都是硬茬中硬茬。
这不,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