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没被突如其来的一跪吓到,只一眼她就知道温承安腿酸。
也是,这两天没有她的异能辅助,能不酸吗。
她眉梢满是笑意,双手抱于胸前,站在台阶前,逗趣着。
“不要这么紧张吗…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双膝跪地的温承安本来很窘迫,结果被时夏一句话我不是什么好人逗笑了。
“真巧,我是我们村有名的二混子,街溜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昨天刚被几位大婶儿“赐予”的。
温承安扶着一旁桌子,拉扯几下才让自己站起来。
两人奇怪的对话,让招待所前台警惕的看着他们俩。
她怕不是遇到间谍了吧?这俩人是不是在对暗号?
毕竟除了暗号,哪还有这么离谱的对话。
时夏已经走到温承安身旁,一双眼睛在他下半身扫了扫,看的温承安脊背发麻,浑身不自在。
“温小爷….一路跪着来的?赚点钱没?”
温承安白眼都懒得翻,口气凉凉的道:“我飞来的!”
“真省钱,一会你再飞回去,我正好还没看过。”
时夏抬眉挑衅,温承安瞪眼,两人又对上了。
招待所的前台工作人员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最后松了一口气。
“你们是对象吧….还是年轻好,吵嘴都好玩。”
前台工作人员开口,满眼粉红八卦的看着两个人。
时夏和温承安一同转头。
时夏还谨记和温承安假对象的事情,大方承认道:“是,我俩闹着玩呢。”
温承安扯动嘴角,低头,唇角微微上扬,若隐若现。
两人不在斗嘴,走到招待所外面,树荫下。
“来干嘛?”
“我买点东西。”
温承安胡乱扯了一个理由,时夏根本没深究,反倒是说起了陈家的事情。
“白杜鹃该是见温叔和婶娘感情好,不想她孩子受苦,就偷偷换了你…..苗桂兰和陈秋声都知道你不是亲生的….陈秋声生不出孩子….两人把你当招娣用了…所以在你七岁后,他们生了陈修远,你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温承安听的仔细,瞳孔漆黑一团,压抑着爆发的愤怒,无尽的怒火在一点点吞噬他的理智。
怒极生笑。
温承安讥笑出声。
“真伟大的母爱啊….”
时夏时刻注意着温承安,他咬破了嘴唇,脖颈处一跳一跳的青筋宣示了他的无边愤怒。
“你想怎么做,我帮你!”
时夏没有劝什么放下,过去了这些,凭什么让坏人得逞,好人受罪。
“温承安,大胆去做不要怕,我给你兜底!”
时夏的声音如烈日劈开乌云,强势又霸道的驱散了温承安心底渐升的黑暗。
他转头,瞳孔里只有时夏。
他想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可这个问题,他早就有了答案——温叔和婶娘。
但现在,温承安迫切的想跳出这个答案。
“我——”
“对了,我给你要钱了。”
时夏灵动又得意的小表情升起,凑近一步,用两只手比了一个十二。
“一千两百块!看在你给我当挡箭牌的份上,我就不收你手续费了。”
挡箭牌三个字一出,温承安心底跳出的答案被他压下,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时夏,脑袋清明的知道:
她不喜欢他。
漆黑的瞳孔被垂下的眼睫遮挡,温承安周身的愤怒被委屈所取代,悲凉抬头,如受伤的小兽般委屈。
“我….没事。”
时夏一时间梗塞,面对卸掉满身刺的温承安,她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怎么可能没事呢!我都说给你兜底了,放心大胆的去干。”
“那个……你等着,我先去给你拿钱!”
略有不知所措的时夏转身跑回招待所,去拿钱了。
原地委屈的温承安注视着时夏的背影,眼底闪过自卑,纠结,迷茫。
他不想当假对象了,可他有资格吗?
陈家,他厌恶至极,可时夏说想让他干干净净的去当兵。
他要听。
他更明白,若因陈家毁了现在的一切,他会更后悔。
“我来了!”
时夏背着一个帆布包从招待所飞奔而出,跑到温承安面前,拉开背包,里面好几团大团结。
“怎么样?开心吧!”
“这个世界没什么是钱解决不来的,要是真的解决不来,只能说明钱不够多。”
“温承安,我知道陈家很恶心,但你相信我,他们没多少好日子了。”
时夏不能明说变革马上就要来临,只能隐晦的提醒道:“温家很好,温叔好,婶娘好,你的未来是陈家拍马都不及的,所以……”
温承安嗯了一声,对着时夏挤出一个笑脸。
“我知道,我不会冲动的去做什么。”
“这就对了….我说给你兜底也是认真的,不是骗你!”
时夏难得解释一句,这可是涉及到她大佬信誉的问题,要说明白。
温承安眸光闪烁:她真可爱。
时夏见温承安真的冷静,便将背包塞给他道:“你该得的。”
温承安接着包的手拒绝,推回时夏那边。
时夏:“?”
“放你那安全,我这腿脚连走路都费劲,来个贼我总不能跪在地上求他吧?”
温承安自黑起来也是够狠。
时夏倒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一把拿回背包。
“等回去给你。”
温承安没应声,时夏也没在意。
距离轮渡开船还有三个小时,时夏正好想去一趟海一岛,她便让温承安在招待所看东西。
时夏行动起来风风火火,执行力超强。
海一岛是内陆岛,与陆地挨着。
到了海一岛的时夏,用两块糖手买小孩子,带她去找到了海一岛的村长。
海一岛的村长正在上工,被小孩喊走后,看向地头俏生生的时夏。
这…谁啊?
不管怎样,他还是过来了。
“这位同志,你找我有事?”
“你好,我是海三岛的时夏,这是我的介绍信,我们村村长曹叔让我问问你们村盐田的事情。”
海一岛村长姓周。
“我们村盐田都不用了,你想问什么?”
时夏盈盈一笑。
“我想问,要是我能每个月固定买一部分粗盐,你们能不能重新晒盐?”
周村长听的皱眉,不太相信时夏,可又抱着万一呢?
钱谁不想赚,多问两句又不是什么费力的事情。
“一部分是多少?你能做主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