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运动会结束了。
放学后，方凡将椅子搬回教室，正准备出门，却偶遇了捧着一大叠文件的副校长，被她叫住，帮忙抱着一些文件去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的空间不大，只有一排书架，一张办公桌，几张随意摆放的椅子。
“麻烦你了，方凡。”慕烟罗将手中的文件放到一旁的书架上，又接过方凡手中捧着的那一叠文件，并向方凡表示感谢。
“不客气，副校长。”方凡很有礼貌。
“我记得要你叫我烟罗姐吧？”慕烟罗故作不高兴，又或者心中真的有点不高兴，甚至连嘴巴都微微嘟起。
方凡：“······副校长，你不是开玩笑？”
慕烟罗单手叉腰，走到办公桌后，拉开办公椅，缓缓坐下，整个人都好像放松了下去，道：“我怎么可能开玩笑？我是真的想要认你这个弟弟，你能够理解吗？”
“理解。”出乎慕烟罗意料的是，眼前的小男孩没有脸红，反而是一脸的理所当然，只听他继续道：“这代表我有价值。”
听到这一句，慕烟罗眉头紧蹙。
扪心自问，她这么要求方凡，确实有利用之心，但听到方凡这么说，心中不由觉得有点难过——为什么方凡会这么想？难道自己的意图有那么明显吗？
“方凡，这些是谁教你的？听上去有点不近人情。”慕烟罗好声好气的问道。
“我自己教我自己的。”方凡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便开口问道：“副校长，请问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学生帮忙吗？如果没有，学生就先走了？”
“等等，陪老师说说话。”慕烟罗有点着急，从办公桌后起身，快步走到了方凡跟前，害怕方凡突然离开，但好似又顾忌男女有别，不敢去拉方凡的手。
因为她此时真不太敢将方凡当做一个十一岁的男孩来看待。
“老师想要聊些什么？”见慕烟罗不顾形象跑到他跟前，方凡也被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一步，随后在吴烨的教导下冷静下来，沉住气息，开口问道。
而这退后一步的动作，被慕烟罗看在了眼中，顿时觉得自己刚才被方凡这个臭小子伪装出来的成熟给唬住了，暗自好笑不已——亏她一惊一乍，没想到这方凡也只是“外强中干”。
念及此，慕烟罗也冷静了下来，拉着方凡的手，让他坐到了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上，自己坐回了办公椅上。
“方凡，我想问问你，暑假你有什么安排吗？”
“暑假啊~”
方凡计算着此时距离放暑假的日期，发现也有半个月左右，便道：“还没有想好，不过应该和以往一样，锻炼身体、在家学习、去餐馆打工，又或者去天海市的各大图书馆看书。”
“餐馆打工？”
慕烟罗可以理解方凡所说的其他安排，能够强健体魄、增长学识，可为什么要去餐馆打工？
方凡缺钱吗？
“其实，我周末平时也有去离家比较近的餐馆、饭店做临时帮工，帮忙洗菜、切菜，甚至是掌勺。”方凡道，“我做菜的手艺还不错。”
“你以后该不会想要考新东方吧？”慕烟罗语气古怪。
“有句广告不是说‘遇见新东方的厨师，就嫁了吧’？”方凡亦是跟着开玩笑，逗得慕烟罗嘻嘻笑：“你这么小，就想要结婚了？”
“畅想过，但我告诉我自己，我需要先有一技之长再说。”方凡说这话的时候，极为认真，“不然即便娶到了媳妇，说不定媳妇哪一天就跟着某个富二代跑了。”
“你不就是富二代吗？”慕烟罗笑哈哈道。
“嗯？”
方凡稍微愣了愣，“副校长你这么说，好像也没错，但我可不想坐吃山空，因此还是先有一技之长再说，毕竟即便是璞玉，也需要雕琢，才能够成为他人眼中上好的艺术品，不然就只是质地特别一点的石头，不是吗？”
慕烟罗没想到方凡竟然有这样的见解，但考虑到对方十一岁就上初中了，比一般人要聪慧，想到这些也并不是不可能。
不过，他觉得方凡应该更加聪明。
“方凡，你若是和这一届的初三一起参加中考，觉得自己可以考多少分？”
“在作文符合审批老师眼光的情况下，满分毫无问题。”方凡自信一笑，“我想老师你也了解过我，平常考试，除了语文试卷的作文会因为不符合批改试卷老师的眼光而扣几分，都是满分。”
慕烟罗叹道：“要是我儿子能够和你一样聪明就好了。”
“人与人的先天差距，也就是身体上的差距，除了外貌，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后天的成长环境不同，接触的事物与人不同，才会导致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方凡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慕烟罗看得笑出了声。
“额···”方凡不明所以，对吴烨问道：“另一个我，副校长为什么突然笑了？”
“是我考虑不周，你长得太嫩了。”吴烨无语，“常言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太年轻，年轻得除了同龄人、小孩，别人根本不会将你的话当回事。”
方凡沉默了一会儿。
慕烟罗见状，以为自己的笑声让方凡不高兴，立马恢复平静，甚至有点焦急起来：“方凡，你别介意啊，姐姐刚才不是有意的。”
“副校长，还有什么要帮忙吗？”方凡看了眼一旁墙上的钟表，已经五点十分，他妈妈一般六点半回家。
虽然时间还算充裕，但方凡并不想和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耗下去，白白的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哦，对了，我暑假要开办一个中考培训班，让初二年级的学生报名，以争取考上一个好的高中。”慕烟罗总算是说起了正事，“你可是我们天海十四中的天才学子，我自然希望你能够加入，带动其他学生的积极性。”
方凡眉头微皱，思考着是否要加入。
假如，这培训班所教授的内容，他绝对都已经掌握，除了浪费钱，根本学不到什么有用的知识。
而不加入的话···
副校长都亲自来邀请了，他拒绝，是不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另一个我，你觉得我该不该接受？”方凡将问题抛给了吴烨，希望他可以出谋划策。
“别想着人情世故了，在这个年纪，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行，你有资格这么做。”吴烨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方凡遵从自己的内心。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用不着思考那么多。
至于惹得慕烟罗不喜···
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反正毕业后基本上都不会再见面了，又何必在乎？
更别说方凡与慕烟罗根本不熟。
“副校长，我不打算加入。”方凡拒绝了慕烟罗的邀请，并给出了理由，“参加这个培训班，并不能带给我增益。”
慕烟罗有些不甘，道：“可是，你可以和其他班级的优秀学生交流，甚至还有初三重考的学生，说不定对你明年中考更有帮助，比如作文题目可以稍微做些预测。”
方凡淡淡的说道：“副校长，怎么说呢，其实只要我想，就算是高考题目摆在我面前，我也可以在考个满分出来。”
“我之所以还在学校，只是因为‘我’觉得太早上大学不是什么好事，需要与其他同龄人一起成长。”
“这将会是我未来美好回忆的一部分。”
慕烟罗认真地看了方凡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叹气一声（（(*′o｀)=3：“我就知道说服不了你，不过，你可以当我儿子的家教吗？”
“副校长，我想我昨天已经婉拒了你吧？而且让我一个比你儿子都小的人去教导你儿子，估计他更是不服。”方凡无奈，不知道慕烟罗看中了自己什么，非要让自己一个小屁孩去教导她的儿子冯玉···他们连面都没有见过呢。
“试一试，有什么关系？”慕烟罗微微一笑，“顺便可以的话，你还可以多和姐姐聊聊天，姐姐我啊，可是对你非常的好奇呢，竟然能够让姐姐睡得那么好？”
方凡先是疑惑，随后双眼的神情变了，好似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吴烨占据了主导权。
“睡眠质量好？可否详细说说？”
吴烨的声音中好似有某种魔力，让慕烟罗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昨晚上我睡得很香，好像做了一个美梦，但醒来后就都忘记了，但精神非常好，甚至都觉得身体更有力了······当然，我试过，力气的变大只是我的错觉，只是精神太好了。”
说完，慕烟罗看着陷入沉思的“方凡”，意识到了他与刚才的不同，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但眼前的这个“方凡”与昨天在臆想中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难道这才是方凡的真面目吗？
之前都是伪装？
可为什么要展露在她的面前？
难道是——
慕烟罗想到了自己的外貌，不由暗喜，内心美滋滋的想着：“看来我的魅力还是不错的嘛。”
只是，吴烨却并不是这么想，而是觉得昨天慕烟罗在他催眠的影响下，可能在晚上睡眠的时候进入了深度睡眠。
慕烟罗，或许是个不错的实验品。
“另一个我，你怎么了？”方凡此时能够与吴烨共享感官，对于吴烨突然掌控身体的行为很是奇怪，“难道副校长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又或者要对我们不利？”
“不是，只是从她的描述中，我觉得她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实验体，用以进行催眠实验。”吴烨解释道。
方凡问道：“也就是说，我们暑假要给她儿子当家教喽？”
“到时候再说。”吴烨回应一句，随后将目光看向了慕烟罗，缓缓笑道：“烟罗姐还真是有天赋。”
“哟，现在叫我烟罗姐了？”慕烟罗的嘴角流微微上扬，看向吴烨的目光多了几分玩味，但与那双眼眸注视了一会儿，却差点沉迷进去，不得不转移目光到别的地方。
“你若是不喜欢，叫你副校长也行，不过一个称呼罢了。”吴烨并不在意，“要教你儿子，也不是不行，有条件。”
“你想要多少钱一个月？”慕烟罗怀疑“方凡”要的可能不是钱，而是她这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点小期待。
呸！
自己这是思春了吗？
再不济，也不能找方凡这样的小男生啊。
“不是钱的问题，我不缺钱，去餐馆打工，也只是为了锻炼厨艺，并了解世间人生百态罢了。”吴烨直勾勾地盯着慕烟罗，“我想要研究下你的情况，你或许是那种精神很敏锐的人，因此能够在经历昨天之事后，陷入深度睡眠。”
听到这儿，慕烟罗的眼神有点阴沉，甚至带着些许的幽怨：“所以，我昨天的臆想，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不是，只是你的臆想，我只是稍微催眠了你，放大了你当时心中的欲望···你在自己的幻想中看见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吴烨半真半假的诉说着，那一成不变的表情让对方看不出任何不对劲之处。
慕烟罗也没有纠结真假，只是问道：“所以，你想要拿我做实验？你该不会是从什么科学怪人的实验室里跑出来的披着人皮的怪物吧？”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副校长。”
“叫我烟罗姐。”
“没问题，副校长。”吴烨还是以“副校长”称呼，让慕烟罗生出一丝挫败感。
想要发火，可想到对方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就不忍心。
感觉就像是老天爷派来惩罚她的。
“方凡，你真的很大胆，要是别的学生，估计也就大胆的向我表白，然后被我轰出去，并命令写检讨。”
慕烟罗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可你倒好，直接想要拿我整个身体做实验，你说我会答应吗？”
“不会。”吴烨替她说出了答案。
“额···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话都让你说完了。”慕烟罗双手交叉合十，成一座三角拱桥状，双肘摆在办公桌上，手背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吴烨，“可以说一说，我若是被你实验，有什么好处？有什么风险？”
“先说风险，那就是有可能导致内分泌失调。”
“这算什么风险？”听见内分泌失调，慕烟罗先是一怔，随后叹气道，“到了中年，那个妇女的内分泌不失调？”
“我们说的虽然是一回事，但你说的那种内分泌失调包含在我说的内分泌失调之中。”
吴烨知道慕烟罗想到女性那点事情上去了，便稍微纠正了一下，道：“我指的是人体的内分泌系统，包括甲状腺、甲状旁腺、脑垂体、胰岛、胸腺、性腺、弥散神经等。”
“因此，一旦失控，可能会一命呜呼，要比你所说的那种‘内分泌失调’严重多了。”
慕烟罗的面容逐渐严肃了起来：“要是我出事了，你不需要负责吗？”
“谁会相信一个十一岁的少年能够引起一个人的内分泌系统失控呢？”吴烨笑了，如同恶魔，“不过请你放心，在没有外来药物的刺激下，人体的自我调节能力其实很强，只要停止实验，修养一两个礼拜，便可以恢复。”
“而若是成功了——”
慕烟罗见方凡不说话了，有些焦急的问道：“成功了会怎么样？你倒是快点说呀，别磨磨蹭蹭，让人心痒痒。”
“是不是能够永葆青春？”
“还是说，能够获得与你一样的强大身手。”
吴烨摇摇头，道：“都不行，不过可以延缓衰老，让身体处于一个较为健康的层次，甚至有可能的话，在老死之前，身体都可以处于巅峰。”
慕烟罗有点失落，但延缓衰老也不错。
但是——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
吴烨耸耸肩，一脸无所谓，“我又没有强求你，再者说，是你要求我去给你儿子补课，又不是我来找你？”
虽说失去了慕烟罗这么个精神敏锐的实验体有一丢丢的可惜，但吴烨不太会强求别人一定要按照自己的规矩来，除非那人是自己的下属。
可惜，慕烟罗不是。
慕烟罗思考了好一会儿，久久不答。
“考虑好了吗？烟罗姐？我还要回家做饭呢。”
吴烨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闹钟，又过去了十分钟。
“顺便提醒一句，我才十一岁，您请我去辅导你儿子，是不是算雇佣童工来着？”
慕烟罗又气又笑。
感情这坑是自己挖的啊！
“在我做出选择前，你能够保证我的身体一点都不出毛病吗？”慕烟罗动心了。
“不能。”
“oK，我答应了。”慕烟罗幽幽一叹，“姐姐我真是被你吃得死死地，姐姐就是好奇你的秘密而已。”
“好奇心是勇气的前提，而勇气在大多数人身上，是与自身的能力强弱成正比，希望副校长在探查学生的好奇之前，请估量一下自身的能力，不然可就要印证一句老生常谈：好奇心害死猫。”吴烨呵呵一笑，“可不要将自己陪进来，不然学生可不会负责。”
“切，小屁孩一个，说的什么胡话？”慕烟罗啐道，但内心却并不觉得生气，反倒是有种小女生才有的害羞。
和“方凡”说话，不知不觉地被他带入，但很轻松，有种——
小欢喜。
这是她从来没有在丈夫冯勇刚身上感受到过的情绪。
而冯玉，自己的儿子，又总是一脸阴郁，平时也不怎么与自己说话，倒是经常偷拿她的贴身衣物······
若是冯玉有方凡百分之一的聪慧以及活泼就好了。
“唉——”
“副校长何故叹气？”吴烨问道。
“因为你又叫我副校长，而不是烟罗姐了。”慕烟罗宛如深闺怨妇，似是撒娇、似是埋汰。
但吴烨没有怯懦。
因为这又不是他原本的肉身，有什么好尴尬的？
一切都是方凡受着。
方凡：“？？？”
砰砰砰！
就在此时，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门打开，王天明拎着一篮子水果走了进来，道：“副校长，这是我给你买的···额，方凡，你也在这里？”
“敲门后，要等里面的人说可以进来，才能够进来，难道你连这点礼数都不知道吗？”
慕烟罗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冷冷地说道，“这里可不是你的家，王天明，而且你父亲没有教过你吗？”
“对不起，副校长，我错了，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王天明急忙越过吴烨，将包装好的水果篮放到办公桌上。
虽然他自觉最近一段时间需要修养生息，调整好自己的身体状态，但还送礼的人，还是要送礼，免得关系断了。
慕烟罗，这位风韵犹存的熟妇，他可老早就看上了。
只是慕烟罗性情孤傲，一直瞧不上他，因此到现在都还没有拿下。
至于用药···
他倒是想用，但慕烟罗精明的很，根本不给他任何的机会，甚至有时候他提议送对方一程，都会被她义正言辞的拒绝。
因此他准备以哄小女生一样，不断送礼物，慢慢来。
可是收效甚微。
而且今个方凡竟然也在这里！
他们两人又怎么搞到一块去了？
不行，必须断绝方凡与慕烟罗之间的关系。
于是，王天明将水果篮放好后，又转头走到吴烨跟前，质问道：“方凡，你来这里干什么？从我手中抢走了张老师，还不够吗？又要追副校长？难道你要脚踏两只船？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力气大······”
他的想法很好，就是引出方凡早恋（还是师生恋）的话题。
到时，无论慕烟罗对方凡究竟是什么态度，都会有所厌恶，而方凡即便有力气，也不敢在副校长面前动手，然后他王天明便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啪！
王天明的话还没有说完，脑子里的想法还没有实施，吴烨就一巴掌抽了过去，将对方扇倒在地。
王天明两眼发昏，清醒后，捂着红肿的左脸颊，眼角挂着泪水，看着目瞪口呆而忘记了有任何动作的慕烟罗以及随意拍着手的吴烨。
“你···你竟敢在副校长面前打我？”王天明感受着火辣辣的左脸颊，不敢相信身为好学生的方凡竟然如此大胆，甚至是放肆。
吴烨没有理会狺狺低吠的王天明，而是看向了慕烟罗：“这也是你找我来的目的之一吧。”
“是。”
慕烟罗同样没有理会向他控诉方凡胆大包天的王天明，大方的承认了，“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直接。”
吴烨双手插兜，道：“有些人长残了，比较贱，动手比动口更合适，因为不动手，会让他们觉得我们好欺负。”
“既然没什么事情了，那么我就先走了。”
“至于具体如何，等暑假到了再说，毕竟我可不一定有时间去你那里。”
说罢，吴烨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而王天明根本不清楚两人在说些什么，但其中有一句他听懂了，慕烟罗和方凡好像都觉得他贱，而方凡敢打他，是慕烟罗默许，或者说，是授意！
等到看不见方凡的背影，王天明才回过神来，看向了正对他露出嘲讽之色的慕烟罗，不由咽了口唾沫：“副校长，我······”
“怎么，教训没吃够？”慕烟罗呵呵笑。
王天明装可怜，摆纯情：“副校长，你究竟讨厌我哪一点？我明明是那么的喜欢你······”
“不用花言巧语，你的身份我知道，市长之子，别人可能会巴结，但对我来说，也就那样，我又不缺钱。再者说，你只是市长之子，又不是市长，市长的位置可不是世袭，你这样的浪荡公子哥根本没可能有那个机会。”
慕烟罗也就将话说的直白了，“还有，不要装的这么纯，你在学校里有几个女性朋友，你自己心里清楚。”
“若不是顾忌那些女孩子的名声，你以为还能够在学校里安然无恙吗？”
“学校里知道你身份的老一辈教师可不少，可不要将别人当傻子，也不要在学校里胡作非为，不然你说不定连活到成年的机会都没有呢。”
王天明的脸色阴沉无比。
既然慕烟罗已经知道了他的所有情况，那么也就没什么好装的了，直言道：“我想要你，就这样。”
“不装了？”慕烟罗调戏道，“要不再装一下？说不定我就被你打动了呢？用廉价的工艺品首饰以及这一篮子的水果。”
王天明的面色更黑，明白了自己之前的一切送礼行为，都被慕烟罗狠狠地鄙视了一番。
“我爸是市长······”
“好好好，知道了，不用老是强调。”慕烟罗打了个哈欠，“想睡老娘，总要给点实际的好处，我可不是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又或是没什么见识的乡野村妇，又或者是那个被你调教成奴隶的张玉华。”
对于张玉华，慕烟罗昨天离开方凡之后，就再次进行了一次详细的调查，发现她就是王天明托他父亲的关系，请人安排进来的教师。
或者说，女奴。
只是现如今好像已经想要脱离王天明，投向方凡···啧啧，以王天明目前的表现，压根斗不过方凡，连一个女奴都要背叛···方凡，你究竟有什么魅力呢？
而王天明能够比方凡高一点的地方，也就是“市长之子”的身份。
但方凡会不知道王天明的身份吗？
不可能不知道。
张玉华必然会告诉方凡，但方凡知道了，还敢当着她这个副校长的面打王天明，完全不给王天明一丁点的面子。
再联想到方凡的强大——
被车撞了还安然无恙。
方凡何须害怕？
不过市长之子，即便是市长，估计要是惹到了方凡，他都敢下手。
慕烟罗能够看出来，“方凡”平淡的性子中透露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味道，一旦有人敢对他不利，方凡可能会以雷霆手段还之。
她能够看出这一点，也是因为吴烨没想过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