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送到这里了。”到了车站，苏老爷子将车暂时停在路边，下车送方凡、苏紫涵进入车站，挥手道，“以后有空，多来看看我和你妈，还有小凡，你以后独立了，也可以经常来看看外公我和你外婆。”
“爸，有空一定常来看。”苏紫涵不舍道。
“外公，我会的。”方凡则是要平淡许多，毕竟好几年没见过，并不是那么熟悉。
等苏老爷子开车回去后，苏紫涵才带着方凡去了窗口买票。
买完票后，在候车厅内等待。
“凡凡，外婆给你的红包，你看了吗？”苏紫涵问起了这件事。
“还没有，我看看。”方凡这才想起来苏外婆给过他一个红包，便拉开上衣的拉链，伸手进入内侧口袋，拿出了那个厚实的红包。
打开，翻出其中红色的纸笔，一数，有十张。
整整一千。
“外婆很喜欢你呀。”苏紫涵笑道，“收起来吧。”
方凡将一千塞回红包内，放回怀中的口袋，道：“妈妈，今年就要中考，你说，我考哪个高中好？”
苏紫涵道：“考哪里都无所谓，毕竟你高中的课程都已经自学了，甚至都可以直接高考了。”
“我也想，但另一个我，也就是吴烨说，天才容易自杀，这是因为内心太孤独了，不被别人理解，是因为自己不去理解别人···所以，他希望我能够在未成年之前，不要太过于突出，去经历该经历的过程，养出一颗良好的心态，才能长久。”
方凡对此还想不太明白，但也愿意去接受。
苏紫涵听闻，点点头，道：“听烨烨的，他看到了常人所看不到的地方，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去经历一番，才能够理解。自杀的天才，我也看到过不少的报导，他们就是太聪明了，以至于觉得世人无法理解自己，最终内心越陷越深，然后自我毁灭。”
方凡附和：“嗯，另一个我也这么说过，他还说，这些自杀的天才其实并不聪明，反而愚不可及，困于内心而死亡，是最悲哀和可笑的事情。”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
若是为救人而死亡，便是牺牲，是人文主义战胜了基因的自私，乃是最为崇高的行为。
而因为别人无法理解自身而选择自我毁灭，不过是怨天尤人无果之后，内心的自卑导致自身选择最极端的逃避方式而已。
这种“天才”，内心脆弱至极。
“确实可悲，自杀还真是最懦弱的体现。”苏紫涵想起了当初丈夫去世后，自己为了守住偌大的烁烨集团，弃政从商，与丈夫家的亲戚、自家的亲戚们周旋，与那些想要吞并烁烨集团的企业们周旋···那段日子是真的苦！
她曾经无数次想要放弃，甚至有过带着七岁的方凡一死了之的想法。
可一想到自己的凡凡懂事了，每天都会做家务、做饭，她就拼命地坚持着，才到如今。
虽说这期间，她也犯过混，领养了一个小杂种···但好在有凡凡\/烨烨让自己看清了那狗杂种的真面目。
有儿子在，未来可期，且无限美好。
母子俩讨论着“天才”、“自杀”的话题，让坐在附近的人不由远离了一段距离。
“去往天海市的客人们请注意，请到十二号门前排队上车！”
装在候车厅出口处的喇叭响起，方凡和苏紫涵起身，来到十二号门前，排队检票，向检票员出示车票和身份证。
检票完毕后，走出门，就来到一个空旷的空地上，靠近候车厅出口的一排停满了蓝灰色的大巴车。
开往天海市的大巴车就在十二号门口靠左侧一些。
因为两人都没有带行李，所以不用和其他人一样去车底下的车厢位置放行李，直接上了车，根据车票，找到座位，并排坐在一起，方凡坐在靠近过道的那一侧。
等到其他客人都上车，车厢内还有一大堆的空位。
“发车了！到时间了！”司机大喊一声，启动了大巴的发动机，缓缓倒车，从空地右侧的出口驶了出去。
“这位小兄弟，可以和你换个座位吗？”
当大巴驶入高速路，车速平稳提升，坐在方凡旁边、过道右侧的男子突然伸手过来，拍了拍方凡的肩膀。
“不行。”方凡义正言辞的拒绝。
“我想要看你那边车窗外的风景。”男人露出一个恳求的眼神，说出一段蹩脚的理由。
看风景？
鬼才信！
方凡冷眼盯着男子，道：“我也喜欢看这边的风景，所以不换。”
苏紫涵将脑袋别到窗户那边，偷偷笑着，装出一副与方凡不熟的模样，想要看看自己的凡凡会怎么处理。
“好吧，我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是对你身旁的这位女士有好感。”男子不装了，“我给你一百块，换个位置怎么样？”
在男子看来，苏紫涵身着得体，全身上下加起来，价格绝对破了千，家底定然丰厚，再不济，也能说得上是“颇有家资”。
而方凡呢？
一身行头虽然是新的，但顶多破半百，绝对与身旁的女人没有任何关系，就是运气好，买到了这位女士身旁座位的票。
“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说不。”方凡看都不看那一百块一眼，冷然道，“若是无事，还请不要和我说话。”
此时，苏紫涵也装作睡着了一样，脑袋歪到了方凡的左肩上。
这一幕看得男子暗暗咬牙。
“小子，你年纪不大吧？”男子压低声音。
“是不大，才十二岁，上初中呢。”方凡说着，还抬起右手，托了下装睡的苏紫涵的右脸颊，让脸蛋的位置更好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男子更是嫉妒地欲火怒喷，眼睛都看直了，又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百元大钞：“三百。”
方凡不理会。
男子又拿出了三百，道：“六百。”
方凡还是不予理会。
“你别得寸进尺！”男子生气了，但还是尽量压低声音，并不想让其他座位的乘客听见。
“得寸进尺的人一直是你吧？”方凡却是没什么顾忌，用正常的声音说话，冷冷地瞪着这不知好歹的男子。
他不回答，不代表别人可以蹬鼻子上脸。
还三百、六百···
当他是什么人了？
“小子，你家在天海市吧？你得罪了我，以后就别想在天海混下去，你爸妈也别想在天海市找到一个好的工作。”男子瞪着眼，威胁道。
方凡像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对方，阴阳怪气的问道：“您是哪家的大少爷啊，有那么大权力？”
“我爸是朱志德！”男子得意的说道，“你可能没听过，但他和天海市的市长是朋友，有这人脉···你一个小屁孩也听不懂，但你要知道，我可以让你家破人亡就行了。”
方凡听见“朱志德”三字，呵呵冷笑，问道：“你今年几岁？”
“二十八。”男子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朱志德好像四十二岁，他十四岁就生下了你？”方凡眼神嘲弄，“难怪有点蠢，你父亲十四岁时，身体都没有发育完全吧。”
男子怒火攻心，低喝道：“你什么意思？”
“说你是智障呢，这都听不出来，要我再说一遍吗？”方凡也不客气，大声嚷嚷，引起其他乘客回头。
迫不得已，男子只能放弃，但恶狠狠地瞪了方凡一眼，道：“小鬼，你给我等着，敢与我朱范国作对，以后有你好受。”
方凡不搭理这个像是被宠坏了的“大男孩”，闭目养神。
见到这情况，朱范国更是嫉妒得双眼通红，但此时只能转过头去，看向他那边窗外的风景。
幸好他坐的那一排座位只有他一个人，不然谁受得了他这脾气？
两个半小时过去，时间来到了十一点半。
大巴途经用餐区，停靠在加油站，司机下车加油，其他乘客可以去附近的餐厅用餐，也可以在车上吃自带的食物，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方凡和苏紫涵理所当然地去了餐厅，买了十多份快餐，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自顾自地吃起来。
朱范国见苏紫涵与方凡坐在同一张餐桌吃饭，便明白这两人认识，意识到自己被方凡给戏耍了，恼羞成怒，竟然捧着餐盘坐到了方凡的身边。
“你好，美丽的女士，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朱范国没有理会身旁的方凡，而是自来熟地对坐在方凡对面的苏紫涵问道。
“随意。”
尽管不喜欢，但餐厅的座位本就是公共设施，只要有空位，就算是陌生人，也可以拼桌，因此苏紫涵只是眉头微蹙。
“谢谢。”
朱范国欣喜不已，只觉眼前的漂亮女人比较天真——难怪会和这穷小子一起吃饭，估计是没什么见识的富家女。
苏紫涵瞥了他一眼，然后给方凡夹了一根鸡腿，道：“凡凡，吃鸡腿。”
“嗯。”
方凡也给苏紫涵夹了一根鸡腿。
可这母子间互动的温馨，在朱范国眼中，就是两人在秀恩爱，别提有多妒忌。
“你们是男女朋友么？”朱范国没有一点食欲，开口问道。
苏紫涵快速对方凡眨了下眼睛，示意他不要开口，自己来：“你哪位？我们认识吗？我们为什么要和你说？”
朱范国见其对自己说话了，心花怒放，理了理衣领，直起了脊椎，道：“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朱范国，是天海市朝阳传媒有限公司的总裁朱志德之子，与天海市的市长认识。”
“然后呢？”苏紫涵示意他继续。
额···
朱范国愣住——
这反应不对呀。
若是其他女人，听见自己的身份，就算不喜欢，也会巴结自己，对方怎么如此淡定？
难道有着大背景？
念及此，朱范国来劲了，暗道：“若真是什么大人物，我就更应该接近了，说不定能够让我更上一层楼！”
而苏紫涵脑子里想的却是：“这傻叉好像不知道朝阳传媒有限公司已经归入烁烨集团，大概率一直在滨海市那边，而且没有混出什么名堂，否则不会报出家底，估计这次去天海，是投奔朱志德那个老傻叉去了。”
只听朱范国好似要打鸣的公鸡，自信地昂起了脑袋，比弓着腰吃饭的方凡还要高半个头：“我看你衣着不凡，定然是富家子女，想要结交一番，顺便提醒你一句，不要被某些个想要攀上你的癞蛤蟆给欺骗了。”
说到这儿，朱范国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啃着鸡腿的方凡，流露出不屑之色。
“你什么意思？”苏紫涵面色一冷，死死地盯着朱范国。
敢骂她儿子是癞蛤蟆？
找死！
“女士，还请你不要激动，听我说——”
朱范国厚实的嘴唇一勾，毫不客气地指着方凡，笑呵呵地说道：“像这样的穷小子，根本配不上你。”
“除了一张脸长的不错，其余地方全是缺点，一旦你选择了他，后悔都来不及。”
“而且，刚才在车上，我与他聊过天，那是一个目中无人，更重要的是，这小子才十二岁！你可不要被他的身高给欺骗了！”
苏紫涵捂住了嘴巴，眼神颤抖，震惊地看着方凡：“凡凡，你才十二岁呀。”
如此夸张的表情，让方凡也是微微一愣，随后立即反应过来自己的母亲是戏精上身，便也装作不知所措的模样，讷讷的说道：“那个，其实···我二十一了，就是···脸蛋看上去···像是十二岁。”
只是，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让朱范国肯定，这小子之前在车上并没有说谎，真的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小鬼头，别骗人了，你就是十二岁。”朱范国好似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甚至将一只手放在了方凡的肩膀上，稍稍用力，“女士，你瞧，别看他长的大，但力气可不如真的成年···人。”
咔咔！
方凡不演了，将手也放在了朱范国的肩膀上，稍稍用力，便疼得对方呼叫：“啊！你——”
话还没说完，方凡就将之推倒在地，冷冷地说道：“嘴长在你身上，你要怎么说，我管不着，但敢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餐厅内的其他人将目光注视过来，指指点点。
朱范国捂着一手捂着肩膀，惊恐地望着方凡，刚才那一下的怪力，让他难以承受，要知道，他可是有两百多斤！
“看见了吗？美丽的女士，这小子还有暴力倾向！”
不过，朱范国也惊喜，因为这代表这小子没有定力，高雅而端庄的女性绝不会喜欢这种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
等这小子动手，自己就呼喊，这餐厅内的人必然会来阻止，到时候他就可以利用这些人，将一切错都怪到这小子身上。
真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桀桀桀！
只是，苏紫涵却是看都不看朱范国一眼，对方凡关心的问道：“刚才这肥猪捏疼你了吗？”
“没有，不过他的手有点脏。”方凡拍了拍肩头，目露嫌弃，“妈，我们带着盒饭去车上吃吧，这里有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看着就恶心。”
“说的也是。”
随后，苏紫涵便带着方凡去打餐，原地只留下凌乱的朱范国：“母···母子？怎么可能是母子？看上去明明才二十多岁。”
当朱范国反应过来的时候，方凡与苏紫涵已经打包好食物，离开了餐厅。
“可恶，竟然演我！”
“给老子等着，等我回到天海市，一定让你们好看！”
朱范国心中愤愤不平，可此时也没脸在这餐厅中继续吃饭，但又不想打包去车上吃，只能捧着餐盘走到餐厅外的露天桌子上吃···
···
三十分钟后，所有乘客都已经回到了大巴车上，司机确定没有人拉下后，便启动车子，再次驶入了高速路。
那朱范国坐到了前几排的空位上，不想与方凡、苏紫涵等人见面。
方凡也乐得清静，准备午休。
苏紫涵道：“这朱范国是朱志德的儿子，不学无术，等回到天海市后，我会警告朱志德，若是敢给他职位，就将他朱志德给开除了。”
反正朝阳传媒有限公司已经被烁烨集团收购，朱志德也不过是个总经理罢了，自己一句话，就可以不承认对方的身份。
杀鸡取卵之事，她没做过，但为了儿子，什么先例都可以开。
“不需要这么绝对，朱志德还需要留着。”吴烨开口了，“他的价值还没有利用完，那是用正常手段扳倒王天霸的扳手之一，不能让他狗急跳墙。”
“也行。”苏紫涵通过眼神，判断出是吴烨，微微颔首，“我需要想办法让朝阳传媒与朱志德撇清关系。”
滋啦！
突然间，大巴来了一个急减速，车上的乘客因为惯性，都开始前倾。
吴烨眼疾手快，扶住了苏紫涵的额头和腰肢。
“没事吧？”
“没事。”苏紫涵扶起身子，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大巴为什么突然停住了？”
吴烨没有回答，而是从位置上起身，一步迈入走道，透过车头的挡风玻璃，看见前方有一辆生锈的小货车，上面下来了五个风尘仆仆的人。
“拦路抢劫？”
开阔的高速路上，一辆小货车横插在在路中央，挡住了大巴车的去路，使得司机不得不刹车，破口大骂：“焯！怎么开车的？”
车上的乘客或惊慌，或抱怨，大抵都是在说着前方那辆小货车司机的不是。
随后，乘客们便看见那辆小货车上下来了五个人，三男两女，或穿棉袄，或戴头套，看上去风尘仆仆，只是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只因对方的手中，或拿钢刀，或持撬棍，凶神恶煞，显然是想要拦路抢劫。
甚至于，其中戴着一副黑熊面具的汉子，手中更是拿着一把手枪。
吴烨看得分明，那是一把沙漠之鹰，只是让他觉得有点奇怪的是，那枪通体呈现银色，上面有着一条条奇怪的金色纹路，甚至在汲取周围环境中的辐射。
【有意思了，明明是一个没有任何超凡的物质世界，竟然存在这样的造物···是发现了外星文明的遗留，还是说，来自其他的位面？】
【这五人又是来自哪里？是类似于轮回者的存在吗？】
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吴烨感知到，这五人当中，除了那个手中拿着沙漠之鹰的男子的身体素质比寻常人强之外，其他四个都是亚健康，甚至连手中的武器都拿不稳当。
这是不是像资深者带新人？
只是吴烨敢肯定，这个世界绝对没有什么灵气、魔力之类的超凡能量···所以，这一批人要真的是类似于主神麾下轮回者般的存在，为什么要来这个世界？
改变剧情？
谋夺气运？还是某种未知的能量？又或者仅仅是为了让这些新人进行历练？
不得而知······
大巴的司机见到五人中有枪，顿时明白对方可能是想要拦路打劫，立马大喊：“大家低头！我倒车！”
说罢，他率先低下头，藏到挡风玻璃之下，挂倒挡，然后踩油门，整辆大巴飞速的往后倒去。
砰！
枪响。
随后汽车前轮的轮胎爆破，大巴一阵颤抖，司机在慌乱之中，失去了平衡，一脑袋撞到了方向盘上。
车上的乘客惊呼，吴烨则是搂住了苏紫涵，悄然来到了中间车门的旁的空位上，小声的说道：“这五个人当中，除了那个拿枪的人要麻烦一点，其余四个，身体素质比较差，不足为虑。”
苏紫涵疑惑：“那个拿枪的比较厉害？”
“他的身体素质超越了常人，根据他走路步伐的动作进行初步判断，身体素质在正常成年人的一点三倍左右。”吴烨眼神稍有些凝重。
“一点三倍，这个数值好像并不高？”苏紫涵不解。
“看上去是不多，但这已经突破了人体极限，而我也只不过是在人体极限之内。”吴烨道，“毕竟人类的基因在那里，想要演变，需要几十万年、甚至是几百万年的时间···按照正常逻辑，人类是绝对不可能达到他那个层次。”
“他真有那么强大吗？我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表面上看，与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苏紫涵没有具体的概念，也不太明白吴烨是怎么看出来。
咚咚咚！
此时，那个拿枪男子已经来到了前门处，抬手敲了敲门，道：“里面的人，帮忙将车门打开，不然我们就暴力开门了。”
司机并没有晕过去，但也不敢开门，他虽然不是警察，也不是军人，但也要为车上的乘客的生命安全负责。
这是他的职业操守！
然后，那男子便拿枪对准了车门，笑道：“不想说第三遍，子弹可不长眼，到时候有人不小心被伤到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之前，男子开枪将大巴的前轮打爆，已然证明手中那把奇特的沙漠之鹰不是玩具，是货真价实的荷枪实弹。
司机不得已，只能开门，然后惶恐不安的抱着脑袋，问道：“你要抢劫吗？”
“我可不会做这种事，只是想要问点事情。”持枪男子带着两男两女进入了车厢，扫视了一眼有大半位置空着的车厢，对司机道：“这个国家叫什么名字？今年是几几年？”
司机有点懵逼，但看着那黑黝黝的枪口，不得不开口：“中国，二零零一年，今天是大年初二。”
“这不可能！”持枪男子身后拿着撬棍、蒙着面罩的男人惊呼，“不应该是二零二四年吗？”
“都说了，我没有骗你们。”持枪男子的语气有点无奈，抬起右手，看了眼手腕处，“轮回腕表没有了，想来是主神空间出问题了，不过我们也变相的获得了自由，就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时空。”
四人中，那个带着眼镜的女子问道：“若是真的，那么我们算不算是穿越了？”
“啧，可以这么说，我也只是个刚经历一场轮回的轮回者，没办法穿越时空···我们五个确实算是穿越者，不过是身穿，而且还是没有身份的黑户。”持枪男子完全不在乎车上的乘客听了去，“不过根据这个司机所言，这个世界与我们出生的那个差不多，倒是可以先知先觉。”
五人就这么自顾自地讨论起来。
其他乘客却是大气都不敢喘，因为他们都意识到，这五人的脑子可能有点问题，是神经病。
2001年，穿越时空的概念虽然已经有了，但车上的大部分乘客显然没有接触过。
苏紫涵小声的问道：“烨烨，这几人在说些什么？他们是从2024年穿越时空来到我们这个时代的吗？”
“或许是。”
吴烨已然确定自己的猜测，这五人就是来自某个主神空间，但应该不是他进入过的那个元祖无限主神空间。
而他们之所以打扮成劫匪的模样，估计是为了拦下一辆车，找人询问这个时空的信息。
至于他们所在的主神空间怎么了···吴烨不关心，毕竟主神空间也不是不能被打爆，某些存在或者势力就是喜欢打击主神空间。
只是没想到竟然被他遇到了···因主神空间被打爆而流落到这个时空位面的轮回者小队。
“有这个可能性？”苏紫涵见吴烨一脸认真，有点不知所措了，毕竟她刚才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
不过，这五人的外套虽然有点破旧，但脚下的鞋子却是要比这个时代的鞋子好很多，看上去像是某种名牌，但苏紫涵不认识。
还有就是，这五人手腕处露出的皮肤都比较白皙，显然不是常年混迹打劫这一行，又或者是刚入行。
至于穿越···
苏紫涵是真的不想相信。
“有。”吴烨颔首，“至少，他们没有说谎···不过不排除他们是精神病的可能性。”
苏紫涵：“······你还有这样的小幽默。”
而那个持枪的男子与其余四人讨论完毕之后，拿起了枪，指着司机道：“你，以及车上的所有人，都下车去。”
司机道：“别，我愿意给钱，他们也愿意付钱，不要杀我们。”
砰！
持枪男子瞬间扣动了扳机，子弹瞬间贯穿司机的脑袋，威力之大，崩裂了整个脑袋，脑浆、血液四溅。
“啊！”
车上的乘客惊慌失色，完全没想到这持枪劫匪突然开枪。
而除了乘客们惊呼外，那两男两女也吓得后退，对持枪男子的行为感到震惊和害怕。
吴烨亦是眯起了眼睛，暗道：“据他所言，是经历过一场轮回的资深者，可性格为什么这么暴虐？是他经历的第一个轮回世界对他的影响比较大，还是说，他本身的性格就如此喜怒无常？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你们，下去。”
持枪男子拿枪指着车上的其他人，又转头对那两男两女道：“这些人可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为以防万一，需要将他们都除去。”
说着，走到司机驾驶座旁，按了下按钮，将车厢中间的车门给打开。
乘客们都明白，这领头的劫匪是铁了心要将他们都杀光，但此时也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依次下车去。
吴烨、苏紫涵两人因为换位置到了靠近中间门的位置，所以第一、第二个下去，站到边缘的平地上。
其余乘客下来后，想要逃跑，被吴烨叫住：“不要跑，这地方开阔，对方有枪，一打一个准。”
有人选择留下，有人不停，不动声色地往大巴车的车厢后走去，想要借着大巴车作为掩体，悄悄跑走。
朱范国便是那选择往大巴车后走去的乘客之一。
持枪男子带着两男两女走下车，然后纵身一跃，便跳到了近三米高的大巴车顶上，强悍的跳跃能力让站在路边的乘客们更加害怕。
不助跑，不借助工具，原地一跳三米高，这真的是人？
苏紫涵双眼颤动，忍不住拉紧了吴烨的手：“这家伙不可能是人类吧？原地起跳不可能跳这么高···你能够做到吗？”
“可以，但不如他这么轻松。”吴烨点点头，眼底的凝重之色却是稍稍淡去，“不过我可以应付，这家伙就像是挥舞着大锤子的幼童，完全无法合理的运用那强大的身体素质，夺了他手中的枪，解决他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怕对方还有底牌——
不过这可能性有点小，因为吴烨觉得，他之前说自己只参与过一次轮回世界，不应该是欺骗那四个新人的谎言。
毕竟这家伙的身体素质就只是超乎常人一点三倍而已。
吴烨估摸着对方将奖励点、价值点之类的主神空间特有货币兑换了那把沙漠之鹰，应该是无限子弹的那种。
砰砰砰！
枪声响起，那些偷偷往大巴车后溜走的人俱是被银色的子弹贯穿，倒在了血泊之中。
站在大巴旁的人们却是吓得瘫倒在地。
而吴烨却是肯定了刚才对那把沙漠之鹰的猜测：无限子弹。
因为枪声连续响了二十九下，没有任何的停顿，普通的沙漠之鹰的弹夹可装不了如此多的子弹。
苏紫涵拉着吴烨退后了三五步，神色紧张：“你真的能对付吗？”
“能。”吴烨斩钉截铁，然后悄然蹲下，捡起路边的三枚小石子，视线扫过那四个拿着钢刀、撬棍的普通人，对苏紫涵提醒道，“另外四个家伙是普通人，不足为虑，到时候你躲着点就是，我将那个拿枪的人，再将那四个家伙控制。”
持枪男子走到了车头顶上，耍着枪花，对着没有逃跑的乘客们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峰，是超越人类的神。”
“···挺中二的。”吴烨无力吐槽，觉得这人在原世界肯定过得不如意，拥有力量之后，想着为所欲为。
“我讨厌别人不听话。”姜峰接着说道，“不听话的人，会死的很惨。”
嗖！
吴烨屈指一弹，一枚石子瞬间飞出，命中了对方握着手枪的手腕。
“什么！”
还不等姜峰反应，第二枚石子紧随其后，再次命中了他握着枪的手背，疼得他下意识的松开手指。
“不好！”姜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急忙去抓那掉落的沙漠之鹰。
然而，一只手比他更快的抓住了那沙漠之鹰，然后快速地一蹬车身，落回地面，并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快点跑！”
乘客们见到姜峰的枪被抢了，意识到对方没有了远程的攻击手段，立马四散跑开，苏紫涵亦是跑到了远处。
而那四个手持撬棍、钢刀的新人想要阻止，但又因为没经验，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摸索着沙漠之鹰上的金色纹路，吴烨以精神力感知，发觉其上的纹路构成了某种能量回路，能够汲取各种形式的能量，且这材质很奇特，硬度比金刚石还要高，但又不会像金刚石那样脆，极为坚韧。
“将无限神枪还给我！”姜峰惊怒，意识到之前手被打了两下，是眼前之人搞鬼，立即跳下了车，与吴烨对峙。
为何不是攻击？
只因吴烨将枪口对准了姜峰的脑袋。
“我问，你答，如何？”
“你！”
姜峰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莫非这个世界有超凡者存在？
但他还是装出冷酷的模样，寒声问道：“你是谁？”
“王天明。”吴烨竖起大拇指，刮了下鼻梁，阴恻恻地报了个假名，“你可真是胆大包天，敢拦路抢劫，我都只敢杀人而已。”
姜峰：“······”
不是，这话是不是不对？
“将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吴烨反客为主，笑吟吟地说道，“否则，我可要开枪了。”
姜峰冷笑：“原来李逵遇李鬼。我值钱的东西，就那把枪，没有其他。”
说完，姜峰给一旁呆立的四人使了个眼色，希望他们能够起点作用——无论是偷袭也好，还是逃跑也罢，只要能够吸引眼前这个小子的注意力，让对方将手中的枪口对准其他方向，他就可以扑过去将对方的脖子扭断。
眼前之人的动作很是轻快，但自己并非看不清对方的动作，这证明自己的硬实力在对方之上，也就是身体素质比对方强。
只是对方的战斗技巧可能要强于自己。
那四人紧张不已，相互对视一眼，呈半圆状排列，将吴烨包围。
砰！
枪声响起，一枚银色的子弹瞬息之间从枪口迸发，射穿了姜峰的脖颈。
啪嗒！
其脑袋落到了地上，身子随后倒下。
“虽然活着的价值最大，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死去为妙。”吴烨呢喃着，目光扫过身后再次愣住的四人，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现在，该你们了，将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就给爷死。”
“别开枪！我们给！”其中一个男子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块五毫米厚的黑色板砖，放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吴烨当然知道那是手机，但在2001年，国内的手机都有数字按键，厚度超过两厘米，他自然要装作不认识。
“手机，这是手机！”那人赶忙说道。
“手机？没有数字按键？是触屏模式吗？”吴烨问道。
“是是！”
“捡起来，将它丢过来。”吴烨命令道，“其他三个人有的话，也拿出来。”
随后，吴烨便收获了四个大小差不多的触屏智能手机，并从他们四人的口中获得了密码，开启了屏幕。
只是没有网络，大部分的App都无用。
“那个，我们可以走了吗？”最先将手机递过来的人忐忑的问道。
“可以，你们走吧。”吴烨点头，等他们都转身后，抬起了无限神枪，对准了其中一人的右腿。
砰！
枪响之后，对方的右腿应声而断。
砰砰砰！
接着又是三声枪响，另外三人都断了一条腿，倒在了地上。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吴烨言辞冷漠，“我可不管你们是不是主动，或者被迫，只要你们实打实地跟这个家伙一起，就是帮凶。”
这四人断了腿，血流不止，短时间内得不到有效治疗，有大概率会失血过多而亡。
不过趁着还活着的时候，可以用双手以及剩下的那条腿爬行，若是能够遇到好心人，说不定可以捡回一命。
这就是吴烨的“仁慈”——无论他们是否自愿，但只要做了，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至于他们当中真有人活下来了怎么办？
吴烨并不担心。
现实中是废物，穿越了依旧是废物，没有金手指，只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当废物，仅此而已。
而自己比他们要幸运一点······
随后，吴烨开始检查那姜峰的尸体，在其左手的食指上发现了一枚黑底银纹的戒指，用精神力探查，发现内有乾坤，拥有十立方的空间，内部存放着一些不是无限子弹的枪械、子弹、冷兵器、换洗衣物、食物、药品等。
“纳戒之类的空间类装备，倒是可以完全确定这些人就是某个主神空间出来，就是不知道那个主神空间是被哪些个大佬给打爆了。”
吴烨收回了发散的思维，将无限神枪收入了纳戒之中，将之待在左手食指上，然后发现黑底银纹的纳戒贴合手指变化，随后又隐去了外表。
纳戒还戴在食指上，就是看不见了。
“这样也好，免得被人注意。”
随后，吴烨又将江峰的尸体收入了纳戒之中，以待日后研究。
毕竟身体素质超越了常人一点三倍，突破了人体的极限，可以看看其基因与人类是否出现了区别，从而让方凡这具身体真正的突破人体极限。
“烨烨，你打败那个非人类了？他逃走了吗？”苏紫涵此时从后边跑了回来，她听见了五声枪响，见到了那四个断了一条腿的家伙，但却看不见江峰，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已经死了。”吴烨向苏紫涵展示了纳戒，凭空拿出了那把银底金纹的无限神枪，然后又放了回去，“这些人可能真的来自某个未来的时空，这种空间道具都存在，不过现在归我们了。”
苏紫涵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技术？”
“还不清楚，但这并不妨碍我使用。”吴烨将纳戒从食指上摘下来，递给了苏紫涵，让她试一试，并随意的说道，“不过需要强大的精神能量开启，因此目前也只有我能够使用。”
苏紫涵戴上纳戒，发现其大小可以随着食指调整，但无论怎么集中注意力，都无法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不过倒是能够模糊地看见里面的东西。
“烨烨，还是你戴着吧。”苏紫涵将纳戒递回给了吴烨，“不过那个人的尸体你放进去干什么？”
“他已经不是人了，说不定能够让我们的身体也超越人类···实际上，他若是活着，是最好的选择，但他显然不会听我们的话，因此只能选择差一点的方式了。”吴烨解释道，“纳戒的空间内，一切都是静止，尸体放到里面，不会腐烂，以后拿出来，其身体细胞还是富有活性。”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不过无所谓，有了他的尸体以及他放在纳戒之中的物品，可以给我们的发展提供较大的便利。”
“至于目前看得到的利益···”
说到这儿，吴烨从纳戒中拿出了四个智能手机，解开密码，将之递给苏紫涵。
“这是手机？”
苏紫涵第一次看见智能手机，忍不住惊呼，好奇地滑动着屏幕，无师自通地打开那一个个不能用的App，“简直像小型的电脑一样！掌上电脑！”
“确实算是一种计算机，只是上面大部分的软件功能都需要联网才能够使用，想要在国内推广，需要与电信、移动等进行合作，网络基站要在全国各地建立起来，目测需要两三年的事件，这种智能手机才能够在国内普及。”
以国内的复刻能力，只要材料允许，无论这智能机内有什么技术，都能够反推出来，就算不懂，照葫芦画瓢也不是不行。
因此，吴烨并不担心智能手机的生产和销售。
“先收起来。”苏紫涵将四个智能机还给了吴烨，压抑着激动。
尽管她不懂智能机内部的技术，但能够看到智能机的前景，有了这四个样本，只要收购一个国内的手机集团，便能够让他们反推，一步步地将之落实到现实。
这其中该有多大的利益！
吴烨将四个手机收入纳戒里，而苏紫涵却是看向了那四个断了一条腿的家伙，问道：“留着他们？”
显然，对于这四个“未来人”，苏紫涵并不想放过，毕竟他们知道得太多了。
“罪不至死，所以断他们一条腿，留他们一条命，然后生死看天。”吴烨淡淡的说道，“毕竟我不想成为真小人，所以先往伪君子的方向发展，然后看看自己在未来能不能成为真正的君子。”
苏紫涵无语：“你要是伪君子，世上就没有好人了。”
尽管吴烨杀人不眨眼，但苏紫涵清楚的知道，他杀的都是罪有应得之人，手下没有一个无辜亡魂。
只是有一点不好，太过于讲规矩了。
所以，苏紫涵觉得自己要在暗中想办法将这个四个“威胁”处理掉，免得夜长梦多。
“现在怎么办？”苏紫涵问起了目前的情况。
“等警车过来。”吴烨走到大巴跟前，从车门拆下了一根铁管，奋力敲击在车头上，然后又沾染江峰留在地面上的血迹。
苏紫涵不解：“你这是？”
吴烨晃动了下左手食指，缓缓说道：“这东西我可不想交出去，那么只能想办法用其他的说辞糊弄过去了。”
“确实，无论是纳戒，还是那把无限子弹的枪，都是宝贝。”经过吴烨这么一提醒，苏紫涵也明白了缘由，但目光落到了那一摊血迹上，“那个人的血留在原地没问题吗？”
“用不了多久就会干掉，细胞失去活性，基因自然崩坏，到时候相关人员也只能进行反向推导，但这只是一场诡异了点的‘抢劫案’，不会那么兴师动众。”吴烨并不担心相关人员能够从这一摊血迹之中研究出什么，“而且——”
哒！
哒哒！
阴沉的天空下起了小雨，冲刷着地面的血迹，血水向着两边流去。
“下雨了，血迹自然没有了。”吴烨带着苏紫涵躲进了大巴车上，接着又从纳戒里拿出一把并不是无限子弹，但却是经过一定程度上改造的大口径沙漠之鹰，将之伸出车窗外淋雨，再递给苏紫涵，“到时候你就说，那四个人是被我用这把枪打断了腿，而那个姜峰却是被我打跑了。”
苏紫涵接过沙漠之鹰，看向了大巴车外那四个淋雨的人，断腿处不断地流血，已经不能动弹···估计用不着她事后动手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大腿断裂，血流不止，加之又淋雨，想要活下去，只能依靠奇迹了。
生死看天···可惜，天不站在他们那一边，甚至还要加一把力，让他们死的更早一些。
两个小时悄然而过，警车终于过来，雨差不多也停了。
这期间，也有其他车经过，但看见大巴车的惨状，要么掉头逆行，要么直接从一旁没有护栏的空地上绕过，一点都不想与“现场”扯上关系。
“又见面了。”滨海市的孙大圣从警车上下来，见到吴烨与苏紫涵从大巴车上下来，有点无奈，开始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有霉运体质，已经是第二次遇见这种大问题了。
“孙警官，事情是这样的······”
吴烨描述了【自己和苏紫涵坐大巴遇到劫匪、精神状态有问题的劫匪开始滥杀无辜、自己从劫匪手中抢夺手枪后，开枪打断其中四个劫匪的腿···名为姜峰的劫匪身体素质超越常人，他来不及开枪，只能与之肉搏，最后将之打跑】的经过。
孙大圣身旁的警员们听得眉头紧皱，但孙大圣知道吴烨的厉害，点了点头，将之记录下来。
之后，那些跑走的乘客也被警员们找了回来，询问情况，发现他们都不清楚吴烨与那劫匪战斗的经过，只是听到了枪声。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除了那四个断了腿、没了呼吸的劫匪，其他乘客都是被那个名叫姜峰的劫匪用手枪击杀。
甚至于，大巴车上的监控还开着的时候，记录了姜峰枪杀大巴司机的过程。
唯一的疑惑点是，苏紫涵交给孙大圣的沙漠之鹰好像不是大巴车监控视频中的那一把，但也不能确定是两把，毕竟这个年代的大巴车上的监控比较模糊，无法看清姜峰手中的沙漠之鹰具体是什么模样。
但根据警员们的判断，这么一支五人的劫匪团伙，有一把枪就已经是不错了，不太可能有两把。
不过让警员们奇怪的是，那四个劫匪的皮肤都比较细腻，不像是常年经受风吹日晒···大富大贵不可能，但估摸着也是出生小康之家。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当劫匪呢？
不理解。
还有那辆生锈的小货车，早已经报废，根本不能开，大概是被前任主人遗弃在路边······
这并不稀奇。
车子若是再高速公路上抛锚，车主打电话叫人来拖车，成本大概率比车子本身的价值还要多，尤其是在这种较为偏远的高速公路上。
因此，大部分车主会选择将车子推到路边，不阻碍交通，然后在路边等其他车辆经过，看看是否有好心人愿意载他们一程。
而遗弃的车辆在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人去捡。
因为这辆车虽然被遗弃了，但被人若是修好开走，原主人发现了，可以直接拿回去，然后对那个修车人说一声谢谢就行了。
至于说将车子拆卸下来当废铁卖···还是那句话，拖走需要成本，但废铁不值钱，汽车零件也不值钱。
何况有哪家收废铁的人愿意上高速公路来？
话归正题。
眼前这辆小货车，被遗弃的事件大概超过三年，车轴都已经僵死了，光凭五个人，根本推不动。
可无论是吴烨的说辞，还是那些乘客所言的劫匪头子能够一跃三米高，都让孙大圣等人觉得匪夷所思。
难不成那个姜峰也是一个功夫高手？
有点离谱了。
但在孙大圣心中，不如吴烨将水泥地踩出一个个坑洞来的离谱。
“两位，我送你们去天海市吧。”孙大圣道，“事情还需要具体调查，不过方凡你不需要太过于担心，不会有牢狱之灾，毕竟他们的拦路抢劫，还击杀后多人···你不但无罪，反而有功。”
听孙大圣这么说，苏紫涵即便已经知道吴烨不会进去，也还终究是松了一口气，道：“那麻烦孙警官了。”
“不麻烦。”孙大圣招呼两人上车，“等查清楚这五人的身份后，我们会再联系你们，到时候也不需要你们再来，我们会去找你，或者联系天海那边的警察。”
“没问题，到时候我们一定配合。”苏紫涵应下。
当吴烨与苏紫涵回到天海市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等回到烁烨小区，已然晚上十一点。
大年初三。
苏紫涵便去上班了，而方凡在得知昨天发生的事情后，抚摸着左手食指上的纳戒，兴奋不已：“另一个我，可以教一教我怎么用这玩意吗？”
“你精神太弱，用不了，只能我用，毕竟你的精神力太差。”吴烨毫不客气的说道。
“额······”
方凡激动的神色一下子散去，“合着这东西只有你能用呀？”
“放心，你想用的时候，我可以将精神力借给你，毕竟我们就是同一个人，精神相同。”吴烨安慰道，“现在，集中注意力试一试。”
方凡照做，顿时发现自己的左手食指上好像多出了一个十立方的空间，看着里面的各种物品，将之拿出来，又放回去，玩得不亦乐乎。
“好了，熟悉下怎么收放就可以了，毕竟用的是我这个潜意识的精神力。”吴烨断了精神连接，顿时让方凡失去了对纳戒空间的感知，甚至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迟钝了一些，就像是网速突然变卡顿了一般，极为难受。
“知道了，真是小气。”方凡嘀咕一句，放下了左手，去房间穿戴整齐，准备去特摄厂。
虽然特摄厂是在元宵后才开工，但方凡已经习惯在这地方工作，因此打算趁着距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在这边对《迪迦奥特曼》的剧本再进行打磨打磨。
毕竟这可是他要写的第一个剧本，要包含地球上大部分国家的传统、习俗以及人文，可不能出错，不然就要闹笑话了。
叮铃铃。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方凡翻开手机盖，看着上面小屏幕显示的号码，一阵无语：“张玉华打过来的呀。”
接通——
“喂，张老师，有事吗？”
“方凡，要不要来老师这里拜年？”电话那头传来张玉华撒娇般的语气，“老师可是买了好多菜呢。”
方凡：“······张老师，我最近没空，在写剧本。”
“来嘛，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张玉华声音娇柔无比，让人浮想联翩。
“惊喜？”
方凡摩挲着下巴，“那好吧，我去看看。”
挂了电话，方凡起身，却听见吴烨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去，那张玉华可是想吃了你。”
“吃？”方凡一愣，立即想到了其中的含义，面色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不会吧，张玉华曾经确实不怎么洁身自好，但最近一段时间不是有所改观吗？”
“是有所改观，因为将目标放到我们身上了。”吴烨道，“你若是真的想要去，必须掌控主动权，不然被她坏了清白，可就麻烦了，毕竟你对感情比较细腻，做不到拔屌无情的事情来。”
方凡：“······”
好吧，另一个自己说的不错，自己的心不硬，若是真与张玉华确定了实质性的关系，自己不可能当再将对方当做一个老师对待。
“方少，出去呐？”门口的保安已经上岗，李志鹏带着陆仁甲、肖炳义对方凡打招呼，态度恭敬。
有了正经的工作，每月有一千左右的工资，三人的精神面貌比当混混时好了不少，且在方凡的强行要求下，为人也有礼貌了许多，至少那些口头上的脏话少去了。
“嗯，去学校一趟，给老师拜个年。”
方凡道，“你们看好大门，不是厂里的人，不要让他们随便进入，知道吗？”
“您放心，要是有闲杂人等敢进入，我们肯定拦住。”李志鹏拍着胸脯保证，“若是里面少东西了，你拿我是问。”
陆仁甲：“没错，你拿大哥是问。”
肖炳义：“大哥说的事。”
李志鹏脸上的笑容停滞，冷冷地望着这两个曾经的小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们两个这么欠揍呢？”
“大哥，不要！”
“鹏哥，我们错了！”
三个混混有了正经工作之后，痞气逐渐转化为逗比的气质。
对此，方凡不予理会，只要不影响他们的工作便是了。
离开特摄厂五百米左右，方凡突然被人叫住。
“方凡！”
回头，见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美妇，方凡摸不着头脑：“您是？”
虽说自己是这天海的“名人”，但人们是健忘的，加之“天海三中事件”至今还在头版上，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
“我叫苏雅婷。”来者正是苏雅婷，因为王天明当初找过她，要对付方凡，她想到方凡的父亲是被自己撞死，有点过意不去，所以过来提醒下。
她去过烁烨小区，但不敢走进去，直到今天看见方凡从小区内走出来，才悄悄咪咪地跟着，思考着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与方凡打招呼。
最后发现，还是直接上去为好。
“你好，苏姐姐。”方凡的嘴很甜，“不知道你叫住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
苏雅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
自己撞死了对方的父亲，然后现在要光明正大地说，她是来道歉，并提醒对方王天霸的儿子王天明要对付他吗？
光是自己当初撞死了他父亲后“逃逸”，天然上就给人一个胆小、怯懦、不负责的印象，就算自己说了，对方会相信吗？
估计会觉得自己是在拿他开玩笑，又或者是想要玩弄他的命运。
而在苏雅婷犹豫不决的时候，吴烨却是给了方凡提醒：“这苏雅婷就是王天霸的前妻，让你成为单亲家庭出生的直接原因。”
“就是她？”方凡的眼神一下子变冷，透露出丝丝寒意，语气不善：“是你撞死了我父亲？”
感受到方凡语气的变化，苏雅婷从犹豫中惊醒，也不管方凡为什么突然会知道，赶忙说道：“对不起，这是我的错，你愿意听听我的苦衷吗？”
“我该一拳打死你，但——”
方凡做着深呼吸，激动的情绪趋于平稳，“现在是和谐社会，我要听听你能够讲出什么苦衷来，别说是王天霸威胁你不说出去。”
苏雅婷顿时无话可说，因为还真是王天霸不让她说出去。
“确实是王天霸威胁我。”最后，苏雅婷还是将其中的经过说了出来，“我与王天霸没有离婚的时候，我不能有过错，不然会坑了他···这也是为什么我撞了你父亲后，他帮我处理后续，然后快速与我离婚的原因。”
说完，苏雅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方凡，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不由有点好奇：“你不生气吗？”
“因为我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方凡叹了一口气，“刚才对你语气重了点，不过是想要看看你的态度而已···怎么说呢，你的良心还没有被狗吃了。”
这话虽然难听，但苏雅婷只觉压在自己心头的大石头松动了，毕竟方凡好像并不是那么怪罪自己。
“谢谢。”
“谢什么？这不完全是你的错，王天霸欠我和妈妈的，我会一一讨回来，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念及旧情，不然······”
“对付王天霸的话，带我一个。”苏雅婷不等方凡说完，便恶狠狠地说道，“他为了自己的官位，不在乎我这个糟糠之妻，害得我这些年受了那么多苦，一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方凡点点头，心头问道：“另一个我，她能够信任吗？”
“只能说，她说刚才这番话的时候，情绪之激动，不像是做作，大概率是真的与王天霸不死不休。”吴烨道，“可以给予一定程度上的信任。”
方凡懂了，就是要留一手，以防万一。
“方凡，你要去哪里？”苏雅婷见方凡点头，以为自己被他信任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我可以跟你一起吗？可以讨论怎么对付王天霸、王天明以及王天道。”
“王天道是你儿子吧？”
方凡不理解，为什么苏雅婷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也算了进去？难道她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有一丁点的感情吗？
无论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还是真的对王天道没有任何的母子情义，方凡都觉得这苏雅婷需要被更加警惕。
“是我儿子，但他对我没有一点尊敬，王天霸要与我离婚时，他是举双手赞同，就是为了防止我这个撞了人的母亲事发，影响到他的仕途。”苏雅婷牙齿咯咯作响，“他不将我当母亲，那我也不把他当儿子，最后留他一命便是了。”
方凡心头一颤，暗道：女人发起疯来，还真的事可怕，连亲生儿子都不管不顾······
“我要去学校，见张玉华。”
待苏雅婷恢复平静，方凡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你认识她吗？”
“认识，起初是王天霸的情人，后来发现王天霸给不了她想要的，只是玩玩，甚至连一份钱都没有给过她，便接近王天明，希望从小培养感情···显而易见的是，王天明和他老子一个性子，根本不可能对一个妓女动真感情。”
苏雅婷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出来，不过带上了强烈的个人主观情感，毫不掩饰对着三人的嫌弃之情，“王天明之前来找过我，希望从我这里买枪，用来对付你···我也是通过他，才知道了你的事情···你好像抢了张玉华？”
老实说，苏雅婷有点妒忌了。
张玉华那勾栏女到底有什么好？
一个个的，都想睡她的身子？
方凡纠正道：“首先，我没有抢，只是张玉华被王天明下了迷药，后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被我唤醒，选择了精神上的自由。”
“类似于大彻大悟？”苏雅婷惊讶。
“没达到这个层次，但大差不差吧。”
方凡也不怎么确定，只知道另一个自己对张玉华的判断是：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比较有意思的试验品。
“对了，你跟着我一起去吧。”
“那张玉华一直想着上我身，你跟着一起，她应该会冷静一些，不用我用物理的方式让她冷静。”
苏雅婷面色古怪，鬼使神差的问道：“你用什么物理方法让她冷静···额，不用回答。”
“没什么，就是用手刀。”方凡比出手刀，在空气中快速划过，速度之快，竟形成一道残影，“将她打晕，就冷静了。”
苏雅婷张了张嘴巴，不知所措，最后还是问道：“这就是物理方法？”
“没错，很有效的方法。”方凡随意的说道，“身为男孩子，有太多坏女孩窥觊我的身子，出门在外，我必须保护好自己。”
苏雅婷：“······”
沉默，是最好的回应。
老实说，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对方的那【不知是幽默、还是认真】的脑回路了。
还是说，她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时代了？
来到天海十四中，方凡并没有直接进入，而是从附近一家小型超市买了一箱苹果汁，一箱纯牛奶。
拜年，总得买些礼物。
纯牛奶是给张玉华北带，而苹果汁，则是给历史老教师。
这位老人的儿子、女儿都在外省工作，从事的也是教育行业，为此，逢年过节，他也不准他们回来，只要求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便是了。
加之他的老伴已经去世，家中空旷，便租了出去，自己一个人住在男教师寝室楼，逢年过节皆是如此。
因此，方凡打算带着苹果汁去看望下。
“苏阿姨，你在操场走走吧，我先去看看我的历史老师。”方凡将纯牛奶交给了苏雅婷，让她先拿着纯牛奶在操场等候。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苏姐姐。”苏雅婷学着方凡的风格说话，面色却是有些幽怨。
“···我走了。”
方凡不理，拎着那一箱苹果汁去往了男教师寝室楼，找到了历史老教师所在的楼层和门号。
抬手敲门。
门开，老教师那张严肃而又慈祥的脸浮现，见是方凡，热情的邀请进来，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真是的。”
方凡将苹果汁放到门后的衣架旁边，笑道：“给您老拜年，空手来，有点不好意思。”
若是关系近，比如苏外婆家，就不需要带礼物，人到了，外婆、外公就很高兴；而关系远一些，则是需要送礼，维持亲情。
“有什么不好意思。”老教师哈哈一笑，拉着方凡坐下，道：“这里小，别也介意，我给你倒茶。”
只见老教师从冰箱内拿出了一盒牛奶，放入锅中，加水、点火，烧了三分钟左右，水便开了，那盒牛奶也热了。
将顶上的口剪开，倒入杯子里，然后又煮了一锅茶，与牛奶混合，递到方凡跟前：“给，牛奶茶。你们年轻人应该喝不惯茶叶，我就用纯牛奶代替了水，煮热与茶水混合在一起，味道还不错。”
“谢谢老师。”方凡接过，小口的啜着，发现除了烫一点，味道竟然出奇的不错。
“味道还可以吧？”
“很好喝。”方凡道，“老师，若是你卖着奶茶，说不定可以赚大钱呢。”
“我都这把年纪了，赚什么钱呀，在退休之前，能够多教出几个优秀的学生，这一辈子就值当了。”老教师爽朗一笑，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奶茶，品尝了一会儿，道：“嗯~我倒是觉得没有茶水有味道，甜味将涩味覆盖了，无法忆苦思甜了。”
“老师，我倒是觉得，这奶茶刚刚好，毕竟前人努力，不就是让今人感受到生活的甜头吗？”方凡笑道。
老教师竖起了大拇指，开玩笑道：“思想觉悟很高啊，方凡，我看好你，以后无论是做生意，还是考公，保持这份心态，内心必然要比寻常人要幸福。”
“我也就是纸上谈兵而已。”方凡笑笑，与老教师闲聊了了半个小时左右，便准备离开了。
“这么急？吃个午饭再走吧。”老教师极力挽留。
“不了，老师，我还有个朋友要拜访。”方凡回绝，随后老教师给方凡塞了一个红包，到：“不多，也就五十，不要嫌少，毕竟老头子我平时的收入来源只有教学工资。”
方凡婉拒不能，只得收下，并向老教师保证，以后逢年过节，若有空闲，一定会过来看望。
回到操场，苏雅婷提着纯牛奶走了过来：“拜访完你的历史老师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方凡接过牛奶箱，带着对方一起进入了女教师宿舍楼，找到张玉华的宿舍门。
敲门
门开。
“方凡，你来了！”
张玉华看也不看，抱了上来，但很快感觉到“方凡”的身体不对劲，变得柔软了。
嗯？
意识到不对劲，张玉华松开了双臂，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眉头一蹙：“你是谁？”
“苏雅婷。”
“这不是王天霸前妻的名字吗？”张玉华打量着对方，视线落到了苏雅婷身旁的方凡身上，露出崇拜之色，“不愧是方凡，竟然连王天霸的前妻都弄到手了，真是太厉害了。”
方凡：“······”
苏雅婷：“？？？”不是，这张玉华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沉默三秒后，方凡将手中的那箱纯牛奶递了过去，道：“给你带的礼物。”
“哎呀，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送什么礼物呀。”张玉华欢快地接过，仿佛那箱纯牛奶是什么珍贵的宝贝一样。
“她一直这样么？”苏雅婷小声的问道。
“不，只是放寒假之后，我都没有来过这里，她比较激动而已。”方凡摇了摇头，眼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她的精神异于常人，非常活跃，但面对其他人时，则是会保持端庄、优雅的形象。”
入座后，张玉华给方凡倒了一杯果汁，给苏雅婷倒了一杯热茶，问道：“方凡，你怎么拿下苏雅婷的？”
“她自己来找我的······”
“是这样啊，看来苏雅婷这女人也挺骚呀、”张玉华笑吟吟地看着苏雅婷，可目光却幽怨下去，“难道我的魅力不够么？”
苏雅婷满头黑线，骂道：“别把我想的和你一样不要脸，人尽可夫的你，可没资格与我做比较。”
“你说什么？”张玉华脸上地笑容不见了，对苏雅婷怒目而视，好似要择人而噬的凶猫。
苏雅婷被吓了一跳，只觉心头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张玉海，下意识地往方凡那边靠去。
“好了。”方凡的眼神变得沉稳，深邃的目光顿时让张玉华冷静下来，“不要太激动，对方没恶意，就是心中憋着一小股没意义的气。”
吴烨上线了。
方凡哀求的，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两个女人间的吵架问题。
“知道了。”张玉华顿时变为了温顺的小猫咪，眨着水汪汪的眼珠子，楚楚可怜。
“你···”苏雅婷注意到了方凡与之前不同了，好像换了一个人···若说之前是一个成熟点的孩子，现在就是一位温和的智者，让人忍不住想要待在其身边，聆听他的教诲。
“你们不是有着共同的目标吗？”吴烨意有所指，“所以，吵架无意义，除了让你们越来越生气，并快速失去理智，别无他用。”
“即便你们俩中有一个吵赢了，获得那微不足道的满足后，就只剩下空虚了。”
张玉华委屈道：“也不是人家想吵，是这人先骂人。”
“她心直口快而已，不过——”
吴烨看向了苏雅婷，“你和她相互道歉，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毕竟你们都是被王家坑过的女人，没必要相互为难不是？”
苏雅婷眼神闪烁，一双丹凤眼紧紧地瞪着张玉华。
道歉？
做梦！
尽管她和张玉华都是被王家玩弄的可怜女人，但张玉华又怎么能和她比？
她曾经好歹是王天霸那老东西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张玉华却只是一个下贱的破烂货，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还吃过父子盖饭，能与自己比？
她离婚后，可是再也没有接近过男人！
但此时她又不得不说：“对不起。”
“对不起。”张玉华同样瞧不起自命清高的苏雅婷，但也还是在吴烨的眼神压迫下，向对方道歉。
两人握手言和，吴烨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张玉华道：“这些日子，我不监督，你有自觉锻炼吗？”
“我每天都有练习。”张玉华挥舞着双臂，抽得空气啪啪作响，声势十足，“不过我倒是感觉体能的增长变慢了。”
“很正常，人体的极限，基因已经定死了，加之你的身体比正常人要虚一点，能有现在的状态，已经很不错了。”吴烨端起杯子，喝了口果汁，眉头一皱，“你在这果汁里放春药了？”
苏雅婷急忙放下了刚端起的茶杯，对张玉华嘲讽道：“真是下三滥的手段，竟然给前来拜年的学生下药，你还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吗？”
“关你屁事。”张玉华见吴烨没有大碍，怀疑自己药是不是放少了，顿时没有什么好心情了——得了，这一次又不能占据方凡的肉体了。
春药确实作用到了方凡的肉体上，使得血液流速加快，但吴烨的定力远非方凡能比，加之能够操控身体的每一寸肌肉，不过几个特定的呼吸，刺激相应激素分泌器官分泌激素，将药效中和，自身自是不会失态。
“是不关我的事，但方凡不能被你算计了。”苏雅婷没事找事，“你可是有前科，谁知道会不会拿捏住方凡的把柄，交给姓王的小兔崽子。”
张玉华的拳头不由硬了，嘴硬道：“我对王天明恨之入骨，你可别血口喷人。”
“哟哟，一个中年大妈对一个少年恨之入骨，真是稀罕事···”苏雅婷不嫌事大，看见吴烨继续喝着果汁，嘲讽戛然而止。
不是，你都知道是春药，还喝？
“方凡，好喝吗？”张玉华鬼使神差的问道。
“你是否清醒？”苏雅婷突然觉得，这地方三个人，就她一个比较正常。
吴烨放下杯子，点点头：“还可以，就是春药放得少了点，想要药倒我，还差点火候···接下来，我考察下你的体能与技巧。”
“啊？要测试啊？”
张玉华脸色一垮，身子颤抖，仿佛要面对什么可怕的事情。
苏雅婷不解其惑，看看吴烨，又瞧瞧张玉华，思考着这两人要玩什么花样。
随后，吴烨一马当先，离开了房间，走到了狭窄逼厌的楼层走道之中。
教师宿舍楼比学生宿舍楼要好，每一层的走道在内部，两边是对应的宿舍门，而学生宿舍的楼层走道则是在宿舍楼的一边，学生在其上走过，宿舍楼外的人可以看见。
此时处于寒假期间，女教师宿舍中，就只有张玉华一位老师在，其他的女老师都回家陪家人，在未开学之前，是不会回来的。
“这里是不是狭窄了些？”苏雅婷看出两人好似要较量拳脚，站在门框处，有些担忧的说道，“不会磕到吧？”
“我可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多了。”张玉华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扭了扭脖子，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皮筋，将随意披散在肩头的长发盘成一个圆球，固定在脑袋顶上。
在生死较量之中，头发长其实是一个巨大的缺点，很容易被对方抓住，然后一击必杀。
毕竟都生死斗了，肯定都想对方死，还讲什么武德呀，什么招式有效，就用什么招式，让对方伤残才是硬道理。
虽说现在不是生死斗，但张玉华经过吴烨的教导，明白面对任何对手，都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全力以赴。
何况眼前的男生可是非常严厉的那种人呢。
“我来了！”
张玉华娇喝一声，身子前倾四十五度，右腿率先迈出，左腿紧随其后。
双腿一前一后，身躯宛如灵活的豹子，只是三步，便十米距离，来到吴烨跟前，脚步猛然止住，而奔跑的惯性却让上半身继续前倾。
这股惯性的力道被加持在张玉华那右拳之上。
“啪！”
其速度之快，甚至让空气发出啪的一声响。
拳击直命吴烨眉心，看似无可躲避，但吴烨只是微微歪头，便躲过了这一拳。
不过张玉华的反应也很快，那挥出而出的右拳化为手掌，手臂宛如一条大蟒，向着吴烨的脖颈缠绕而去。
但吴烨却是身子一倾，再次躲过了这一击，以手趁着左侧墙壁，以脚踏着右侧墙壁，整个人以与地板平行的状态横在走道之间。
“有进步，不会只是打坚硬的直拳了，懂得了变化。”
吴烨肯定了张玉华的进步，“这证明你的脑子越来越灵光了。还有，刚才的那借助奔跑带来的惯性的出拳方式，还算可以，只是动作还是有点僵硬，对付普通人可以，但对于我来说，很容易看出破绽。”
张玉华微微一笑：“我可是很用心在练，毕竟这对我的身体有好处，而且练得多了，我发现自己的精神状态也比往常更好了。”
这也是张玉华想要得到眼前这个男生的原因之一。
不只是强大，还有温柔，甚至不会愚弄她这样的女子，希望她能够清醒地思考现在以及未来所要面对的问题···可是，在面对他的时候，她不想思考，只想得到他、拥有他并包裹他！
“可不要再这种时刻胡思乱想。”吴烨松开手臂，身子落回地板上，抬指崩了下张玉华的脑袋，摇摇头。
“哎哟！”
张玉华捂住了脑门，泪眼汪汪。
“总的来说，与之前相比，有不小的进步，看来你平时真的多有练习。”吴烨没有理会张玉华那楚楚可怜的伪装，更没有安慰，“不过不能因此而怠慢，需要勤加练习，保持住这个状态，未来不说前途远大，但获得内心的安宁，不过等闲。”
另一边，已经看呆的苏雅婷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盯着张玉华，不知道她为何有这样的身手。
虽说刚才只是切磋，但她对拳击有些了解，刚才张玉华的那一拳，就算是虎背熊腰的壮汉，也不能轻松的接下。
更不用说，一拳过后，竟然还能够在不收拳的情况下，化拳为掌···这份随机应变的能力还在其次，重要的事，张玉华竟然能够止住奔跑带来的惯性。
要是她，估计都要扑到对方身上去了。
还有方凡，竟然轻描淡写地就躲了过去，还利用走道狭窄的环境支撑起身子···这份反应能力以及临场借助环境的能力，更是出神入化。
方凡，你究竟有什么秘密？
这一刻，苏雅婷对方凡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而吴烨与张玉华切磋完毕之后，便将身体还给了方凡，而方凡留下吃了一餐午饭之后，便与苏雅婷告辞离开。
“下次再来呀。”张玉华不舍地挥手告别。
走出天海十四中，苏雅婷突然问道：“张玉华的本事，是你教的吧？”
方凡点点头：“确实是我教的。”
“为什么教她？”
苏雅婷不理解，“她并不是那种傻白甜的小女生，不怕将你的本事学完后，一脚将你踢开，再回到王天明的怀抱吗？”
“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对，还是要往好的方面思考，或许张老师真的改变了呢？虽然不怎么彻底······”方凡很是随意。
再者说，传授张玉华，也只是另一个自己想要更加细致的了解下女人的身体构造，除了张玉华外，还有其他的试验品。
这些可都是宝贵的数据！
不过苏雅婷不知道这些，只是觉得方凡有些天真···殊不知，女人心，海底针，哪一天背叛了都不奇怪。
“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嗯。”
方凡没有反驳，只是符合。
苏雅婷问道：“我可以学吗？”
“可以。”方凡不假思索。
“不行就···等等，你答应了？”苏雅婷一愣，不敢置信，“你是不是太大方了？是不是随便一个人问你要，你都会给？”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你还算是个好人。”方凡认真的说道，“还有，强的是人，可不是本事。”
方凡自信，就算有人学会了自己的所有本事，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因为另一个自己能够完全的掌控身躯的每一寸，能够爆发出常人能以想象的力量！
他人怎么比？
他人怎能比？
苏雅婷摇头：“太自信可不好。”
“我是年轻人，当然要自信了，不然怎么当年轻人？”方凡颇为中二的说道。
“倒是我老了。”苏雅婷看着洋溢着青春光彩的方凡，流露出一丝羡慕。
“老？你看着还年轻呀，就是面色稍微黄了些。”方凡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如实说道。
苏雅婷面色一黑，这不是说她是黄脸婆吗？
方凡只是一个少年，口无遮拦···苏雅婷这般安慰自己，但心中却是对【方凡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年】这个答案产生了怀疑。
“真不知道你是少年天真，还是仗着自己是少年而童言无忌。”苏雅婷幽怨的目光看得方凡寒毛直竖。
“那个，咳，不好意思，一时口误。”方凡假装咳嗽，说起了教授苏雅婷本事的内容，“我们谈一谈教导你锻炼身体的事情吧······”
听到张玉华是通过练习广播体操变得那么强，苏雅婷的第一反应是方凡在糊弄她，可见其神色格外认真，不由又怀疑起来：“广播体操真有这么厉害？”
“是我改进的广播体操，普通的广播体操没有这么大的效果。”方凡纠正道，“你真的想要学习的话，我可以教你。”
“好吧，那我就试一试，反正也是锻炼身体，对我没坏处。”苏雅婷准备尝试一番，“对了，要怎么对付王天霸？”
她来找方凡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提醒方凡，只是没想到一直被方凡牵着鼻子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张玉华以及方凡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王天霸。
想要扳倒这位可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
“他自会露出马脚，无须过多担心，现阶段，我们需要做的事情，便是增进自身的能力。”若是可以，方凡是想直接灭了王天霸，但另一个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会直接帮忙，而是将王家当做他方凡的磨刀石。
那么，他也只能往好处想。
比如，卸磨杀驴。
也就是将王家的价值榨干净之后，再让来个举报。
“具体呢？”苏雅婷问道。
“具体方案就是，强大自身。”
方凡想不出什么阴谋诡计，但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我们足够强，那么对方也只能对我们一忍再忍！”
“这个强，可以是自身拥有威胁到对方生命的武力，也可以是拥有着让对方无可奈何的势力，甚至是武装力量。”
“有句老话说得好，手中有枪，心中不慌，大抵是类似的道理。”
苏雅婷惊讶于方凡在这个年龄就知道这个道理，且从方凡的优秀之中，看到了自己报仇雪恨的希望，只是——
“武装力量在这片国度不可取。”
“这一点我自然知道。”方凡不以为意，“所以，武装力量被我放到了最后面···而且，武装力量在国外可行。”
苏雅婷瞳孔一缩，震惊到：“你···不对，是烁烨集团！你们在国外有分部？”
“这就是秘密了。”方凡的态度已经向苏雅婷表明，烁烨集团在国外确实有分部，只是没有明说···因为南非那里只是刚买下了一块地而已。
建造虽然已经开始，但想要完成，可需要不断的时间。
至于【烁烨集团在南非买地】的消息暴露问题，方凡并不在意，因为这事合法购买，且吴烨说过，别人知道了也没管不着他们，没有那个财力、物力、人力，根本无法对烁烨集团造成任何影响。
“我能看出来，你有很多秘密···不知道我是否可以真正的加入你们？”
苏雅婷鼓起勇气，眼底流露出一丝渴望，“我会造枪，只要有材料和相应的设备，就算是最简陋的工业设备，我就能够打磨出各种枪械的零件！”
“或许精度不如工业化生产出来的正规枪械，但射程并不比正规枪械差多少。”
“若是有正规的工业设备生产线，我完全可以向你保证，批量生产出各种枪械。”
方凡不理解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对枪产生兴趣，但眼前的苏雅婷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还是要问清楚情况。
“为什么会想着造枪？”
“很简单，我想杀了王天霸！”苏雅婷姣好的面容有些扭曲起来，“自从我与王天霸离婚后，无时无刻不受内心罪恶感得煎熬，以及对王天霸无情的恨。”
“一开始，我想去自首，但王天霸暗中让人监视着我，一旦我有任何的异动，就直接将我控制住···后来我放弃了自首，但对王天霸的恨却是越来越强烈了。”
“不杀他，我心头之恨难消！”
“而我是一个弱女子，无权无势，计谋上是别想玩过他，且离婚后，我孤家寡人一个，根本接触不到他。”
“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够杀了王天霸的办法，只有用枪。”
“但枪在市面上买不到，我本身与黑社会之类的又没有什么关系，也不敢去买，因此只能自学···幸好这个时代网络逐渐兴起，什么资料都能够在网上找到，所以我开始学习各种枪械的知识，并开始尝试着打磨、制作。”
“大概是因为我想报仇的信念强烈，我学得很认真，进度很快。”
“到如今，只要材料足够，各种枪械我都能够打磨、制造。”
方凡听着苏雅婷的描述，想到了一个问题：“王天霸派来监视你的人不管你这么做吗？”
“只要我不报警，不去警局，他们就不会管我。”
苏雅婷寒声道，“而且在王天霸娶了梅玉兰之后，就撤掉了那些监视我的人···因为他再婚之后，我与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去自首，也不过是自己坐牢，就算我供出了他帮我‘善后’的事实，但证据已经被他销毁，根本奈何不了他。”
方凡在沉默中与吴烨交流了一会儿，开口道：“好，我答应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伙伴了。”
“真的？”听到方凡答应，苏雅婷却是不自信了，“我明明是你的杀父仇人······”
“逝者已逝，何况我相信你不是有意逃避。”方凡淡淡的说道，“不过，从今天开始，你要为我而活，直到你有一天能够找到真正为自己而活的理由。”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吴烨看出了苏雅婷的状态不对，一直活在自责与仇恨之中，以致于心灵有些扭曲。
虽然这份恨意更容易利用，但吴烨不喜欢玩弄人心，更不要说这种仇恨爆发出来，很容易让自己玩火自焚。
因此，需要给对方找一个除了仇恨外的活下去的理由。
“为了你而活？”苏雅婷先是一愣，随后面色一红，实在是这话像是告白，使得她的心脏不争气地加快了跳动。
“别误会，只是希望你不要沉浸在仇恨之中，会让自己很累，甚至是疯掉。”方凡见她满脸红晕，顿时想到这女人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心中无语：这个年纪的女人的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东西吗？
“不是。”吴烨回答道，“内心空虚的女人才会这么想，有理想有抱负的女人，不会沉浸于情爱。”
“顺便说一句，男女在这一点上都一样。”
随后，吴烨上线，带着苏雅婷去了烁烨小区外的公园，教导她广播体操的动作，并帮其正骨，感知其骨骼、肌肉、内脏的震动情况，为其制定了相应的呼吸方式。
练了一遍，苏雅婷便惊讶的发现自己全身都热了起来，但不是那种燥热，而是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般的畅通快感！
原本有些僵硬的脊柱，也变得稍稍柔软了起来，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得到了新生！
但不是没有缺点——
好像饿得比较快。
“能量守恒，消耗身体能量调整身体状态，自然要进行补充，以后你每天早上锻炼两遍，晚上锻炼两遍，然后吃的多一点，丰盛一点，我保证你七老八十和四五十岁差不多。”吴烨一边纠正着对方的动作，一边为她做着规划，“当然，主要是贵在坚持，不然即便机遇摆在你面前，也抓不到手中。”
苏雅婷脑洞大开：“那么是不是可以直接用挂葡萄糖来代替进食？这样可以减少进食的时间。”
“你这比资本家还资本家呀。”吴烨笑着调侃一句。
“不行吗？”
“不行。”吴烨摇头，“葡萄糖虽然可以直接为人体提供能量，甚至参杂一些能够被血液吸收的微量元素，确实可以代替进食，但只能是暂时性。”
“因为人是一个整体，肠胃的作用就是用来消化食物，吸收营养，若是长期通过吊瓶来为身体提供能量，肠胃就得不到锻炼。”
“或许在遥远的未来，人类演变到能够肉身纵横宇宙真空，吸收各种辐射为食，会用不到肠胃，从而废弃、退化，但眼下的现实是，人体若是不让肠胃发挥其作用，会影响身体的其他系统和器官，从而导致整个人体失衡、崩溃。”
人体复杂、强大，但也脆弱。
复杂，是因为人体由各个组织、器官组成，每一个部分都比现如今最精密的工业零件还要精细；强大，是因为人体由很强的调节能力，即便是缺胳膊断腿，也能够让人继续生存下去，而不会直接死去。
而脆弱呢，是因为即便人体的器官一旦出现问题，若是不尽快处理，很容易影响到其他健康的部分，严重者，会导致休克，甚至是死亡。
牵一发而动全身，指的不仅仅是社会与国家的运转规律，更是指人体的健康系统。
苏雅婷似懂非懂：“好吧，看来用葡萄糖练功的想法要破产了。”
“也不算破产吧，剧烈锻炼之后，饮用葡萄糖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能够快速地为身体提供活力。”吴烨说笑道，“就是葡萄糖的价格比普通水果贵多了，还不如直接买水果，又或者买些白砂糖、红糖，提前准备好糖水。”
“不过别将糖水、水果之类的当主食，对身体没好处。”
苏雅婷认真的记着，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小孩，而对方是父亲，叮嘱着自己吃饭要注意营养搭配，不要挑食。
这感觉很古怪，但自己好似并不排斥，而且此时的“方凡”与之前不一样，更加的成熟、稳重，眼中仿佛充满了智慧。
“好了，今天就练到这吧，你可以先回去了。”吴烨下线，让苏雅婷可以回家了，“在开学之前，我都会查看你的情况，直到你真正的学会。”
“谢谢你，方凡。”苏雅婷很是感动，她从未想过，方凡竟然能够原谅她这个杀父仇人，甚至还愿意教授她真本事。
“不用这样，真觉得愧疚，就暂时为我做事。”吴烨道，“若是这样可以让你内心觉得好过一些的话。”
苏雅婷道：“好，以后我这条命是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待苏雅婷离去后，被吴烨允许共同视角的方凡问道：“这苏雅婷真的能够信任吗？我总觉得这人偏激的过分了···能够因为仇恨而学会造枪，很可怕。”
“可怕？算不上。”吴烨叹息，“她可以为了报仇而学会造枪，但王天霸如今依旧活得好好的。”
“她之前的说辞是在欺骗我们？”方凡冷眼望着苏雅婷远去的背影，神色警惕。
“我能够感知到，她没有说谎，除了带上了较为强烈的个人情绪，描述的内容还算客观。”吴烨反驳，“王天霸还活着，是因为苏雅婷虽然在仇恨的驱使下开始学习制造枪械的技艺，但她并没有开枪的勇气。”
“为什么？”方凡不理解了，“既然恨王天霸，并为此学会了收工制造枪械，为什么失去了对王天霸开枪的勇气？”
“估计是认识了什么人，并与之有了较为亲近的关系。”吴烨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但应该不太深刻，类似于若即若离。”
方凡惊讶：“这你都能够看出来？你真不会读心术？”
“不会。”吴烨否定，“能够看出来，是因为我可以举一反三，仔细思考下，这种孤身一人的女子，能够在仇恨中学习新的技能，而且还是风险极大的枪械制造，本就有些天方夜谭，不是吗？”
“在那种仇恨的压力下，即便能够快速掌握一门技艺，但到了她那个年纪，必然会呈现老态，但她却是没有。”
“显然是内心有所其他寄托，但那份寄托大抵不怎么可靠，或者不怎么深刻，因为她的眼中充满了疲惫···这也是我之前让你对她说‘为我而活’的原因之一。”
方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那不是和张玉华差不多了吗？”
“不完全一样，张玉华是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只是将全部身心转移到了我们身上，而苏雅婷只是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而已。”
吴烨区分了两者，“她可比张玉华要优秀多了，未来即便张玉华也真正加入，顶多也就是一个高级点的打手，而苏雅婷说不定将是我们武装的开发人员。”
张玉华除了有脸蛋、有身材，就只剩下被吴烨教导后的身手了。
而苏雅婷呢？
不可多得的武器人才，未来说不定会成为烁烨集团国外分布的武器研究专家、精英，岂是张玉华能媲美？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间便来到了初三开学日。
寒假期间，滨海市的孙大圣带人来过天海一趟，向方凡、苏紫涵言明已经解决“劫匪劫车”事件。
根据滨海警方的调查，那四具尸体都是黑户，至于那“逃走的姜峰”，则是被通缉，但目前还没有与之相关的线索。
而吴烨也信守承诺，趁着孙大圣来天海这边找他的期间，传授他更精妙、有效的格斗技巧。
至于广播体操···
这主要是锻炼体能，孙大圣的身体素质并不差，因此吴烨并没有传授，反倒是给了他一门静坐冥想的呼吸法。
这是当初他在主神空间时，师父指导他自己找到的平心静气的方式，能够稳定心神。
不是什么神功秘籍，但对于孙大圣来说，却是再合适不过。
“真不知道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想到的。”孙大圣的语气重透露着一丝敬畏，“我练了之后，感觉比以往更有精神。”
“善于发现而已。”方凡学着吴烨的口吻，对着电话那头的孙大圣说道，“好了，没什么事情的话，就挂了。”
电话挂断，方凡将手机放回口袋，走进了天海十四中的大门，进入教学楼，来到了三年六班的教室。
同班同学差不多都已经到齐，教室内很是热闹，关系较好的同学叽叽喳喳个不停。
见到方凡进来，与他关系较好的王鑫、李雨杨以及乐怡向他打招呼。
李雨杨、王鑫搬着各自的课椅到方凡的课桌边上，乐怡则是拿出了一盒飞行棋，到：“方凡，你终于来了呀，我们来玩飞行棋吧。”
开学这一天很轻松，不用上课。
住校的同学去寝室整理被褥、房间，走读的学生领完课本，就可以回家。
只是班主任赵玉雅还没有过来······
方凡放下书包，选择红色的棋子：“飞行棋用来打发时间挺不错的。”
李雨杨选择了绿色棋子：“今年就要中考了，王鑫，你想要考哪一所高中？”
王鑫选择了黄色棋子，一脸的无奈：“这又不是我想考就能考···以我的成绩，能考上天海八中就不错了。”
乐怡只能选择黄色棋子，看向了方凡：“方凡，你打算考哪一所高中？”
“我随便上哪一所都可以，主要是可以高考就行。”方凡拿起色子，随意一抛，一点朝上，满脸的无所谓。
李雨杨拿过色子，羡慕道：“以方凡的成绩，天海的高中都会抢着要，哪里像我们，得看那所高中要我们。”
王鑫道：“就是，我们将来说不定还要在方凡手下打工呢···哎，可惜，李雨杨，你抛了个四，就差一点，就可以让棋子起飞了。”
说完，他拿起色子，抛了个六，竟是第一个让棋子来到出发点，眼色一喜，再次抛色子，得到了一个三，让黄色棋子走了三步。
乐怡拿过色子，跑出了一个三，到：“方凡，你觉得我可以考那所中学？”
“上个学期，你期末考试的成绩是全年级第二，每一门都接近满分，考天海一中不成问题。”方凡道。
“你考天海一中吗？”乐怡追问。
方凡摇头：“不，我要上天海二中。”
李雨杨奇怪：“为什么要上二中？一中最好吧？”
“哪里好？”方凡问道。
“额······”
李雨杨与王鑫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他们的长辈都说一中最好。
乐怡道：“一中的教育环境比其他高中要好很多，师资力量也浑厚，更重要是，学费在所有高中学校中最便宜。”
王鑫惊呼：“最后一点最实在。”
李雨杨问道：“乐怡，你怎么知道的？”
乐怡道：“寒暑假的时候，我可是混进过天海大学，找到那些留校的大学生询问。”
“你还真是大胆。”方凡自然明白乐怡为什么会做这种事，乃是“自己”的建议，只是没想到乐怡竟然真的去了。
“毕竟我未来也要上大学，提前去看看也好。”再次轮到乐怡抛色子，笑嘻嘻地抛出了一个五，总算是让一枚棋子来到了出发点，“方凡，你为什么要去二中啊？”
“不为什么，就是离家近。”
方凡选择二中的原因很简单，不想住校，想要每天都回家陪妈妈一起吃饭。
天海二中距离烁烨小区只有五公里，也就是十里路，对于方凡来说，并不远，且这所高中距离烁烨特摄厂也比较近，只有三里左右。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上一所离家近的高中了。”李雨杨此时也抛出了色子，五点，总算是让棋子出发了，“而离我家近的高中是天海三中···嘶——这所高中我可不敢上，天知道里面是不是还有王凯那样的人渣在。”
天海三中如今可是臭名远扬，发生了那种事情后，很多学生都转学了，一部分学生不读了，开始找工作，只有家境比较困难的学生还继续在那里读书······
虽然听说本地的教育局将天海三中的教师都严格审查、批换了一遍，但发生了那种丑闻，大部分家里有点资产的家长都不敢让孩子在那里上学了。
而且注重名声的优秀老师也不敢去那边教学，生怕被人污蔑。
要知道，天海三中的事情曝光之后，那所学校的老师无论有没有参与其中，都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觉得他们都是道貌岸然、外尊内淫的衣冠禽兽。
王鑫更是嘲讽：“天海三中？狗都不上！”
方凡咳嗽两声，道：“咳咳，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倒是觉得，天海三中经过这么一次事件之后，会比其他学校要好上一些，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新上任的校长、老师等，除非他们的脑子里都是水，不然不可能顶风作案。”
乐怡叹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该学校的名声已经臭了，想要挽回，需要很长时间。”
“让一让。”
这时，王天明想要从李雨杨的课椅占着过道缝隙处走过，却是错估了自己的腿粗，被掐住了，其身后的桌子靠着墙壁，难以挪动。
李雨杨起身，抬起课椅，让他走过去。
“方凡，王天明这小子是怎么了？以前不是你的小跟班吗？”王鑫见王天明看都不敢看方凡一眼，小声的问道。
“说跟班就过了，这家伙以前经常找我，是别有有心，他的心思阴暗着，你们最好不要与他接触，不然很可能被他坑了。”方凡对三人说道。
“不会吧？”李雨杨不太相信，“他虽然长得难看了点，学习成绩差了点，平时高傲了点，也没什么缺点了。”
王鑫：“······”这些缺点还不够呀？不过有一说一，王天明长得真的不容乐观，尤其是那一脸的青春痘，像是一个个火山坑一样。
乐怡神神秘秘的说道：“方凡说的对，王天明不是个好东西，你们知道吗？他可是同时交了好几个女朋友，甚至和学校里的老师有染。”
“Are·you·kidding·me？”李雨杨说着别扭的英文，瞪大了眼睛。
“是真的，我亲眼所见。”乐怡八卦着，“至于是哪个女老师，我就不说了，给老师一点面子，但王天明有当王凯的潜质。”
“潜在的人渣！不！已经是人渣了！”王鑫嘴唇颤抖，“我都只敢臆想！”
方凡无语地看着王鑫：“暴露了啊你，这种事情不要多想，对身心没好处，人类活着又不止是为了吃饭和色色？”
李雨杨却是有不同的想法：“生命的伟大在于繁衍···但我们应该与王天明划清界限，他那纯粹是发泄欲望。”
王鑫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听过古代十二三岁就结婚了······”
“所以他们三十多岁、四十多岁就死了。”没等王鑫说完，乐怡就接话，语气幽幽。
虽然十二三岁结婚和三四十岁就死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因果关系，但乐怡这般说出来，倒是让李雨杨、王鑫的背后发寒。
再看王天明，两人突然发现他的面庞像是大人一样，很老成，不像是十四五岁该有的样貌。
身子骨虽然宽大，但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昏昏欲睡，好像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一样——
其实是刚健完身，被王天霸命令跑着来学校。
但对于李雨杨、王鑫这两个被乐怡半误导而先入为主的毛头小子来说，王天明这般表现，就是“早夭之相”。
“咚咚！”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赵玉雅站在前门口，道：“都安静一下，班长和各个小组的组长出来一下，去操场那边那课本。”
女班长带着各个小组的组长随赵玉雅一起出去后，王鑫收回了目光，对方凡道：“方凡，你知道班主任是怎么回事吗？好像越来越年轻了。”
“有吗？”方凡有点疑惑，“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吧？”
“有，身材比以前更好了。”王鑫信誓旦旦，“以我阅片无数的经验为担保。”
“你这经验还能够担保啊？”乐怡嫌弃地看了一眼王鑫，觉得这家伙和王天明的区别就是：王天明没道德底线，而他只敢在脑子里意淫下。
不一会儿，赵玉雅带着女班长以及组长们回来了，乐怡收起了没下完的飞行棋，李雨杨、王鑫两人也搬着椅子回到了自己的课桌跟前。
等到课本都发完的时候，赵玉雅走出教室，带着三个学生走了进来，道：“同学们，我们班在这一学期有新同学，大家认识一下。”
“赵城灿。”
“王小伟。”
“冯玉。”
三人中，赵城灿本身就是天海十四中的学生，班上有部分人认识，没想到这最后一个学期竟然转到了他们班上。
另外两个就比较陌生了。
不过大部分人也猜测到，这三人转到他们班，估计是为了与方凡一起学习，毕竟赵城灿可是赵玉雅的儿子。
赵城灿道：“大家好，我是赵城灿。”
冯玉：“我叫冯玉。”
王小伟：“我叫王小伟，原本是十六中的，为了更好的学习，今年来这里上学。”
听着三人的介绍，方凡扶额，立马知晓这三人绝对是赵玉雅、慕烟罗、方柔安排过来，希望能够在这一学期跟他一起学习。
“另一个我，我们有的忙了。”
“不，是你有的忙了。”吴烨偷偷笑着，“在一般情况下，我可不会出来管着三个家伙。”
“好了，你们三个自己去体育馆的仓库那边搬三套桌椅过来。”赵玉雅对三人吩咐，然后又对班里的其他人说道，“其他人也准备一下，为了今年的中考，学校请来了一位专家在待会的开学典礼上演讲，到时候大家都将课椅搬到操场上去。”
操场上，各年级的同学陆续搬着椅子到场，各班的班主任、老师站在各班的队伍后方，听着讲台上的校长、副校长讲话。
“······对于初三的学生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一个学期，努力学习，争取更进一步，在中考上取得一个优秀的成绩。”
慕烟罗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最终说起了关于中考的事情，“接下来，我们有请教育界的专家梅育才上台给同学们传授经验以及对未来的规划。”
啪啪啪！
在热烈的掌声之中，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走上临时搭建的舞台，手里拿着话筒，高声说道：“同学们，尤其是初三的同学们，你们好，我命梅育才，梅花香自苦寒来的梅，教书育人的育，才华的才。”
除此之外，在舞台边缘，还有三五个记者扛着摄像机拍摄。
“方凡，这个梅育才专家看上去有点油腻呀。”
坐在方凡旁边的王鑫看着梅育才那近乎可以发光的秃顶，小声的吐槽道。
“可能是聪明绝顶吧。”方凡说了个笑话，“听着吧，反正大部分人都听不进去，他讲完后，大家还是我行我素。”
“说的也是，之后肯定也是说些鼓励的话。”王鑫打了个哈欠，“去年学校也请一个专家来演讲过，只是去年那个年纪很大了，头发都白了，说话很死板，大家都听得昏昏欲睡，这个比较中气十足一些。”
只听那梅育才说了一些鸡汤后，看着下边学生听得认真，心中不由得意起来，准备给这些还没有进入社会的小孩来点他的人生经验。
“同学们，你们知道读书是为了什么吗？”
听到这个问题，各年级的学生都有些不知所措。
读书是为了什么？
为了考一个好成绩，让爸妈高兴···
为了超过班上的同龄人···
为了考上一个好的高中、好的大学···
对于初中的学生来说，大部分人没有太高的理想，看不见遥远的未来，没有远大的目标，有的只是眼前看得到的好处。
“方凡，你说读书时为了什么？”
王鑫有点迷茫了，“我爸跟我说，以后我要是考不上一个好的大学，就去考个能够开那种大货车的驾照，A照、b照之类，说是有他带，未来也饿不死，能够娶上媳妇。”
“说到娶媳妇，我爸还说，要娶身材普通一些、不好看一些，说是这样的媳妇会持家。”
见王鑫的思维逐渐发散，方凡摇头道：“读书么，自然是为了增进自身的学识和能力，并为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提供基础。不过大部分人真正进入社会后，会发现现实与理想有很大差距···至于你爸的建议，从现实的角度来说，很中肯，你未来若是真的考不上大学，接触不到大学里的人和事，自身的能力不能更进一步，那么你当一个货车司机，说不定一月赚的钱比那些大学毕业的人要多得多。”
话虽如此，但当货车司机可比公司里当白领要累多了。
至少，大部分公司的工作环境比在货车的驾驶座要好一些，一日三餐也比较规律。
只是这两句话方凡没有说。
毕竟王鑫还很年轻，对钱还没有具体的概念，但对于身体上的疲劳，已然深刻的体会过。
若是知道了当货车司机会很累，他一开始就产生了排斥情绪，将来却又还是不能好好学习，他这不是害了他吗？
“不要自我感动。”吴烨感知到方凡的想法，提醒道，“对于王鑫这类三观还未完全长成的少年来说，不需要考虑这么多，有什么说什么最好。”
“读书，就是为了赚大钱！”
就在此时，舞台上的梅育才发话了，功利的发言让场下的学生们都心头一震，感觉这位专家与以往那些老头不一样。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但赚钱是不变的真理。”
“你们想想，你们的父母让你们上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你们能够学到本事。而学到本事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给家庭做贡献。”
“怎么做贡献？”
“娶妻生子，买房买车。”
“而这些，都需要钱！”
这番逆天发言，仿佛惊雷一般，使得学生们如雷贯耳。
尽管他们觉得这话好像有点问题，但这逻辑好像没毛病，父母送他们读书，不就是希望他们以后有本事吗？
读书是为了赚钱···
对！
太对了！
“荒谬！”站在操场后面的历史老教师听见梅育才这般话，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这王八蛋也配当专家？！”
若不是身旁的几位年轻的老师拦着，老教师都要跑上去将梅育才揍一顿。
“算了，算了，他的话虽然有问题，但道理是这个道理，您也不能反驳他的逻辑不是？”
“现在学生们都在下面看着，你跑上去教训他，大家都下不来台，等结束后，我们一起去说道说道就是了。”
历史老教师无奈：“可是，这些学生们还年轻，三观都没有长成，要是听取了这思想，以后变得功利了怎么办？”
“要是所有人读书都是为了钱，那社会要怎么发展？科技要怎么进步？”
越说，老教师越来气，看梅育才的目光也愈加不善：“这他妈什么人啊，不给花朵浇水也就罢了，还在土地里埋垃圾，还是塑料垃圾，花朵能长好吗？”
而梅育才接着又说出了一段歪理：“在赚钱之后，我们要干什么呢？自然要娶外国媳妇，与外国人配种，将外国人的优秀基因带到国内来，改善我们后代的基因。”
“甚至，你们当中读书读得好，可以出国留学，生了孩子后，留在外国，说不定可以当总统。”
“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一些新闻，混血的孩子更加聪明、优秀······”
明面上，这番话是为了民族的血脉考虑，实际上，却是赤裸裸地鄙视自己与同胞的血脉，宣扬外国先进论、优秀论。
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以及各个老师都意识到了不对，但此时有摄影师拍摄着，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是上去阻拦，恐怕天海十四中估计要成为第二个天海三中了。
“这傻逼谁找来的？”慕烟罗眉头紧缩，恨不得将他从上面拉下来，再狠狠地踹一脚。
“···是我。”校长沉默了一小会儿，冷冷地注视着梅育才，“他是教育局副局长的外甥，还是天海一中的副校长···没想到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慕烟罗心头发寒，暗道：“或许天海三中的事件不是偶然。”
三年六班。
方凡突然起身，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穿过人群，走到了舞台上。
“你是······”
见到一个学生走上舞台，打断自己的演讲，梅育才有些不喜，但还是较为客气的问道。
然而方凡却是不跟他客气，一把夺过了他手中话筒，大声吼道：“他，眼睛里只有钱，学习，就是为了钱，崇洋媚外！”
“好！”
此话一出，台下的大部分学生总算是明白自己等人刚才感受到的违和感是什么。
这梅育才就是在偷换概念！
因此，想通了的他们，不由纷纷叫好。
“你！”梅育才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立马抬手去抢方凡手中的话筒，但却被方凡轻易的躲过。
“将话筒还给我！”
见抢不到，梅育才面目狰狞，竟然直接抬脚，用力踹向方凡的右小腿处。
然方凡只是微微抬腿，便躲过这一踢，然后以左脚为基点，身子一扭，一个转身侧踢，右腿击中了梅育才的腰部，将之打下了舞台。
舞台不高，方凡也没有用多少力，因此梅育才只是摔了个衣衫不整，手上、脸上多出了一些擦伤，破了皮。
“读书是为了什么？”方凡俯视着梅育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操场上的所有人，高声说道，“是为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好！”
历史老教师第一个附和，激动地鼓掌。
其余的学生、老师也纷纷拍手称快，尤其看着梅育才那狼狈的模样，更是痛快不已。
“拒绝忽悠！”
“拒绝这种拿着一块黄泥砖就充当专家的砖家的忽悠！”
说罢，方凡从舞台跳下，将话筒递到了慕烟罗的手中，便在万众瞩目之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边上。
慕烟罗立马对着话筒说道：“演讲结束，各年级的班主任带领自己班的学生回教室。”
开学典礼中的演讲，就这么草草结束了，但方凡的影响却没有因此止步，那几个将画面都拍摄下来的摄影师、记者不等梅育才找到他们，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学校。
这可是大新闻，怎么能放过？
至于梅育才的面子···
抱歉，他们和梅育才不熟，而且只要这新闻报导出去，定然会引起教育界和新闻界的动荡。
而方凡在回到教室后，第一时间被赵玉雅表演，并对其他同学道：“方凡的表现值得你们学习，将来你们真正的进入社会，面对他人的忽悠，不要忘记在学校里老师教导你们的为人道理，不然不但老师瞧不起你们，你们自己的内心也瞧不起你们自己。”
对于赵玉雅的说教，班里的大部分学生早就听腻了，但此时也不得不装作认真听讲的模样。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反正你们也听不进去。”赵玉雅一看众人的状态，就知道大部分人在发呆，摇了摇头，“今天没课，住校的同学，可以去寝室打扫下，然后自由活动，但记住，不能离开校园；而走读的同学可以直接回家。”
“耶！”
同学们欢呼，三三两两地离开教室。
转眼间，三年六班的教室里就只剩下方凡、乐怡。
“方凡，刚才那一幕挺帅气呀，是你，还是他？”乐怡收拾着书包，准备将今天发下来的课本都带回家预习，偷偷卷死除了方凡的所有同学。
“当然是我！”方凡抬起大拇指对着自己的鼻梁，“那个梅育才说的话太令人气愤了。”
“真的？”
面对乐怡孤疑的眼神，方凡低头了：“好吧，说的内容是我的潜意识总结出来，但那也是我。”
“哦~”乐怡将声音拉得很长，使得方凡有点没面子，不过随即他又听见了另外一个问题：“不过，为什么要说复兴，而不是崛起？”
“这个啊？我的潜意识说，崛起，是从无到有，但我们的祖国是四大文明古国中唯一还屹立在世界上的国度，曾经更是一度站在世界的最前沿，只是如今稍落后于西方诸国，因此吴烨觉得不应该是崛起，而是复兴。”方凡挠挠头，如此说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吴烨是？”乐怡问道。
“潜意识取的名字，为了与我进行区分。”方凡为乐怡做解释，毕竟这女生算是半个自己人，知道自己一部分的秘密，可以信任。
“这样子呀，那确实应该区分下。”乐怡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毕竟吴烨可比你聪明多了，也温柔多了，不像你，像个小孩子。”
方凡抿了抿嘴唇，不想和乐怡说话，自顾自地收拾起书包。
离开教室，两人遇见了李雨馨和陈梦儿。
“李雨馨，是你啊，你弟弟没有等你一起去吃饭吗？快中午了。”乐怡认识李雨馨，并且敏感的她了解到这对姐弟好像有点不同寻常，只是这两个学期来，关系有点疏远了，仿佛两人之间闹了矛盾，但平常见面的时候，还是会和睦问好。
“没有，我之前看他和王鑫一起跑出去了，估计是去网吧了···哎，这都初三了，六月份就中考了，还这么不让我省心。”李雨馨幽幽叹气，自从与弟弟说明了自己与他之间的问题后，李雨杨起初闹了几天脾气，后来发生了天海三中事件，李雨杨才真正的清醒过来，只是却是沉迷上了玩电脑游戏。
他们的母亲也曾告诫过李雨杨，但他不听，加之他的学习成绩并没有退步，因此也就不怎么管他惹，只是让他不要接触那些社会分子。
“李雨杨那小子还真是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对中考不负责，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乐怡看向了陈梦儿，“陈梦儿，你要考什么高中？”
“我？以我目前的分数，大概可以考上天海八中吧。”陈梦儿有点不自信的说道，“努力下，或许可以考到七中。”
天海市的中学，十到一，都是高中，十一及之后，都是初中。
每一所的高中的录取分数线不一样，一中到十中，录取分数是不断降低。
当然，天海市的中学不全是公里，也有好几所私立，比如海天高中、树人高中等，这些高中，除了分数线达标可以进去，钱多，也可以进去。
不过陈梦儿显然不会去这些私立学校，毕竟这种学校最费钱。
乐怡道：“七中？那也不错，听说那里有学生考入过清北。”
陈梦儿摇头：“有学生考入清北，和老师有什么关系？还不是那个学生自己努力，不然为什么只有那么些个学生考入清北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没有老师，自学成才的人可是凤毛麟角。”方凡持有不同的看法。
“是是是，我们的大天才。”陈梦儿对方凡吐了吐舌头，“我们这些普通人可比不了你，连专家都被你打下台去。”
“那梅育才可不是专家，毕竟砖家手里总要有一块砖吧？可他没有，只有一张嘴，空口白话也就罢了，还向我们传播那么功利的价值观，哪有一点专家的影子？”方凡对那梅育才不屑一顾，只觉其是跳梁小丑，能够站到开学典礼的舞台上，估计是有什么背景关系。
此时此刻，被天海十四中全校鄙视的梅育才找到了校长办公室，对校长说道：“我希望学校能够开除那个在舞台上顶我嘴的学生，他不懂得尊师重道，这样的学生，就是害群之马，就是那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
“请冷静下。”
听着梅育才对方凡的贬低，校长还没有开口，副校长慕烟罗就忍不住了。
害群之马？
老鼠屎？
你自己才是吧！
方凡可是天海十四中的优秀学生，救过学校里的老师，拿过天海第一届马拉松比赛的冠军，还帮助警方曝光了天海三中的“污垢”。
更不用说，方凡的学习能力非凡，能够举一反三，就算没有老师教，也能够自学成才，甚至在未来继承烁烨集团后，那些名校毕业的学生都得看他脸色吃饭。
不过这些话自然不能说出口，慕烟罗思考了一番，措词道：“梅育才先生，方凡是一少年，血气方刚，容易冲动，你应该理解，何况你的话确实有所偏颇。”
校长此时也开口了：“梅先生，副校长说的不错，你也不要和一个孩子斤斤计较，大人有大量。”
梅育才气疯了，声音大了点：“什么叫我大人有大量？我都被他踹下舞台了！他可是动手打人了！”
慕烟罗争锋相对：“我们看得清楚，是你先动脚，方凡只是防卫而已。”
“那叫防卫？”梅育才不敢相信慕烟罗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哪有防卫是动脚的？”
“最好的防卫便是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