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房,一位老妇人从一旁的围栏里,抓出来一只鸡,走到姜久初几步开外的位置停下。
“七皇妃,您看这只鸡的羽毛怎么样?颜色黑绿,可还喜欢,不喜欢老奴再去换一只。”她说着,将手中的鸡屁股转了过来。
“挺好挺好,我喜欢深色的,就它了。”姜久初捏着手中那块白帕,时刻准备着。
那老奴见姜久初满意,便连忙接过身旁之人递过来的刀,走去一旁开始放血。
“等等。”姜久初见老妇人直接蹲到一旁的土地上准备放血杀鸡,想着,这血待会肯定要被泥土全部吸收,她还怎么沾血。
“怎么了,七皇妃?”杏婶站在一旁,不解的问。
姜久初想了想道:“我听一位文人说,鸡血是浇灌龟背竹的上好之物,我便突然想到,殿下屋侧的那片紫竹中,好像有几颗龟背竹,所以想着别浪费了。”
杏婶一听,连忙吩咐人拿了个大碗过去接上,她心中高兴,没想到七皇妃连殿下院中的竹子,都这般上心。
姜久初见鸡血放完,走上前去,让杀鸡的嬷嬷拔下几根最好看的羽毛,便端起地上的半碗鸡血就要离开。
“七皇妃,老奴帮您端,别弄到您身上了。”
“无事,弄不脏,我自己来,杏嬷嬷您去忙吧!”姜久初拒绝完,便转身离去。
待走出一段路后,回头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将一直捏在手中的帕子,朝碗里粘了粘。
她粘完,看着帕子上晕开的一小块血迹,一时有些纠结,她好似不太清楚,这女子圆房后,到底得流多少血,她……没听人说过啊!
她纠结不已,这种事她也不好去问人家,算了,还是多多益善吧!她捏着帕子四角,将中间大半都朝碗里浸去。
正当她做完一切,想将手里的鸡血直接倒掉扔碗时,一旁,突然走出来一个身影,吓的她差点没将那碗鸡血迎面泼出去。
“七皇嫂,你手里端的什么?”
姜久初连忙垂手,手中的帕子掩在了宽袖之下。
“原来是八弟啊!没什么,就是鸡血。”姜久初说着,便端着碗继续朝前走去。
时元辰跟在身旁,“七嫂你这碗里的鸡血,用来干嘛的?”
“哦,我就是听说鸡血最适养竹,就顺道拿回去浇灌院中的龟背竹。”
时元辰好奇的问:“还有这说法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都是民家的土方法,我在安扬郡听一位品竹爱好者说的。”姜久初瞎编了个理由。
七皇嫂,你那手中藏着什么好东西,“给我看看呗!”
“就是几根鸡毛,打算做毽子用的,八殿下会做吗?”
姜久初岔开话题,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宽袖下染满鸡血的帕子。
她说着,不待时元辰回话,连忙将手中的半碗鸡血朝他递过去,“你可以帮我拿下吗?”
“可以,我正好要去找七哥呢?我帮你端。”
姜久初见时元辰接过碗,随即便道:“那你帮我直接端回去吧!我先回去找绿萝做毽子了。”
她说完,连忙提步向前跑去,似是迫不及待。
时元辰顿了顿,看着碗里的鸡血,最终没敢跑起来。
姜久初一口气跑到院子,进到房间,将那块带血的帕子找了个角落放好,只待明天那李嬷嬷过来,便直接拿给她。
“小姐,你挑到好看的鸡毛了吗?”绿萝从门外走了进来。
“嗯,拿去洗一洗。”姜久初将鸡毛递过去后,发现手上沾染了些血迹,也连忙跟着出去打水洗了个手。
刚洗完,便见时元辰端着那碗鸡血跨进院子,她迎上去接过那碗鸡血谢道:“辛苦八弟了,待会毽子做好,带你一块玩。”
她说完,便端着那碗鸡血朝着屋侧走去,对着一棵龟背竹就直接倒了出去。
然而,转身之际,却发现屋侧开着的一道窗户内,时衍手拿毛笔,正坐在书案前看向她。
姜久初一惊,连忙拿着那血淋淋的碗,离开了案发现场,毕竟,什么鸡血养竹,那都是她瞎编的。
她将碗递给绿萝再次洗了个手,就回了屋子。
刚躺到美人榻上不久,便听到屋外传来时元辰的声音。
“七嫂,毽子做好了,要出来踢吗?”
“算了!我有些困了,改日再踢。”姜久初朝外喊完,便继续睡。
哎!怎么感觉往日里躺的美人榻,都不那么舒服了呢!一晚上没睡床,反应这么大吗?
话说,她难道以后,都要睡地上吗,这可不是长久之计啊!
等过了这新婚之期,她是不是可以要求这七皇子,给自己单独安排一处院子?
姜久初想着想着,脑海中出现昨日花轿外宋扶戈的身影。
窗外透进来的金光,渐渐变红。
大概是昨夜没睡好的原因,姜久初直接睡到了夕阳西下。
“小姐,快醒醒,用晚膳了。”
姜久初被绿萝的声音吵醒,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吃晚膳?”
“是啊,您都睡一下午了,怕是您晚上要睡不着了。”
绿萝一边说,一边扶起自家小姐。陪着来到隔壁饭厅。
“他不过来吃吗?”姜久初不见时衍的身影,疑惑地问?
“哦,殿下下午带着八殿下出去了,还未回来。”
姜久初点点头,便开始吃了起来。且喝了一碗因她而炖的鸡汤。
她快速吃完后,便吩咐绿萝去打了热水,趁着时衍不在好早早洗漱好。
但早早洗漱好的她,却不敢太早将地铺打好,怕给丫鬟们看到,便从箱子里拿出宋扶戈送她的那本《精怪至异》,坐在桌旁看了起来。
正当她看的入迷的时候,一道吱呀的门声,吓的她瞬间一身冷汗。
一抬头便见时衍走了进来。
姜久初眼眸睁大,视线落在他怀中所抱之物,那一团红色毛绒绒的是什么?
时衍走到姜久初面前坐下,拿起桌上的糕点,耐心地喂着怀中的小火狐。
姜久初的视线完全被小火狐吸引,手中的书半晌才翻一页。
狐狸她就见过一次,还是小时候和她娘逛街,见一个猎人的笼子里关了一只白狐,正当她想让母亲买给她时,却被一个大姐姐抢先买走。
然而,这只红色的狐狸,好似更有灵性一样。
姜久初看了眼冷着一张脸,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时衍,应该说是一副当她不存在的样子。
她只好忍着一颗被萌化的心,一边翻着书,一边抬眼偷瞄。
时衍见怀中的小狐狸吃的差不多了,起身将狐狸放到了床榻之上,随即走到柜旁,拿出一套中衣,进入了那道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