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产婆面露为难,产房污秽,她们不敢同意让皇上待在这,可她们更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
“皇后,要不奴婢们先帮您看看。”产婆看着姜久初的面色,觉得她虽然难受,但好像还未到火候。
姜久初皱着一张脸,从时衍的怀中坐起身道:“你快出去。”
“乖,你安心生,夫君陪你。”从未见姜久初这般痛苦表情的时衍,心下又心疼又担心,声音都隐隐带了一丝颤抖。
“不行,你出去。”姜久初感觉腹中疼痛越来越重,间隔也越来越短,她现在只想赶紧生,可却不想当着时衍的面生。
两位产婆见皇后再三开口,互望一眼后连忙附和:“皇上还是出去吧,您在这,皇后也没法好好生。”
“快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姜久初一手捂住肚子,一手去推时衍。
时衍见姜久初执意如此,犹豫了会,便只好起身朝着两位产婆道:“仔细着点,别弄疼了皇后,事后重重有赏。”
两位产婆苦着脸点了点头,心道,她们怎么能弄疼皇后,这话应该跟肚子的皇子或公主说才是。
哎,算了算了,这锅还是她们背吧,毕竟,别说这公主和皇子还没出来,就是爬出来了也听不懂啊。
时衍帮姜久初扯了扯被角,“初初,那我......出去了。”
“快出去。”姜久初实在是受不了时衍的磨叽劲,更受不了肚子里的疼。
时衍皱了皱眉,也不敢再耽搁,快步便走了出去。
屋外,时元辰见时衍出来,连忙上前问道:“七哥,怎么样,嫂子可是要生了?”
“嗯。”时衍点了点头,心疼的看着那扇被关起的屋门。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皇太后和太上皇都收到消息赶了过来。
屋外的众人听着屋内的痛苦低吟声越来越大,有的面露焦急,有的面露期待。
而萧俪看着自己半大的肚子,听着姜久初的痛吟声,一脸害怕地牵着时元辰的手,“夫君,我怕。”
时元辰闻言揽着萧俪的腰,安慰道:“没事没事,你这还早呢,先别怕。”
太皇太后看着时衍如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 无奈地朝着李嬷嬷道:“快去给哀家端把椅子过来,哀家被这臭小子来回晃的头晕。”
时衍听着屋内传出越来越大的痛吟声,急的满头大汗,他不敢想象能有多疼。
他知晓她虽胆小怕疼却不娇气,去年中箭时,都没曾见她叫嚷几声。
他心下焦急,立即跨上台阶,抬脚就要去踹屋门,却被太皇太后及时叫住。
“衍儿,不可,你这样会惊到初儿和哀家的乖孙子,万一被你惊出个好歹,你别后悔。”
时衍闻言, 刚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便只好拍着门框喊道:
“初初,你怎么样了,你别怕,你要是怕,你就喊朕,朕立马进来,以后我们都不生了。”
众人看着趴在门框上的时衍,从未想过一向面不改色的皇上,因为姜久初能急成这般。
萧俪收回羡慕的眼神,问向时元辰,“我生产那日,你也会这般着急吗?”
“放心,大夫说了,你身体贼好,估计还没等我担心你就生出来了。”时元辰想说的是,她挺个大肚子都能和他吵架吵的中气十足。
“身体好就生的快吗?你当我是鸡下蛋啊,再说,久初身体不好吗?不也生到现在。”
“不都说生孩子是个力气活吗,你力气大,都快和我比肩了,当然生的快了。”
时元辰不明白萧俪怎又生气了,他想她生的快少受苦还不好吗?
此时,距离姜久初进屋,已经快两个时辰。
屋内的姜久初,早已被折磨的浑身无力,就连发出的痛苦声音都渐渐弱了下去。
一旁的产婆连忙将太医熬好的药,又喂上姜久初喝了几口:“皇后,孩子差不多能出来了,相信老奴,您再试试劲,或许一下就生出来了。”
“好。”姜久初苍白着一张脸,无力地点了点头,她从未想到,生孩子会这般难受,对就是难受,那是和砍一刀扎一针的疼完全不一样,是有种说不出来却又难以忍受的痛。
一刻钟后,在姜久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后,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传入众人的耳畔。
众人面色一喜,“生了,生了,终于生了。”
时衍听到那声啼哭,心下一松,都说女子生产如同鬼门关走一遭,他是真的怕姜久初有个好歹。
片刻后,屋门打开,产婆一脸喜意的抱着裹好的孩子跨出门槛:“恭喜皇上........”
产婆话未完,便见时衍一个箭步冲进了房内。
她愣了愣,随即抱着孩子走至越安帝和太皇太后面前:“恭喜太上皇,恭喜太皇太后,皇后诞下了一个小皇子。”
越安帝闻言一脸欣喜的接过襁褓,看着熟睡的婴儿哈哈大笑:“好好好,我东越后继有人了。”
太皇太后伸手轻轻碰了碰襁褓中熟睡的婴儿,“真像衍儿小时候啊。”
众人闻言,亦都好奇地围了过来,都想看看时衍小时候长何种模样?
屋内,时衍扶去姜久初额间汗湿的发丝,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眼圈泛红地道:“初初,还疼吗?”
姜久初摇了摇头:“不疼了,放心吧,我有些困,先睡一会。”
“嗯,你睡,夫君陪着你。”时衍坐在一旁,握着姜久初的手,心中暗暗决定再也不生了。
从前他想要女儿,姜久初想要儿子,可现在,他见姜久初生的这般辛苦,他觉得生了儿子也好,这样,以后不生了,朝中大臣以及父皇和皇祖母也不会有太多意见。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姜久初自从有了这个缩小版的时衍,彻彻底底忽略了大号时衍。
天气慢慢回暖,凤栖宫侧面的一小片桃林开的正旺,春风拂过,带着阵阵花香飘散在整个凤栖宫。
桃林中央摆放了桌椅,正值花开季节,姜久初只要待在凤栖宫内,都喜欢抱着时玉坐在桃林中喝茶聊天。
虽然两个多月的时玉还不会说话,可姜久初就觉得他能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