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看着听到响动走出大门的,他爹还有他大哥,再看看自己怀里的女人。
有些想打人。
灶房里陈娟听到动静,立马放下锅铲就冲到院坝里。
见自行车上那些东西,都移不开眼。
“三弟,这买这么多东西啊,这得花不少钱吧。”
看着还全都是国营商店的袋子,有衣服,还有搪瓷盆。
老天,这不得好几十块啊。
林晏才不管她们咋想,冷声道:“谁要动我东西一下,手就别要了。”
说着右边提着两个布袋子,左手揽着苏漫朝自己房间走去。
金凤花蹭的下从地上爬起来,气得在院坝里转悠,“小兔崽子,你威胁谁呢?这些都是老娘的钱买的。我凭啥不能拿。”
陈娟望着自己婆婆,恨不得代替她,你倒是拿啊!!
可她就是骂不动手。
心里不禁有些不舒服。
没用的老东西。
自己儿子都怕。
苏漫跟着林晏走,直到看见屋内摆设大不相同,才发觉自己是进了他房间。
外间一张木头长桌,几跟凳子,还有零散的几个架子,上面放着布袋,不知道装了啥。
走进里间。
苏漫眼睛都亮了。
二十平房间,光线充足。
进门正对过去,摆着张一米八大床挂着白色蚊帐,左边窗户下摆了张书桌,和一排架子。
右手边摆着个原木衣柜。
房间整齐有序。
连床上床单都叠得整整齐齐的。
苏漫再次被这村霸老公震惊到了。
这个年代的人还有强迫症?
林晏把手里袋子放桌上,见那女人还傻站着,蹙着眉,“不是不舒服,躺下。”
这女人看着脸色是不太好,不会身体有啥疾病吧?
他才新婚第一天。
可别换他守寡。
苏漫脑袋昏沉,浑身都疼,懒得再想,走到床边直接躺下。半个腿都还在地上放着。
林晏看到这一幕,走过去踢了下她脚,“要睡就躺好。”
这么睡,像什么样子。
苏漫没动,抬手放在额前,遮住刺眼光线,“我不,脏。”
“妈的,嫌脏你起来啊。”林晏不爽了,弯腰拉住苏漫手腕。
他没嫌弃她浑身是汗。
她还有脸嫌他床不干净。
苏漫胳膊生疼,眼睛都没睁开,“疼,你干嘛呀。”
声音有些哽咽。
“我是说我脏,我难受,你还吼我。”
委屈巴巴拉过男人的手,放在脸颊下继续睡。
林晏麻了。
手麻了,心也麻了。
女人身着白色圆领衫,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白嫩的小脸紧贴在他手背上。
娇气又漂亮。
白日里那双狐狸眼紧闭。
鼻翼间的小痣看着都勾人心魄。
林晏喉结涌动,抽回手,拿过旁边半旧床单。
带着她那张脸,从头盖到尾。
“睡吧,就你话多。”
苏漫听着离开的脚步声,扯下脸上床单,勾起嘴角。
嘴硬心软的男人。
屋外。
林晏走出来金凤花还在骂。
“老三,你们买了些啥?苏漫那贱人呢?怎么没出来。”
林晏沉下脸来,“以后别让我听到一口一个贱人,你莫不是忘了,她现在是我媳妇。”
“胡闹,哪儿有小叔子娶嫂子的。这事就此作罢,以后谁也不许提。”林建军脸色铁青。
从下工回来,听到他婆娘念叨个不停,才晓得她做的蠢事。
做事做不好,反被小辈拿捏。
看她这几十年是白活了。
林晏勾起嘴角,看着自己满脸怒意的爹,很是遗憾。
“是吗?我们已经领证了。爹,你这是想进行包办婚姻不成。那可要拉去公社,好好做下思想改造。”
“什么,你们领证了?”陈娟一下瘫软在地。
刚才她眼里只顾着看这些东西,压根没注意到苏漫是进了林晏房间。
现听他这么一说,天都塌了。
苏漫的这贱人若成了老三媳妇,就老三这性子,她以后还怎么使唤苏漫?
不行,这是绝对不行。
她猛的扑向金凤花,“娘,小叔和二弟妹这事怎么能成,他们怎么能结婚?”
“这要是被村里人知道,我们家还怎么活。”
金凤花看着陈娟就来气,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还不是你这个蠢货,不中用的东西。还好意思跟老娘叫唤。”
不是说母猪吃了都遭不住的配种药?
那两人吃了跟没事人似的。
这个贱人自己昏死了过去。
留着她受尽了苏漫那个贱人折磨。
还折损了五百块钱。
如今这两人还真结了婚。
金凤花是有苦说不出,气得拿起扫帚冲着陈娟就是一顿打。
“我打死你个搅事精,你个贱人,整天煽风点火。一点事不做,就知道嚼舌根子。”
陈娟挨了一巴掌懵了。
刚想发火,又想到林云刚工作的事,隐忍了下来。
迅速跑到自己公爹后面躲,哭嚎着,“娘,你这是做啥子?难道我说错了吗?小叔跟嫂子结婚,这事传出去谁脸上有光。”
“他们做错事,凭什么打我。爹,你给说是不是?”
金凤花见陈娟居然敢躲,气得扬起扫帚左右追,势必要打死这个长舌妇。
林建军脸色发青,围在两女人中间,被拉得东倒西歪,扫帚都在他身上啪了好几下。
他猛的夺过扫帚,一巴甩到金凤花脸上。
“你在发啥子癫,谁家婆婆像你这样。长辈没个长辈样,整天哭爹骂娘。还对自己儿媳妇儿撒气,福气都给你吵没了。”
金凤花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林建军,你居然敢打我?老娘给你生儿育女二十几年。你居然敢打我。”
“要留下老二媳妇不也是你主意,这时候你装好人。老三他。”
“啪。”
话还未说完。
又是一巴掌落在脸上。
干农活的男人力气本就大,两巴掌下去,金凤花脸瞬间肿得老高。
“林建军,你个死鬼。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说着扬手对着林建军脖子就是一爪子。
陈娟见状,拉着还在看热闹的自家男人,躲得远远的。
她这婆婆手劲儿可不是盖的,没见她公爹脖子上血珠冒?
这要是挠脸上,非毁容不可。
林晏拿着最后一袋东西,走进屋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吵闹声。
走进里间,见床上那女人睡得正熟,又转身走了。
苏漫睡得并不安稳,梦里鬼哭狼嚎,总感觉有鬼追着跑似的。
醒来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一时分不清在哪儿。
“醒了就起来,马上吃饭了。”林晏见她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伸手把人拉起来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