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啊!”
“朕都说了,朕真的不知道这名单上的人犯了什么事。”
“若是真有事,这些人几天前早早辞官走人,那有事不也变没事了嘛。”
“但是他们非不走,舍不得身上的官位啊,朕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王振案查到他们头上了。”
“很难办啊!”
“既然他们与王振案有重大关联,那朕自然要郑重对待。”
“所以,不是朕要怎么处置他们。”
“而要看王振怎么说,如果王振承认了这些人是他的同党。”
“那自然,无话可说!”
“朴国昌,摆驾,锦衣卫诏狱!”
“是!”
刘禅一挥手,便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慈宁宫。
只留下宫内,早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的孙太后。
此时的孙太后,什么感觉?
十分复杂,后怕,懊恼,不甘,惊讶等等几种情绪杂糅在一起。
但唯独没有害怕,因为有恃无恐。
毕竟皇帝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儿子,她不怕。
但她不知道,刘禅可是没有这些顾虑的。
母后?
一个称谓罢了。
毕竟在前世,刘禅只记得在乱军之中和子龙叔嘎嘎乱杀。
而在这之前的事情,一概不记得。
所以刘禅对自己生母的印象,几乎是没有。
而今天皇帝前来,说的这一番话。
那是该说的话,一句话都没有少。
但是,却又比较委婉,没有彻底说破。
说到底,在昭烈皇帝和诸葛丞相的影响下,刘禅还是保持了相对的克制。
他是给了自己这个便宜母后体面的。
要是刘禅不给她体面,就这些破事,孙太后这辈子都别想踏出慈宁宫半步。
只能是幽禁到死!
更不用说现在,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是后宫之主了。
而就在孙太后有些不知所措之时,钱皇后缓缓而来。
十分贴心的倒好一杯茶水,送至孙太后的面前。
“母后,喝茶!”
“母后,虽然儿臣不知道母后和陛下之间有什么不愉快。”
“但母后和陛下,你们俩,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啊。”
“有的时候儿臣都在想,要是儿臣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儿臣一定要把最好的给他,去爱他,呵护他,看着他一天天成长。”
钱皇后说着,不自觉间双手已经撑起,手掌也撑住了脸颊。
同时眼中闪闪发光,心中满是憧憬。
看着钱皇后的样子,孙太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长大?”
“还是小时候好,长大了,却只会气自己的亲娘!”
“秀秀,你是皇后,以后你的儿子,是要当皇帝的。”
“你从小对他的爱护,呵护有加,一心护着他,爱着他。”
“但这臭小子长大当了皇帝之后,却天天和你对着干,天天来气你。”
“你怎么办?”
孙太后气冲冲的说着。
“嗯!”
“那我这个做母亲的,就让让自己护了一辈子的臭小子嘛。”
“自己这个做母后的,就更是不要和皇帝对着干啊!”
钱皇后认真思考了一番,这才缓缓开口。
闻得钱皇后的这两句话,孙太后顿时愣住了。
而此时,钱皇后还在继续开口说着:
“母后,儿臣知道你想说什么。”
“其实陛下也不容易,朝堂之上,要应付那么多大臣。”
“是忠是奸,是才是庸,全要靠自己去判断。”
“朝中还有那么多大事,也要靠陛下来决断。”
孙太后看着钱皇后,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着。
恍惚之间,心中突然浮现一股暖流。
想到这,孙太后抬起手,摸了摸钱皇后的头。
“你这个小妮子,还教训起母后来了。”
“不过,你说的对,祁镇不仅仅是我孙若薇的儿子,他更是大明的皇帝。”
“是母后心里魔怔了,该放下的放不下,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孙太后说着。
听到孙太后所言,钱皇后顿时喜笑颜开,感觉自己办好了一件大事。
这时,孙太后抬手又敲了一下钱皇后的脑袋瓜。
“还笑!”
“刚才不是说要孩子,喜欢孩子吗?”
“早就该要了,秀秀,你是皇后!”
“你知道皇后的责任吗?”
“若是没有嫡出,你这个皇后,是坐不稳的。”
“秀秀,祁镇是喜爱你,但你也要争气啊,不要让皇帝为难。”
孙太后说着。
此番话一出,钱皇后脸上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
整个人,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
锦衣卫,诏狱!
实话说,这是刘禅自来到大明朝以来,第一次走出紫禁城。
但此刻的顺天府内,由于朝廷大军调度。
为防止宵小闹事,管控变的越来越严格。
特别是皇帝御驾出行,就算没有清街,但道路两侧,也都布满了士卒。
以及跪倒在地,绵延一路的百姓。
还有两侧的商铺,有二楼以上的,刘禅从御驾向外望去,还能看见锦衣卫的身影。
有些许密闭的窗子,偶尔开出一条缝隙,要看看皇帝出行的盛大排场。
但刚刚打开一条缝,就被下方的禁军士卒发现。
禁军士卒抬刀一指,这些百姓便瞬间收了回去。
背靠着窗子,心中噗通噗通的狂跳。
此刻的锦衣卫诏狱大门处,一大批锦衣卫千户跪倒在地。
而此时,跪在诏狱大门处迎接皇帝的,锦衣卫千户只是起点。
那些锦衣卫士卒历尽艰难险阻,终于爬上千户的位置。
最后,也才是堪堪有资格在这跪着。
其中跪在最前方的,是昔日马顺麾下几个最得力的锦衣卫指挥同知。
吴良,马政,贺玉,王喜。
此刻,他们四个,看着被禁军士卒如同死狗一般押着的锦衣卫指挥使。
眼中没有丝毫波动和意外。
毕竟,在当上锦衣卫指挥使那天,就要想着今天的结局了。
锦衣卫本来就是密谍机构,暗中调查什么的,这都是专业技能。
而锦衣卫指挥使又只有一个位置。
要是你不下来,谁能爬上去呢?
或许是知道皇帝要来面见王振,此刻的王振,被安排到了一处静室。
他满身的血污被擦了个干净。
身上也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囚服,白的干脆。
在静室之中,王振没有了昔日朝堂之上的意气风发和锋芒毕露。
他只是静静的跪坐在地上,脸色有些惨白。
惨白是因为这些天锦衣卫的折磨。
而王振,也正是经历了这些折磨,才更能深刻体会到。
那些被他自己和马顺联手弄下诏狱的人,活着是多么的痛苦!
此刻,在王振静室的铁制栅栏外面,一道身影缓缓出现。
“听说你死活都要见朕!”
“朕来了!”
“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