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抓着绳子,另一只手因为昨晚被瓷片划了个口子,实在疼的使不上劲儿,只能把绳子缠在手腕上,用双腿撑着盗洞的壁面,一点点的往下蹭。
刘汉田在下面的惨叫声逐渐变成了痛呼的呻吟,这是个好信号,只要声音还有,说明人还没死。
就是没再听到二叔的声音,让我很担心害怕,一边尽可能的快点往下蹭,一边又大声的问刘汉田:“老瘸子,下面咋了,我叔呢?”
由于心里焦急,我也顾不上什么称呼了。
刘汉田在下面还真就有了回应,像是刚从惨叫声中缓过神,发颤的嗓音不停的喊着:“鬼……鬼……”
鬼?
我听着这个字眼,心里一咯噔,不知道是被吓软了脚,还是盗洞壁面的冻土太滑,一条腿没撑住,手里的绳子也没抓稳,身体直接就失去平衡,‘噗通’一声掉了下去,在盗洞中间凸出的那块岩石上摔了个屁墩儿,疼的我嗷的一声叫,咬在嘴里的手电筒也顺着石缝掉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盗洞太深,还是手电筒掉下去摔坏了,盗洞里瞬间没了半丁点儿的光,眼前变得一抹黑,恐惧感随之袭来。
我也顾不上尾巴根被摔得钻心的疼,赶紧在四周一通乱摸,重新抓住了绳子。
没了光源,我只能全凭感觉,身子小心翼翼的贴着岩石缝挤了下去,然后继续用双腿撑着盗洞内壁,一点点的摸瞎往下蹭。
在下了大概十米深后,我的双脚落地,悬着的心这才稍微踏实了一点,第一时间赶紧摸到刚才掉下去的手电筒。
可重新拿到手电筒后,来回推了好几下开关也没亮,像是摔坏了。
这种老式铁皮手电筒一般质量都是杠杠的,传三代人走它还在,结果到我手里一摔就坏,这八成是买到假货了。
我在心里一边骂娘,一边赶紧朝着盗洞四周摸了摸,心里想着先找到二叔,他们也带了手电筒。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诡异又离奇的事情,让我彻底慌了。
我在盗洞下瞎摸了一圈儿,感觉盗洞的四面全部都被堵着,居然没路了!
然后又赶紧捋了捋绳子,发现绳子被卡在了旁边的一块岩石缝里,具体什么情况也看不见,难怪刚才在上面死活都拉不动。
可既然这里有一块岩石挡着,四周又没出路,那二叔和刘汉田去哪儿了?
更让我心急发慌的是,这会儿刘汉田的呻吟声也没了。
我扯着嗓子连续喊了几声,声音在狭窄的盗洞里回荡,始终都没有再得到回应。
难不成还真的是有鬼了?
还是遇到鬼打墙了?
我急的开始在心里胡思乱想,眼泪水也开始在眼眶里直打转。
但急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我又强忍着内心的恐怖把眼泪水给憋了回去,想着应该是下面太黑,我没找对对方,又仔细的重新在盗洞里摸了一遍。
结果在这瞎摸的过程中,被我无意间从盗洞的内壁扒掉了一块腐朽的木板,从木板的后面摸到了一个洞!
这个洞是圆的,估摸着有五六十公分宽,洞内微微向下倾斜。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我的脑海里已经大致勾勒出了这个盗洞的结构。
这个盗洞是‘L’形的,先是垂直的打了一条方形的竖井,然后又平行打了这么一条圆形的盗洞,
至于为什么不是直接一条竖井打通至古墓内,我想大概是这伙盗墓贼技术不到家,第一次位置没打准,要不然也不会多次打在了岩石上。
我壮着胆子把半个身子伸进去,朝洞里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感觉声音在里面传的很深,可始终都没人应。
越是得不到回应,我心里就越急,最后直接就咬牙壮着胆,四肢并用钻进去,就像是土耗子,开始匍匐着摸瞎往前爬。
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心里紧张的原因,我感觉在盗洞里爬了很久,狭窄的盗洞憋屈的我腰酸脖子痛,都还没爬到头。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时,突然耳边隐约听到了二叔的声音:“伢子……伢子……”
二叔还活着!
我心里顿时大喜,赶紧朝着前面扯着嗓子应了一声:“叔……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但喊了一嗓子后,我又猛地反应过来,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因为刚才二叔的声音,感觉好像是从身后传来的!
按理说二叔不应该是在前面吗?
难道是听错了?
我趴在盗洞里屏住呼吸,想要再仔细辨认一下,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二叔的声音又断了!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实在是让我感到难受至极,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往前爬。
在又往前爬了几十米后,突然我的手心一凉!
像是摸在了一块石头上!
我小心翼翼的沿着石头的四周摸了摸,石头表面手感凹凸,边缘还有棱角,上面是一个拱形的弧顶,大概一米四五那么高。
这双手传来的触感,让我脑海里立马有了一个画面,面前这是一个拱形的石券墓门!
这是终于找到墓室了。
二叔和刘汉田都是拿着手电筒下来的,可眼前的墓门后面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这让我心里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先是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把头探进去。
这刚把头伸进去,里面一股子说不上来的骚臭味,就像是什么东西发霉发臭,然后又泡在了粪坑里,差点把我熏得想要反胃。
我强忍着臭味屏着呼吸,开口带着微微的颤音喊了一声:“叔……”
听着声音在里面清晰的回响,这是座砖墓,墓室的空间应该也不是很大。
也就是我刚这么喊了一声,黑暗里瞬间传出‘歘’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快速踩在木板上发出的声音,把我给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赶紧下意识的把头给缩了回来。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但就是没有二叔和刘汉田的声音!
我还想再喊一声,可看着眼前充满恐惧的黑暗,心里又怕,心跳加速的大气儿都不敢再喘,脑门儿和脊梁上唰唰的直冒冷汗。
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不管二叔了,再原路退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