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孙反帝在带着很强的求生信念强撑着,所以也没磨叽,换了工具后,就开始在岩石上凿。
但因为洞里的空间狭窄,我的身体全趴着,根本施展不开,只能一点点的跟鸡啄米似的慢慢凿。
还没凿几下,我就开始感觉两条胳膊和上半身被憋屈的直发酸。
更要命的是,这地下的岩石还很坚硬,我这鸡啄米似的慢慢凿,根本就起不到太大的效果。
可为了救人,也只有这一种救人的办法,我只能带着锲而不舍的精神,坚定着内心,十锤不行就一百锤,一百锤不行就一千锤。
就这么咬着牙,中间也不停歇,即便是手掌磨出水泡也置之不理。
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身上哪儿来的这股劲儿和毅力,一直叮叮哐哐的持续凿了将近两个小时,累得浑身是汗,上半身酸痛的直发僵。
不过这两个小时的付出也算是有点成果。
卡在孙反帝腰部下的岩石被我凿低了将近二十公分。
洞内这么稍微一扩大,孙反帝原本被卡的死死的身体也稍微可以活动了一点。
但是想要原路退回来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像是一条蛆虫反复扭着身子,尝试着使劲往前挤。
在反复折腾了好一会儿,孙反帝还真的就像是便秘一样,一点点的成功脱困挤了过去。
“过去了……过去了……”
脱困后的孙反帝就像是在阎王殿门口逛了一圈儿,又被我给及时拉了回来,激动兴奋的带着哭腔。
我心里也是满满的成就和自豪感,浑身的僵硬酸痛,和磨得血肉模糊的手,在这时也都算不上什么了。
但现在可还不是高兴庆祝的时候。
虽然孙反帝脱困了,但是他也被挤到了火洞子的深处,想要原路退回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仅是孙反帝,因为洞里不能掉头,就连我也不可能倒退着原路回去。
唯一的出路就只能继续往前爬,想办法从火洞子的另一头上去。
可万一另一头是死路呢?
我感觉这个可能性不太大,因为我们之前猜测,这条火洞子的另一头是殉葬区,那应该就能爬到殉葬区的上面。
只是不确定殉葬区上面是不是堵死的。
这个就只能看命了!
“小守儿兄弟,现在还咋办?”
孙反帝在前面扯着嗓子问了我一句。
他这个曾经的团伙‘大师傅’居然还问起我了,并且对我还以兄弟相称。
看来孙反帝心里是认可了我对他的这份救命之情。
“等我过去,咱们从另一头出去!”
我缩了缩肩膀,也从这个复杂的转角处慢慢挤了过去。
我的肩膀比孙反帝还要窄一点,个子也比他小一点,所以比他挤过去的要轻松。
等我挤过去后,就看孙反帝像条死狗,四肢瘫软的趴着,不停的喘着粗气。
“孙哥,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在后面问了一声。
“疼……腰疼、脖子疼……头晕……”
孙反帝虚弱的喘着粗气,感觉像是在努力用剩下不多的力气回应我。
“那还能爬得动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喝点水?”
我又跟着问了一句,把带来的一块吃火锅剩下的肉,和一瓶水从包里掏了出来。
“有吃的?”
孙反帝一听我还带了吃的,好像是回光返照似的,趴着的身体立马就动了起来。
我爬到孙反帝的身上,把吃的递给他。
孙反帝接过吃的和水,就像是恶狗扑屎,大口的往嘴里塞,伸头硬着脖子往肚子里咽。
东西吃完后,孙反帝打了个嗝,还不忘夸赞我两句:“小守儿兄弟,还是你心细啊,还想着给我带吃的下来……”
“不过你别压我身上了,腰快压断了……”
我看孙反帝这状态,也不适合爬在前面,就直接从孙反帝的身上爬到了前面,顺口又说了句:“这都是我叔让我带的……”
我二叔是团队里的支锅,当时是他让丢下孙反帝撤的,我自然要在孙反帝面前,帮二叔尽量的挽回一下形象。
孙反帝听我说这是二叔让带的,也就没再继续说什么。
短暂的调整后,我开始在前面带路,为了照顾后面的孙反帝,我爬的速度也不快,几乎就等同于是龟速匍匐前进。
按照之前穿山甲的探路和测量的这个火洞子的深度,前面应该还有十来米就到顶了。
这期间我心里一直在不停的默默祈祷着,可千万不要再遇到和刚才一样的那种卡口。
盗墓祖师爷保佑……
我爸妈的在天之灵保佑……
这座墓的墓主人保佑……
好在前面一路顺畅,我终于带着孙反帝爬到了洞的尽头。
前面是一块从土层中裸露出来的形状不规整的大岩石。
在这块岩石的下面还堆着一个斜坡,看似都是黑色的淤泥,但用手电筒照过去,淤泥里混合着骨头渣和一些糜烂的干尸、还有恐怖的人头骨。
斜坡的最下面还有一个洞,是之前扔进来的穿山甲刨的。
因为我们提前就猜到,这条火洞子的另一头是连着殉葬区,殉葬区肯定是尸骨成堆了,所以提前就带了点心理准备,在看到这些糜烂的干尸和人头骨,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如果猜得没错,这些干尸原本应该是整具的,因为火洞子进了水,所以就遭到了二次腐烂。
否则的话这座汉墓至今已经两千多年,在潮湿的环境下,骨头渣都被分解了。
至于这个火洞子进了水,为什么没有形成积水,应该是因为土质的原因,水直接就渗到地下层了。
再说到前面被一大块岩石挡了路,我也同样没有慌。
因为紧贴着岩石的上面,还有一个垂直向上的洞。
既然是垂直向上的洞,那肯定就是通向上面的!
我强忍着恶心,爬到了尸堆的上面,慢慢的扶着岩石站起了身。
憋屈了好几个小时,我全身的骨头终于可以舒展一下了,同时也忙着抬头往上看。
可也就是这么一抬头,只见一个皱褶着皮的黑乎乎的大手,手指甲老长老长,正从上面吊坠着,朝我的脸上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