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听二叔说过,古代的那些葬在悬崖峭壁上的悬棺,都是古人用一种类似‘天车’的工具拉上去的。
而眼前这带着凹槽的横梁,再配上中间吊着绳子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整体看上去就很像是天车。
不过具体到底是不是,暂时还不能确定。
我下意识的扭头朝着杨老大看了一眼。
有意思的是,孙反帝和二叔还有老胡也都在扭头看着杨老大的。
看来杨老大已经默认为我们团队里最勇猛的猛将了。
杨老大貌似也察觉到了我们齐刷刷看着他的目光,他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先过去看看……”
说罢话,杨老大就带着绳索,爬上其中一根铁梁,然后蹲下身,双手扶着一点点的往前挪。
这种方式虽然挪动的慢,但降低重心会更加的稳定。
如果站着走,就像是走钢丝绳一样风险太大,一旦失去平衡,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但即便是这样,看这下面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深渊,心理素质要不是极强,走在这巴掌宽,还是带凹槽的铁梁上,肯定也会软手软脚。
我只是看着,都替杨老大紧张的憋着一口气,手心和身上直冒汗。
如果要是让我跟着效仿这种方式过去,我都不一定能抗的住这种恐惧。
在我们所有人的紧张注视下,杨老大成功的挪到了铁梁的中间,然后看着那黑乎乎的东西前后左右的仔细研究了一番,最后又把身上带的攀登绳绑在了上,再绕到黑乎乎的东西另一面,冲我们喊了一声:“拉一下试试看!”
二叔拽着绳子尝试着用力拉了一下,能拉得动,但是另一头立马传来‘吱吱’的尖锐摩擦声,回荡在两边的山壁之间,声音非常刺耳。
二叔也不管这刺耳的声音,又用力拉了几下,随之刺耳的声音变成了‘轰隆隆’的滚动声。
拴在绳子上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随着‘轰隆隆’的滚动声夹杂着尖锐刺耳的摩擦,被二叔拉了过来。
等拉到面前后,我们立马拿着手电筒,好奇的照着这玩意儿仔细的研究了一下。
这东西看上去也是铁的,布满了一层很厚的锈,有差不多半米宽,架在两根铁梁中间,两边各有轮子,放在铁梁的凹槽里可以推动,不过因为生锈严重,推动时就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另外这东西的中间还有一个带齿的大轮子,以及很多构件,我看的有点不太明白,但是心里已经大致的知道这东西的用处了。
这就是一个天车!
是来自于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的天车!
古人当时也就是用这玩意儿,既轻松又省力的把建造悬空墓所需的材料拉上来。
之所以架起天车的两根大梁是铁的,那是因为铁比铜要坚固,受力更强。
在干越王的这座悬空墓建成之后,运输材料的天车并没有被拆除,而是被留在了这里。
至于为什么没有被拆除,我现在也没工夫去想这个了,反正现在这个天车就成了留给我们的‘大漏’。
有了这个天车,下面还有一艘木船在等着,无论干越王的悬空墓里藏着多少大的宝贝,都能给他全部掏空了。
当初他们是怎么拉上去,我们再原路给他怎么拉出去!
“嬲他娘的啊!战国时期就能造出这种玩意儿,这个干越王可不简单啊!”
二叔看着眼前的天车,忍不住惊叹了一句。
然后又深深的皱着眉,“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大口气。
眼前这天车在当时没有焊接技术的情况下,连接点用的全部都是铆钉固定,更重要的是里面的一些类似机关联动的构件极其精妙,这可不是一般的智慧能设计出来的,这个干越王确实不简单。
二叔为此惊叹也是正常。
但让我不解的是,二叔除了惊叹之外,怎么又跟着“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并且还深皱起了眉头。
以我对二叔的了解,平时都是遇到很大的麻烦,二叔才会在脸上露出这种深皱着眉头的严肃表情。
古人给我们留下了天车,这不应该是高兴捡大漏了吗?
这怎么还一脸严肃起来了?
也正当我看着二叔的表情感到不解时。
旁边的老胡居然也看着眼前的天车,眉头皱的比二叔还深,脸上的表情还要严肃的说道:“如此高明的设计,搞不好还真的可能是鲁班术啊!”
“如果要真的是鲁班术的话,那这块骨头可能就难啃了……”
“姜老板,这个你得要考虑好啊,一旦过去,那我们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听着老胡这话的语气,感觉很不对劲。
什么叫:“骨头难啃,过去就没有回头路了,要考虑好?”
一切都顺顺利利,彷如水到渠成,这怎么突然就像是如临大敌一样了?
至于‘鲁班’我倒是听说过,就是木匠的祖师爷嘛,春秋战国时期的鲁国人,打小就学木匠,也是一个杰出的发明家。
而‘鲁班术’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鲁班所传下来的一种制造工艺,比如下面自动驾驶的木船,和眼前这天车,都是鲁班术的工艺设计产物。
但这跟‘骨头难啃’又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
我脑子一转,难不成二叔怕的是,木船和天车都设计的如此巧妙,万一干越王将鲁班术更精妙、高明的设计运用到悬空墓内部的机关防盗上,会更加凶险致命?
仔细想想,这种顾虑也确实不得不有。
然而,这些也只是我自己单纯的想法。
二叔所担心的,和老胡口中的‘鲁班术’,可远远不止精妙凶险的机关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