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随着詹队长的脸上的笑容消失,整个病房的气氛也跟着变得有些严肃。
此时我的大脑转的飞快,在想着一种合理的解释,来补住这么大的漏洞。
而且反应还不能太慢,要是吞吞吐吐个半天,再怎么合理的解释都会变得无力。
要是被詹队长确定我们说的都是谎,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如果底子清白,谁会闲着没事儿跟公安扯谎。
说谎必然是为了掩盖,想要掩盖,那必然是有怕见光的事情。
与此同时,二叔和孙反帝表面淡定,实则也是慌的手心直出汗,在赶紧想着补救措施。
但是我刚才扯得慌漏洞实在太大,一时间想不到合理的解释,也不敢随便乱说,怕越描越黑。
也就在这气氛凝重,万分紧急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声“詹队长……詹队长……”的呼喊,成了关键的救场。
一名公安火急火燎的跑进病房,边喘着气儿,边激动的喊道:“醒了……醒了……人醒了……”
谁醒了?
肯定是清早被送来急救的那个同行醒了。
詹队长一听盗墓贼醒了,那肯定是以正事儿要紧。
尽早问出其他同伙,能更大程度的挽被盗陪葬品的损失,说不定多耽误十几分钟,就赶不上从长沙开往北京或者天津的火车了。
所以詹队长也顾不上再问我们这边了,立马转身就跟着跑了出去。
看着詹队长离开的背影,我们三个人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那个同行醒的真是时候,要是再晚醒十分钟,我们可能就真的要露馅儿了。
这可真是同行之间,相互照应啊!
等詹队长走后,我言简意赅的跟二叔和孙反帝说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
二叔和孙反帝听后,惊讶中带着难以置信,又顿感这条命捡回来的是真的惊险。
孙反帝还在嘴里骂着:“没想到那个臭娘们还真就看那么准!但他没看出来我们命大,有福星照!”
“你们说,那个臭娘们儿会不会真的把她那红墨斋的招牌给拆了?”
二叔摇了摇头。
摇头不是否定,而是现在可没工夫去想那些事情。
因为我刚才扯得慌露出破绽,以詹队长的职业警觉,必然是怀疑上我们了!
即便不是怀疑我们跟大风岭汉墓有关联,也肯定从这件事儿上怀疑我们身上不干净!
想了想,二叔粗暴的扯掉了手背的输液针管,冲我咬牙道:“守儿,赶快去办出院手续,这医院不能待了!”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立马点头应了一声,赶紧去办出院手续。
要是走晚了,说不定詹队长搞定那边的事儿,还会拐回头来‘纠缠’我们。
只要我们出院人一走,詹队长总不可能只是怀疑我们身上不干净,而对我们立案通缉吧?
出院手续办的很快。
二叔和孙反帝虽然中度脑震荡,但好在是记忆没受损,除了有点头重脚轻的不良反应之外,其他的也没什么大事儿。
从医院出来后,我们三个先是随便吃了点饭,然后去了八方烟酒店,去找金小眼儿。
烟酒店里还是冷冷清清,老板娘刘艳艳守着店,百般无聊的嗑着瓜子儿,看着电视。
“老板娘,店里有金河大曲吗?”
我们进了烟酒店,跟刘艳艳对了声暗号。
刘艳艳认识我们,直接摇了摇头:“货卖完了!”
这是金小眼儿不在店里。
二叔点了根烟,眯着眼睛说道:“帮忙调一下货,我们着急!”
刘艳艳深懂其意,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挂断电话后,刘艳艳让我们上楼等着,楼上茶间没锁门。
我们三个噔噔噔上了楼,在屋里泡上了功夫茶,抽烟喝茶等着金小眼儿。
中间过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金小眼儿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看到我们三个人在屋里抽烟喝茶,尤其是我,脑袋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第一句话就问道:“咋子这么快就出院了?医生怎么说?不在医院里多观察几天?”
话说罢,金小眼儿又话里带话的补了一句:“姜老板,难不成你还不信我金某人的为人啊!”
金小眼儿以为我们这么着急出院过来找他,是怕他私吞了那件青铜簋。
二叔弹着烟灰,淡淡的说道:“自己人说这个就伤感情了,我要是不信你,能让你带人去景德镇?”
“医院里去了一帮公安,我们在哪儿瘆得慌……”
金小眼儿一听‘公安’这俩字,下意识的眉头一皱:“公安去医院干什么?”
二叔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事儿我知道,我放下手中的茶杯插了一嘴:“我听说是一伙同行内讧,得手之后把其中一个埋坑里了,结果没死,被公安给刨出来送医院了,并且开的还是一座大墓……”
二叔听后,抽着烟冷嘲热讽的骂了一句:“嬲他娘的,这伙儿蠢狗,擦屁股抠破纸,埋个人都埋不明白,只要人一醒肯定全都撂了,同伙一个都跑不掉!”
金小眼儿则表情古怪的“咦”了一声,说道:“今天我刚回来听说,最近从福建来了一个团队,大概五六个人,做事很高调,蛮横粗鄙,是个狠茬儿,也是今天刚拿了一个大活儿,手里有一批尖儿货,正在四处找路子变现,搞不好是这个团队里的人……”
拿了一个大活儿,就是掏了一座大墓的意思。
长沙是南派土夫子的核心区域,从外地来想发笔横财的很多,但折在这里的土夫子更多。
接着金小眼儿又嘀咕道:“他奶奶的,我还正打算找个拉纤,拿了他们手上的那批货呢,还好提前知道,要不然可就烧手了!”
何止是‘烧手’。
如果躺在医院的那个,真是福建团队里的人,到时候把人供出来,整个团队一锅端了,谁收了那批货谁倒霉!
这也就是和靠谱的人合作的重要性。
说完话,金小眼儿也点了根烟,吞云吐雾的抽了两口后,又接着眯了眯眼睛说道:“我今天还听说,这半个多月,就跟雨后春笋似的,冒出了很多从外地来的团伙!这有点不太正常,看着情况,好像是最近要搞什么大动作,也不确定是不是有跑堂的一点多卖了……”
‘跑堂的’之前说过,就是专业卖点儿的。
也有跑堂的不守规矩,一个点儿卖给好几个盗墓团伙。
所以金小眼儿猜测,最近来了很多外地的盗墓团伙,像是要搞什么大动作。
会不会是有跑堂的把‘好点儿’同时卖给了很多个盗墓团伙。
二叔也立马来了精神,看着金小眼儿问道:“具体的呢?”
金小眼儿摇了摇头:“我不也是今早刚到家,一整天都在忙着给那件青铜簋找金主,还没来得及细打听!”
话题扯到了那件青铜簋上,金小眼儿立马又在脸上切换了一个表情,看着我们三个人先是竖起了大拇指:“姜老板,你们三个可真的是顶上元良啊!居然都能把那东西给弄出来!”
“我敢说就现在整个南派里面,能有这本事团队,绝对不少过这些!”
金小眼儿在我们面前伸出了一只手,张开五个手指头。
顶上元良是盗墓行里最高的尊称。
二叔也懒得听金小眼儿的彩虹屁,立马好奇的问道:“那东西什么来头?”
金小眼儿抽着烟,连带着烟圈从嘴里吐出两个字:“蛊皿!”
蛊皿就是养蛊、练蛊的器皿,把蛊虫放进里面互相厮杀,取胜者练蛊。
因为长时间动物在里面厮杀,带有能让动物感知到的凶气,再加上被埋在了活人桩下几千年,阴气更重,也就有了动物闻到气味就狂躁的‘邪性’!
原本我们以为这只是古代用来盛放饭食或者是祭祀用的簋。
这东西邪性大,还差点好几次要了我们的命,所以肯定不能留着,能出手就尽量出手。
二叔问金小眼儿:“金主找到了吗?”
金小眼儿扬着嘴角得意一笑:“这种东西不像是普通的物件儿,只有真正懂它的人,才愿意出大价钱,并且不仅懂,还要敢卖,又能掏得起钱!所以这种金主一般可不太好找……”
一直默不作声的孙反帝听着金小眼儿这话,忍不住骂了一句:“我操了个,要懂还要敢买,又能掏得起大价钱,这意思就是不好出手了?”
金小眼儿却来了个大喘气,得意的笑道:“按照一般情况来说,确实是这样的,不过……我金爷可不是一般人!”
“金主我已经联系好了,是云南养蛊的一个大老板,开了四百八十万的价儿!现在就等你们点头了,只要你们同意,金主立马带着现金过来交易!”
靠!
说了半天,金小眼儿原来是在故意铺垫,然后装一把逼!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直径二十公分的青铜器,被他卖了四百八十万,这逼也确实被他给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