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看着在海里胡闹的两人,心生羡慕,做凤兽是真好,可以化形,可以飞,不用时时都让人照顾着。
悦欢有崽崽了,肚子都那么大了,寒眠还愿意陪她玩闹,只图她畅快一点。
她们这里的雌性,一旦有了崽崽,就只能待在树屋里,连走动都很少,繁衍是最重要的事,不能有一点闪失。
莫染看着她眼睛里的希冀,不由得问道:“南溪也想去海里玩吗?”
南溪回神,摇摇头:“没有,就是看他们感情好,有些羡慕。”
莫染眼神微暗,垂下了睫毛。刚才愤怒下说出结侣,冷静下来才想到,他和南溪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他不可能舍了云中城,留在海域。
南溪自幼生活在海族,这里有她的朋友,族人,还有千刃,她会愿意撇下他们,随自己回云中城吗?
云中城雨季和寒季分外难熬,时间又长,占了差不多半个年轮。
瓢泼大雨和漫天的雪,哪也去不了,只能待在石殿里,连新鲜的肉也吃不到,不像海域,一整个年轮都是阳光明媚。
南溪吃惯了海味,随他回云中城,能习惯那边的食物吗?就算她愿意和自己走,千刃会舍得让她去吗?
结侣简单,互相喜欢,睡在一起就成了,可在一起生活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说等过了寒季再来看她时,也察觉到了南溪眼底的失落,可他能说什么呢?让她跟他走?
他自己都放不下族人和云中城,不愿意留下来,又凭什么要求人家做出牺牲呢?
南溪和洛颜的情况不一样,洛颜本就是漂泊而来,又自己下了血契,墨白不带她走,她不能收兽夫,没有活路。不能适应也要强迫自己适应。
南溪却是千刃的妹妹,被呵护宠爱着长大,以后的人生不用想,也是泡在蜜罐里的。会因为这短短几日生出的喜欢,抛下一切,只为和他在一起吗?
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还太薄弱,不像寒眠和悦欢,可以为了彼此放弃一切。
南溪见他沉默,心里也堵的慌,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莫染,我要回去看看哥哥了,等会儿阿鸢要去人鱼族雄性那里,我怕哥哥会难过。明日我再来找你。”
莫染闻言看了看她,点点头:“好,我送你回去,明日带你去丛林玩。”
海豹族,超级大的树屋内,阿鸢站在窗边,面色平静的打理长发。
蓝色鱼皮裹胸短裙衬得身材极致妖娆。左边肩上一个小小的海豹兽印,在雪白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千刃坐在床边,眼眶微红,太阳落山后,阿鸢就要去隔壁的树屋过夜,他以为他早就准备好,有心理承受能力,可以做到不在意。
可现在一想到她要在别人身下承欢,像对他一样对别人甜甜的笑,心就痛的像是要碎裂。
越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个画面就越不停的在他脑子里炸开,仿似入了魔,控制不了一点。
忍不住又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亲吻上她雪白的颈,他的阿鸢那么娇软,那么美好,他舍不得,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阿鸢看着滴落在胸前的眼泪,心里无声长叹,这是她们的宿命,无力改变。
回身抱住他,却只能沉默,说什么呢?她去隔壁树屋,是必须的,七个雄性都是她的兽夫,交配是自然要发生的,阿父说过,不能厚此薄彼。
千刃双眸血红,呼吸渐渐急促,脑中不停闪现的画面,和强烈的心痛让他理智渐失,想把阿鸢融进自己的血肉里。
背转过她的身子,双手扣上细腰,木窗上贝壳串起的挂件开始剧烈摇晃,几串碰撞在一起,声音沉闷里带着破碎。
天色微暗,他还在极致的痛苦和快感里沉沦,六个人鱼族雄性在树屋外,站成了几尊雕像。
沙滩上,在海水里折腾了一个下午的墨蛇也化形上了岸,悦欢欢一身衣服湿透,虽被风痕不停的埋怨,两人脸上的笑却止不住。
三人速速赶回木屋,梳洗换衣服后,才发觉木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天都快黑了,蛇四和夜尘去丛林还没回来?莫染又去哪里了?
寒眠心下担忧,可欢欢还没有吃东西,只能是先和风痕一起准备晚饭。
悦欢欢玩了一个下午,点了竹灯,赖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寒眠怕她睡着了,又不吃饭,进屋把她抱出来,让她坐在桌边等。
头枕双臂,悦欢欢趴在桌子上,看着寒眠忙碌,心里甜蜜的冒泡泡,好像很久没吃过寒眠亲手做的东西了。
自从遇见风痕和蛇四时,知道了他没有护心麟,怕热后,就再也没让他动过手。
前些时日他还泡在冰水里,现在看他活蹦乱跳了,悦欢欢悬着的心也渐渐安稳下来。
直到三人快吃完晚饭,莫染才缓缓而归。他送南溪到海豹族千刃的树屋下,听到的声音又差点让他破了防,忙拉着南溪逃到了她的树屋。
回到屋内两个人坐在床上,瞅都不敢瞅对方一眼,都低头看着地面,这一天真是撞了邪了。
尴尬弥漫,空气似乎不流通,莫染心头燥热,想站起来出去透透气。
手习惯性的先撑上木床,却吓了他一跳,竟是撑到了南溪腿上。
滑腻柔软的触感顿时让他心怦怦直跳,不由得看向南溪,见她双颊绯红,眼睛正水汪汪的看着自己。
他忽然间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迅速抽回手,狼狈的逃出了树屋,躺在一块礁石后胡思乱想,躲到现在才回来。
硬着头皮迎着三人的目光,默默走过来坐在桌旁吃饭,寒眠见他眼神躲闪,心下暗笑,倒也是没再问他去了哪里。
直到等他快吃完,看了看天色才开口:“莫染,你等下和风痕去丛林寻下夜尘和蛇四。”
莫染这时才抬头,目露惊讶:“天都黑了,还没回来?”
寒眠点头,声音里带了些焦虑:“丛林里都寻一遍,若是寻不到,也不要再去别的地方,回来我们在商量。”
风痕拍他肩膀:“寒眠,不要担心,他俩野惯了,应该就是在丛林里玩疯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寒眠摇了摇头,他们只是早上吃了点东西,玩的再疯,蛇四也会记着回来做饭,不会让他饿着,这个时间不回来,怕是遇上了什么事。
可又能遇上什么事呢?夜尘五阶超强,一般兽人奈何不了他,何况蛇四也进五阶了。
莫染见他眉头紧蹙,心下也不由得焦急起来,拉了风痕,两人化形去了丛林。
悦欢欢抚上他眉头,柔声安抚:“寒眠,出不了什么事,等下莫染要寻不见,我化形飞过去再找一遍。”
寒眠搂她在怀里,扯出一抹笑:“欢欢,你不管这些,玩了一天,累了,我抱你睡会儿,乖!”
悦欢欢无奈,靠在他肩头,闭眼假寐。
南溪又来到了千刃树屋前,打量了眼周边,五个人鱼族雄性都呆坐在自己树屋前,月色朦胧,神色都看不太清。
一个树屋前没人,门窗紧闭,想来阿鸢应该是在这里了。
南溪甩甩头,脚步略有些迟疑的走进千刃房间,月光透过木窗缝隙照进来,倒也依稀能看到,他僵坐在床上的身影。
犹豫了半天,还是走了过去,挨着他坐下:“哥哥,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