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整整一天都在想着这件事。
上课的时候，她趴在小桌子上，托着腮帮子，眼睛盯着黑板，脑袋里却全是老师们的话。
“如果妈妈结婚了，顾叔叔就会变成爸爸……”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有爸爸呢？”
她回家一定要问问妈妈！
放学的时候，辰辰一看到顾华超出现在幼儿园门口，立刻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仰着小脸，甜甜地喊了一声：“顾叔叔！”
顾华超弯下腰，接住扑过来的小姑娘，顺手把她的小书包背在自己肩上：“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很好呀！”辰辰眨巴着眼睛，小手抱住他的脖子，小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然后软软地开口：“顾叔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顾华超抱着她往外走，顺手拉开车门，把她放进儿童座椅里，“什么问题？”
辰辰抬起圆溜溜的小脸，眼睛里透着点认真：“你什么时候跟妈妈结婚呀？”
顾华超正要给她系安全带的手，顿时顿住了。
他挑眉，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你说什么？”
辰辰歪着脑袋，语气非常理所当然：“老师们都说，如果你和妈妈结婚了，你就是我爸爸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喊你爸爸了？”
顾华超：“……”
他坐在驾驶位上，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个问题啊……”
他拉长了声音，故意卖了个关子。
辰辰急了，小手握成拳，认真催促：“你快说嘛！”
“这个问题，”顾华超终于开口，语气不紧不慢，“得回去问你妈妈。”
辰辰睁大眼睛：“要妈妈答应才行吗？”
“当然。”顾华超一本正经地点头，“结婚这种事，得你妈妈同意才行。”
辰辰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好！那我回家就问妈妈！”
顾华超瞥了她一眼，轻笑出声：“行，那叔叔等你的好消息。”
他倒是要看看，钟昕听到这个问题，会是什么反应。
辰辰回到家后，小脸上写满了期待，双手撑着小脑袋，趴在客厅的茶几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
她的小短腿一晃一晃的，心里已经盘算好了，等妈妈一回来，就要立刻问她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玄关终于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钟昕推门进来，刚脱下外套，辰辰就立刻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她的大腿，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妈妈，你回来啦！”
钟昕被她扑得一个踉跄，低头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啦辰辰，今天这么黏妈妈？”
辰辰小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角，眼睛里满是认真：“妈妈，我问你哦，你什么时候结婚呀？”
钟昕：“……”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短路了。
她低头看着辰辰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声音顿了顿：“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辰辰一听，顿时急了，抓着钟昕的手摇了摇：“今天老师们在聊天，她们都说，顾叔叔每天接送我上学，别的小朋友都好羡慕！如果你和顾叔叔结婚了，那他就是我的爸爸啦！”
钟昕：“？？？”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想要整理一下这条信息的来源，可辰辰根本不给她时间缓冲，继续奶声奶气地追问：“妈妈，那你和顾叔叔什么时候结婚呀？”
钟昕扶额，感觉整个人都有点晕：“辰辰，你这个问题……妈妈怎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辰辰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的问：“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嘛？”
“……”
钟昕彻底被自己女儿的直球发言给怔住了。
她当然知道顾华超对辰辰很好，可她从没想过，辰辰会把这件事跟“结婚”联系在一起！
更何况，她也没想过，这事还能被幼儿园老师当成八卦来聊？！
她轻咳了一声，蹲下身摸了摸辰辰的脑袋，温声问道：“辰辰，那如果妈妈不结婚，你会不开心吗？”
辰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小脸皱了皱，认真思考了好几秒，然后点点头：“会有一点点……”
钟昕心里顿时有些复杂。
她这些年一直一个人带辰辰，习惯了母女两人的小日子，她以为辰辰并不在意这些，没想到她其实一直都有在思考“爸爸”这个概念。
她叹了口气，轻轻把辰辰抱进怀里，柔声道：“妈妈的事情，辰辰不需要担心哦，你最重要的任务是每天开开心心的。”
辰辰眨了眨眼睛，虽然听懂了，但还是忍不住问：“可是妈妈，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钟昕笑了笑：“这种事，要慢慢来哦。”
辰辰嘟了嘟嘴，小小的脑袋靠在钟昕肩上，像是思考着什么。
这时，玄关的门再次被打开，顾华超拿着两杯热饮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眉梢微挑：“怎么啦？”
辰辰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抬起小脸，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顾叔叔！”
顾华超走过来，把钟昕的热饮递给她，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下，随口问道：“聊什么呢，气氛这么严肃？”
辰辰瞄了钟昕一眼，忽然扭头看向顾华超，问出了今天第二个致命问题——
“顾叔叔，那你想不想和妈妈结婚呀？”
“……”
客厅瞬间安静。
钟昕差点被热饮呛到，猛地咳了几声，连耳根子都红了。
顾华超则是慢悠悠地勾起嘴角，目光玩味地看着钟昕，懒洋洋地开口：“这个问题嘛……”
他轻轻转了转手里的杯子，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妈妈说要慢慢来哦。”
钟昕：“？？？”
她猛地瞪了他一眼。
这人！居然当着辰辰的面，直接接她的话！
辰辰眼睛一亮：“那就是说，可以考虑咯？”
顾华超笑了，轻飘飘地看向钟昕：“你说呢？”
钟昕捏紧杯子，感觉自己的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温。
她发誓，等辰辰睡着了，她一定要找顾华超“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