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年,湘省桃江县一个地主大院中,家里来了戏班子,赵绍培盯着那台上的花旦。
眼睛都看直了,戏唱完了还死缠着不让人走,流里流气地说道:“美人儿,单独给爷再唱一曲,好处少不了你的。”
那副色眯眯的模样,让家里长辈直摇头叹气,谁家小屁孩能干这事,真特么随他爹,老爹又人在家中躺,枪从天上来,虽然他并不是无辜。
如各位读者老爷想到的,这个十岁小孩就是赵绍培,他穿越了,穿到了民国湘省桃江县一个同名同姓小屁孩身上。
原本在前世他就是个处处不如意的牛马,35岁了还没有女朋友,工作不好也不坏,大学文史专业毕业后就进了老家县城文史馆工作,是个小科员。
没家庭背景升迁无望,能就职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岗位枯燥乏味那些二代不屑于争抢。
也或者因为确实需要一个人做这份工作,毕竟这个岗位工资不高,也无金可镀,而且工作琐碎繁重。
女朋友也不能说没有过,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他面前,他却没抓住机会。和她认识是在一个叫在水一方的休闲会所。
翠翠是个好女孩,可惜她没有一个好家庭,她父亲好酒并且嗜赌成性,母亲生病,还有一个不成器还在上学的弟弟。
所以赵绍培经常过去点一个她99元的按摩小套餐帮帮她,日久生情,翠翠也天天给他发信息说,我爱你,大哥么么哒。
直到有一天,翠翠很着急地说她母亲需要换肾,要50万,问他能不能帮帮她。
赵绍培把身上仅有的5000块给了她,然后告诉她,给他3天时间,他把父母临终前留给他的45平老破小房卖了就把钱给她。
他到处东拼西凑,整了50万块准备给她,结果四天后,他去了,翠翠的同事小红却说翠翠昨天辞职走了。
他打翠翠电话,听筒里却是冰冷毫无感情的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知道他失去她了,他觉得她一定是不想拖累他,她好爱他。
他的心都碎了,从此水泥封心不再爱了。日子在当一天工作发一天疯中继续着。
直到有一天,他一个人在出租房喝醉了酒,做梦梦到了翠翠,她看见他就跑,他追了她一晚上,再也没有醒来。
他穿越了,没想到一朝穿越,竟成了这民国大地主家的富少。
祖上是湘军里有名号的一品大员,跟太平天国的石达开干仗时,勇猛无畏,战功赫赫。
这也让自己的家族在桃江县这块地界上可算谓只手遮天。
刚穿越过来那会,他简直乐疯了。心想,上辈子受的穷、遭的罪,这下可都能补回来了。
至于之后的华国那场劫难,到时候看情况再定吧,时间还早,凡事不能太超前,就和工作一样,多干多错,不干不错,得过且过吧。
他不想像其他穿越者那样一穿越就开始奋发图强,他怕成了王莽那样。
凡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要么得道成仙,要么入土为安。
瞧着这大宅子、成群的仆人,还有花不完的钱财,他心里那股子得意劲儿就甭提了。这不就是小人得志的真实写照嘛。
他这边正在盘算着怎么好好享受荣华富贵、娇妻美妾、风花雪月,这个时空的另一地大上海。
一个官宦之家和他同岁的漂亮小萝莉苏瑾知,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拿着毛笔,一边写字一边和她母亲哭求说道:“娘亲,我不想叫苏瑾知这个名字了。”
她母亲慈爱地问道:“瑾知这个名字很好听的啊,为什么囡囡不叫这个名字呢?”
小萝莉听到这话,哭的声音更大了,“这个瑾字太难写了,我写不好它。”
母亲听到这个原因后,忍不住抚了一下额头,随即又面带微笑,耐心地教女儿写自己的名字了。这个漂亮小萝莉就是他未来的妻。
他的便宜老爹呢,那也是个有故事的主儿。
年轻时,英俊潇洒,官场得意,再加上家族财大气粗、势力庞大,在生意场上也混得风生水起。
男人有钱就变坏,更何况他有钱还很帅,轻松娶了十一房太太,这风流韵事在家族里都传得沸沸扬扬。
大太太也就是他这具身体的妈,出身高贵,端庄贤淑,把家里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对赵绍培和大哥的教育极为重视,期望他们能光宗耀祖。二太太呢,是在一次豪华宴会上被他爹瞅见的。
他爹当时眼睛都直了,像被勾了魂儿似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娶进门。
三太太是个唱戏的,那嗓子一亮、身段一扭,把他爹迷得七荤八素,他爹一咬牙一跺脚,花了大把的银子把人给弄回来了。
四太太是穷秀才家的闺女,他爹就看中她肚子里那点墨水。
五太太原本是个丫鬟,不小心被他爹发现有几分姿色,然后就稀里糊涂成了房里人。
六太太是富商的千金,为了家族的利益,就这么嫁到了他家。
七太太是他爹踏青时偶遇的,他爹当时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非她不娶。
八太太是个小家碧玉,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他爹见了就走不动道儿了。
九太太是个寡妇,还带着个孩子,他爹心一软,也给娶回来了。
十太太是个留洋回来的新式女子,思想开放得很,和他爹有过那么一段浪漫得冒泡的时光。
十一太太是在庙里上香时碰到的,说是有旺夫相,他爹二话不说又娶进了门。
其实从六岁那年一穿越过来,赵绍培就知道乱世将近,小日子要来。他心里那个急呀,六岁的小身板就开始猛吃加锻炼。
家里人都看傻眼了,这小少爷咋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还天天瞎折腾,雷打不动地每天起床穿个裤头子就在花园里疯跑俩小时,晚上睡觉前俩小时,不管春夏秋冬,老爷和夫人也管不了,只能让仆人们在旁边好生看管,别冻着别淋着。
没想到还真有效,亦或者是穿越者福利,到了十岁,他还就真长到了一米六,远超同时代的小孩。走在街上,那回头率,简直了!十岁就一米六妥妥的大汉小孩哥,谁敢信。
有老爹这样的榜样在前,他骨子里似乎也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别看原主只有十岁,看着那些漂亮姑娘,就忍不住心痒痒,想着怎么能讨得她们的欢心。
反正他有的是钱,有的是势,还怕搞不定?虽然他不是其他姨太太所生,但她们也都十分宠爱他。在这复杂的家庭环境中,他练就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平日里,他就喜欢在街上闲逛,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专门盯着漂亮姑娘看。看到喜欢的,就凑过去吹个口哨:“小美人儿,跟哥哥回去,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有一次,碰到个卖花的小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他就厚着脸皮凑过去:“妹子,别卖花了,跟着哥哥,以后的日子包你逍遥自在。”吓得人家小姑娘花也顾不上卖,撒腿就跑。
还有一回,跟着家人去参加宴会。看到人家府上的侍女长得如花似玉。
他就故意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还时不时地动手动脚,把人家侍女羞得满脸通红,又气又恼。
在学堂里,他也是个调皮鬼,整天围着女同学转,不是揪这个的辫子,就是往那个的书桌里塞纸条,把那些小姑娘弄得又害羞又尴尬。
一个阳光有些黯淡的午后,街头弥漫着尘土的气息,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向远方。
就在这略显萧瑟的街头,他瞅见一个卖身葬父的小丫头。
打听路人才得知,只因她是独生女儿,母亲早亡,娘家亲戚那边早已断了联系。
父亲三个月前重病,每天靠名贵药材维持,早已花完积蓄,而且还变卖完了家产,借了好多高利贷。
活着时候借宿兄弟家牛棚,如今身亡之后,家婶更是怕被人追债上门,便和小丫头断绝亲戚关系。
小丫头被无情赶了出来,除了父亲需要安葬,还有驴打滚借290块还480块的债,总共要500块大洋,小姑娘只能卖身为奴为婢。
普通人看到这价格也大都是有心无力,望而却步,毕竟500大洋不是一个小数,是好多家庭近十年的收入。
所以她只能孤零零地跪在街边的角落里,低垂着头,满脸的哀愁与无助。
周围的嘈杂声仿佛都与她无关,她就像一片即将凋零的落叶,随时会被这尘世的风卷走。
他走上前去,仔细打量了一眼,只见她虽身着粗布麻衣,头发也有些凌乱,脸蛋儿虽然被泪水和泥土遮掩。
但露出的一小段脖颈却如羊脂玉般洁白细腻,五官精致得如同画中仙子。
那弯弯的眉毛如同新月,一双大眼睛犹如秋水,眼神中透着清纯与羞怯。他的心不禁动了一下,这样的小美人,若是流落街头,实在可惜。
不就500块大洋,对他来说毛毛雨都算不上,每年春节他收到压岁钱都好几万,他极其嚣张地开口道:“小姐姐,你要是愿意给我当贴身丫鬟,我给你600大洋怎么样?”“我愿意。”
她柔美悦耳的声音瞬间让他骨头都有些酥软,“我说的是贴身丫鬟,你能明白什么意思嘛?”他痞里痞气地坏笑道,“我知道。就是暖床丫头,只要帮我厚葬了我父亲,我愿意。”
他说好,叫佣人回去找他母亲拿钱,不一会佣人和管家拿了钱过来,母亲对他还真是溺爱,600大洋都不问缘由地拿了出来,签了契约,便让人帮忙买了上好棺椁寿衣,厚葬了她父亲,又找放债的刀疤李,清了账。
带她回府的路上,天空中飘起了丝丝细雨,打湿了街道。街边的店铺纷纷关上了门窗,行人也加快了脚步。回府后,让人打来热水,给她梳洗一番。
待她洗净脸上的污垢,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他才发现,这简直就是个美人坯子。此时他心里暗自得意,还好把她买回来了,也算做了件好事。
问名字,她说叫宋清婉,人美名字也好听,看样子死去的便宜老丈人倒是挺会给女儿取名字。
以后肯定能吃到嘴的,现在说是老丈人也没毛病,丫头还小养着吧,想着六年以后得肤白貌美大长腿,想想就美的冒泡。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突然听到大哥赵绍增来信了,他才想起来他的便宜大哥明年要从直隶陆军军官学校毕业,还要去征讨袁大皇帝,以后更是要靠着家族势力平步青云,5年内升到旅长。
想他干啥,罪过罪过,及时行乐,干点纨绔该干的才是正事,没事踏踏青,弄点小柴鸡烤烤,弄头小山羊撸个串,为吃个果子砍倒农户一棵树,吃条鱼放空了整个鱼塘,每次破坏力惊人,但每次他都会主动赔偿,而且给的钱比损失的多得多。
老百姓们一开始还有些害怕他不给钱,但时间长了,都知道他虽然爱惹事,但心不坏,还送了他个“送财童子”的外号。
非得拉着他去他们的地里或者商铺嚯嚯,真当少爷他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呢。
他依旧是没事就带着一帮狗腿子在街上架鹰遛狗,看见卖吃食的,价也不问,拿了就走,你见过哪家大少吃东西给现钱,刷脸挂账月结。
去学堂读书,他也没个正形,不是揪女同学辫子,就是把先生气得跳脚,家里给我请的私塾先生都被他气跑好几个。父母天天说:“好大儿你要学习啊。”学习,哼,学个毛线,学习有用吗?上一世天天说条条大道通罗马。
罗马是啥?不就是有钱有权有女人吗。上辈子学没少上,死了都没有到达罗马。现在重生了之后,家里有权又有钱,要不是他还小,女人也是一抓一大把。
他就想问还学啥?不是条条大道通罗马吗?他走个捷径去湘省第一师范附小,万一能偶遇改变那位华国命运的老师,混个脸熟,它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