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禅现在的戾气有点重。
进入水月镜中先是看见血气所变化的“谢白衣”就算了;被他一番调戏(?)也就算了……来个人告诉她,为什么她后面被“谢白衣”拽进来,会他妈情景重现??!!!
啊啊啊啊——!!!
她没认错的活,现在的这个情况是她给谢白衣下了胭脂泪,然后强迫性地把谢白衣给睡得干干净净。
???
不是,这怎么就是她的杂念了???
“谢白衣”老子要把你天灵盖打爆!
依着那情节重现,一开始是这样的:楚知禅把谢白衣骗来屋里头然后在茶水里、熏香里全下了致死量(倒没那么夸张)的药,总之让谢白衣进来就无处可逃。
再然后……
楚知禅就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被恼羞成怒又气急败坏的谢白衣摁在门上就亲,再然后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就睡了,吃干抹净。
楚知禅:“……?”
眼看那就要真的再来一次,楚知禅疯狂扭曲挣扎,奈何这幻境之中的控制欲实在太强,让她无处可逃。
再眼瞅着自己已经被按在门上,“谢自衣”低头了,要让她想下死心直接自爆,炸死自己也炸死“谢白衣”时,就见“谢白衣”的动作停住了。
不,准确来说是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楚知禅:“?”
我靠,有机会!
楚知禅挣了下被握得死紧的手:“松开我!”
然后她就见“谢白衣”抬头对上她的视线,两秒后,仿佛被烫到了一般猛的收回手并后退了两步,“哐”的一下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楚知禅终于得到拯救,却先是愣了一下。
等等,这个反应……
楚知禅想起来什么,没顾有些发疼的手腕,抬头看向对面那个忽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的人。借着那点光晕,她看见一抹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上他的脖颈,往上再到脸颊——虽说那本来就红。
好熟悉的感觉。
楚知禅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谢白衣。”
谢白衣抬头看她。
楚知禅张了张口。
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见谢白衣仓皇地夺门而出!
楚知禅:“?”
谢白衣跑得还挺快,虽然他的脚步跌跌撞撞,但楚知禅看过去时连他的衣角都看不见了,一阵风似的。
她想追上去,抬步时忽然感觉脑子有点发晕,靠,忘记这屋子里有毒了。
楚知禅蹙起眉心,倘若是人间界的寻常药那还好说,但她记得没错的话她那时为求保险,特意去的合一宫那头讨来的超级无敌牛逼的,堪称春药第一的胭脂泪,
楚知禅咬牙切齿,头一回对自己产生怀疑:“我到底图什么……”
怎么净干这些缺德的不是人干的事儿?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都受到影响,那被真·下药了的谢白衣——
让他死吧。
(抓狂)(爬不动了……)
“零零一?”楚知禅敲敲系统。
【检测到宿主身处异常空间中,您的专属系统已与您断开联系,暂时无法为您提供帮助~】
楚知禅:“我就知道。”
她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呢。
手扶着门站了一会儿,楚知禅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刚才“谢白衣”攥得紧,在她的手腕上留下红痕,她也不是什么娇弱的人,难怪会疼。
这只是幻境,楚知禅给自己洗脑,只是幻境,出去就什么也不算。
能真的不算吗?
楚知禅听了一会儿自己的心跳_,四平八稳。
她闭了闭眼,算了。
到底也没能明白,到底是算,还是不算。
.
谢白衣现在有亿点崩溃。
刚才那个姿势,那个情况……分明就是他想要强迫着楚知禅想要……啊!
更别提他现在自己身体的情况——他也不是什么傻子,那些阴暗丑陋的事情更是见过不少,所以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头晕得厉害,身体也烧得慌,那欲火和理智之间疯狂撕扯, 让他难受得厉害,才走出去不过一段距离,他才发现这幻境里只有这一间屋子,外头是无尽的黑暗,他扶着墙,喘息得厉害。
最让他崩溃的是为什么楚知禅杂念所成的幻境里会是这么个场面!!!
理智几欲被蚕食殆尽,谢白衣咬牙找出匕首,狠狠地往胳膊上划了一刀,血瞬间浸透衣衫的同时,那剧痛也让他清醒了几分。
谢白衣很清楚自己不能就这样下去。
但是——
握着匕首的手都在发抖,谢白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正欲再给自己一刀,却听见有人喊了他一声:“谢白衣。”
谢白衣的动作滞了滞,然后那一刀毫不犹豫地就扎下去了。
快、准、狠,毫不对自己手软。
楚知禅:“……”
楚知禅感到头疼,看谢白衣那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半身染血,要真是放任他就这么下去不管,用不了多久,他可以解释新形象:“血淋淋·谢红衣!”了,而且估计还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嘎得干脆无比。
在水月镜中,神识死掉可不是什么好事。
楚知禅算是彻底放弃挣扎了,她对谢白衣说:“过来。”
谢白衣拔腿要跑。
楚知禅:“……”
然而谢白衣有心要远离她,身体却和大脑分了家,别说跑了,他连挪步都气息不稳。他用剩下的那点顽强的意志背过身,口吻凶狠:“滚开,离我远点!”话是凶的,但药效作用,气势倒是没有几分。
楚知禅其实受的影响不大,刚才脑子晕那一下就没什么了,她向谢白衣走过去。在这祖宗再次跑掉之前把人给拎住了。
谢白衣企图挣扎,这时候连楚知禅身上那本该是安神的熏香都成了浓烈的催化剂,他心底仿佛困着一头猛兽,叫嚣着吞噬他的理智。
楚知禅浑然不知他的挣扎,只说:“抬头看我。”
不看。
谢白衣就是不看她。
楚知禅就直接捏着他的下巴,强行让他看向自己。
谢白衣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眼角因为克制而忍得发红,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更是氤氲着一层水汽,连唇都紧抿着。
一时之间,楚知禅忽然有种逼良为娼……不是,强抢民女……算了,反正有一种自己不干人事的感觉。
他看上去怪委屈的。
楚知禅不自觉地松了自己手上的劲:“跟我回去,你这样不行。”
谢白衣脑子都快被逼得成浆糊了,掐住自己的掌心,偏过头去咬牙切齿:“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因为我这样做。”
他不需要她委曲求全。
他想要的不是现在这种情形。
但是脸上贴上来的那只手,又让他难以克制地想要靠近。
“别碰我……”谢白衣偏头躲开,紊乱的呼吸让他的声线都有些颤抖,“别碰我……”
他快被那欲望折磨疯了。
楚知禅再待在他身边他就真的要疯了。
说后悔进来了,但他在外面袖手旁观也是不愿的,他只是没有想过会是这么个场面,甚至在反应过来之前,他有过那一瞬的冲动念头就这么接着低下头。
但是不行。
因为他抬眼时看见她眼底的抗拒。
她眼中的情绪总会表达得很浅淡,甚至是隔着一层雾的着不清,仿佛没人能入她的眼,那是谢白衣头一回从她眼中看见这般浓的情绪。
他不要这样的。
“……楚知禅,”他声色暗哑,“别管我了。”
“……”
有那么一瞬间,楚知禅觉得谢白衣要碎掉了。
看你干的“好”事。
水月镜,咱说好的只除血气呢?
谢白衣的手上还紧紧地攥着匕首,另一只手,血顺着胳膊蜿蜒而下,血腥味很重,但仍旧压不过楚知禅袖间的熏香。
那熏香谢白衣知道,叫拂山雪,除她以外,谢白衣没在任何人的身上再闻见这种香,就连他想要,也都花了一年的工夫才让人帮他寻到一点。
只有那一点。
谢白衣只想要那一点。
才从谢家的血泊中出来,头一回对他好的那个人便是楚知禅。
尽管那是强迫,那是他不愿,尽管他一开始像恨谢家人一样恨她,尽管她没让他看见真心。
但是……
哪怕,就只有那一点便也足够了。
水月镜窥心,此幻镜分明是楚天禅的幻镜,但这一刻却模糊了所谓的界限,那一言窥心,窥的到底是谁的心?
谢白衣没想过自己会对楚知禅这般人动心。
她分明一点真心都没给他。
她分明——
“谢白衣。”
匕首“啷当”一声蓦然掉落在地,谢白衣所做的一切挣扎,一切克制都被这一声不高不低的轻唤而攻破得一干二净,他忽然就什么都不想了。那轻香萦绕在鼻头,他握住了楚知禅的手腕将人拉近,随后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脸,低头便吻了上去。
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他本来便只剩贱命一条,除此以外一无所有。
但是后来那人高傲出尘,不容置喙亦不容反抗地便强行闯入到了他的世界当中,他后来的苦难、悲恨、心动,全都因她一人所起。
占据了他的一切。
她生来便举世无双的一个人,谢白衣遇不到第二个同她一般的人。
他也不想再遇到了。
谢白衣的吻来势汹汹,仿佛带着什么气恼一般,后来却又像是怕她疼了,握着她的手腕的手渐渐地转为捧住她的脸,在那吻中舌尖轻轻地舔过她的上颚,分明轻柔,却又最掺情欲一念。
楚知禅下意识地攥住了他的衣袍一角,直到脚跟撞到了什么,背抵着墙时,在换气的问隙中听得谢白衣声音又低又轻地喊她:“师姐……”
楚知忽然在这一刻觉得那个称呼是那么敏感。
他虽为她的师弟,喊她师姐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楚知禅攥着他衣角的手莫名缩了一下。
谢白衣又接着吻下来,声音低到有些含糊地令人听不清:”……我不要多的了。”
他指尖触到她的耳朵,轻捻几下,青丝缠绕在他的指尖:“我不要其他的。”
楚知禅仰着脸,其实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感觉到他的手又渐渐地落到了自己的腰间,以及那抵在她腿侧的那不可忽视的物什。
她好像并不排斥,她好像弄不清自己到底在把谢白衣当作什么。
腰封解开,颈上覆上来的手安抚性地轻轻摩挲着。
她在那暧昧的情绪中想起来什么,几不可察地避了一下,谢白衣的吻却又是落到了颈侧。
烛光昏罗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