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把手机关机了。
晚上不会有工作消息，只会有她不想回、看到就头痛的问句。
更何况，她现在并不孤独，并不需要多余的问候。
她也知道这样不太对不太好，或许又给之后的自己找上了一个大麻烦。
可是，现在的需求是最重要的。
她想要触碰修一澄通红的耳朵，想要拽住他脖子上的银色锁链，想要抓住他的黑发，迫使他抬起头……
而且，不都是那么说的吗，地下乐队的生活是很混乱的，他估计已经习惯了吧？总不会大惊小怪。
自己对于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粉丝而已。
修一澄是在抱住知恩时摸到她口袋里那张房卡的，他吓了一跳，看向知恩的眼神里甚至带了谴责——
好啊，你早就计划好了是吗？
知恩有点好笑，但是也不想解释，直接把那张烫手的卡片塞进修一澄的掌心。
修一澄仿佛被烫到一样马上缩回手，但是房卡却被他紧紧地攥在手心。
“……你不是我粉丝，这不算x粉，我不算塌房……”
知恩听到他说的话，笑得倒在休息室的皮质沙发上，笑得眼睛弯弯，笑得直摇头。
“这是你第一次笑这么开心哎。”修一澄凑过去，像个小动物一样观察她，“你好像有鱼尾纹。”
“你也有啊，你还有唇纹呢。”
“唇纹咋了，你嘴巴还起皮呢。”
修一澄的目光落在知恩干裂的嘴唇上，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那里估计不会有唇膏的香气，估计还会剌嘴。
就在他神游天外之时，知恩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银锁头，用力往前一拽——
修一澄被扯得猝不及防，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
“你嘴巴真的好干。”
他喃喃地说。
回答他的，是知恩嘴唇刺刺的触感，不至于把人的嘴唇划破，但是会让他的嘴角发痒，心里也发痒。
修一澄心里晕晕乎乎地。
啊，哥的初吻。
竟然不是在演出后的舞台上，也不是在听过他刚做好的曲子的录音室里。
仅仅是在一个小酒吧的后台休息室，和一个刚抽完烟，嘴唇还起皮的女人。
修一澄觉得自己有点吃亏，但是被扯住锁链的感觉又实在是让他的心砰砰直跳，他情不自禁地拉着知恩干燥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最终，他甚至等不及去知恩房卡上的地址。
酒吧旁边有许多私人小旅馆，修一澄也去过，但都是和困得神志不清的李琛或者姜勋，开一间标间倒头就睡，今天却不一样。
“……我害怕被粉丝看到！”
修一澄低着头，偷偷弯腰在知恩耳边说。
“得了吧，你粉丝可不会堵在这儿偷看。”
还挺自恋，私生饭那都是明星才有的，他搁这儿担心什么呢。
修一澄不说话了，但是依然低着头，在前台递身份证，和偷东西似的。
二十层的最里面一间，狭窄的的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
修一澄在进门前停下了脚步。
“……许知恩，”他叫住没有和自己并排走的女人，“我第一次……”
知恩一愣，然后笑着转过头。
“行了，不让你出力，快进来。”
修一澄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并不妨碍他紧张，一咬牙跟上知恩进了房间。
里面看起来并不怎么舒适，和他想象里真是千差万别。
哥的第一次，难道就在这儿？
修一澄有点不甘心。
但是同行的人已经坐在那张明显不怎么结实的床上，脱掉了外套。
“你，你还真不挑……你……”
修一澄嘟囔着，坐在了知恩旁边，那张一米五的双人床“吱嘎”一声响，吓得他又站了起来。
“要不算了吧，这里我实在是……”
修一澄的退堂鼓还没打完，知恩就站起来，用力扯了一把他脖子上的锁链，修一澄被扯得一个踉跄，上半身摔在床上，下半身……
跪在了地上。
“喂，你……”
“你太高了，这样正好。”
修一澄抬头，看到知恩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手上还扯着自己脖子上的锁头。
“别扯坏了，我戴了很久……”
修一澄妥协了。
算了，这里就这里吧，大不了下次……找个好点的地方。
-
修一澄总算明白了“不用你出力”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也已经晚了。
他气得大喊，“你又骗我！”
回答他的是知恩有点无奈的笑，“我骗你什么了。”
“你……”
好吧，修一澄发现，又是自己误会了。
……这个哑巴亏，他又是一口闷。
“……真的是第一次，没骗你。”
修一澄把脑袋拱在被子里，知恩依然能看到他两只通红的耳朵，这次，她终于可以毫不避讳地揪一把了。
“啊啊啊，很痛啊，我耳骨钉是刚打的！”
他终于抬起了头，捂着耳朵大声控诉。
“哦哦哦，抱歉，我以为是早就长好了。”
“……没事。”
修一澄闷闷地说。
他的脸也一直红得吓人，这下又不能再往被子里钻，思来想去，把头埋进了知恩的颈窝里。
“真的没骗你，真的。”
“好的，知道了。”
“真的，真没骗你啊，这种……就算了，哪怕是普通的那种，我，我也是第一次啊！”
知恩心不在焉的胡乱应着，这样的反应在修一澄看来那就是妥妥的不相信。
“……你怎么才能信我？看手机行不行？”
他伸长手臂够了一下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微信怼在知恩眼前。
“你看，这是乐队的群，下面的都是酒吧的演出消息，还有卖甜品的，送快递的……哪有和女生聊的！”
“还有红鸟，你看，这私信我点都没点开吧……”
修一澄喋喋不休，但是知恩现在懒洋洋的在xx时间，根本不在意这些，只想睡觉。
“你听我说一下啊……”
“我困啊，都说了出力的不是你……”
“……那你抱我呗，一起睡，这床老响，真烦人……”
修一澄抱住知恩，又想钻进她怀里，整个人的姿势十分别扭，像个八爪鱼。
“这次，就，就算了，下次要找好酒店，不让你来了，你拽的我头皮都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