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平静而沉稳,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砸在食血鬼的心上。
食血鬼在一旁听着,不断点头,嘴里嘟囔着:“是是,大人说的对,我生前就是个坏人,所以才变成这样。”它的眼神中充满了悔恨与恐惧,望着叶灵梦,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叶灵梦冷冷地看着食血鬼,思索片刻后说:“今日暂且饶你,若再犯,定不姑息。”
她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寂静的山林,也让食血鬼心中一凛。食血鬼连忙点头,化作一道黑烟消失不见。
山林间再次恢复平静,松长生弓着背,双手紧握锄头,一下又一下地刨着土,闷响在寂静山林里回荡。
锄头猛地一滞,松长生心中一喜,赶忙加快动作,不多时,一块色泽怪异、恰似肉色的石头显露出来。
他满心好奇,伸手刚要触碰。
刹那间,一股森冷彻骨的寒意从石头中涌出,伴随着阵阵凄厉鬼哭。
紧接着,一个身形扭曲、周身散发着腐臭气息的鬼飘然而现。
它血红色的竖瞳中满是贪婪与凶残,冲着松长生张开滴着涎水的血盆大口。
松长生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差点瘫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倩影如疾风般掠过,叶灵梦身姿飒爽地挡在了松长生身前。她柳眉倒竖,美目含煞,朱唇轻启:“野鬼!休得放肆!”
那鬼被叶灵梦的喝止声彻底激怒,仰头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那声音仿若利刃生生划过长空,震得四周的树叶簌簌落下,就连地面都隐隐震颤。
紧接着,它周身鬼气疯狂翻涌,化作一道道浓稠如墨的黑色雾气,张牙舞爪地朝着叶灵梦汹涌扑来,好似要将她瞬间吞噬。
叶灵梦却神色冷峻,毫不畏惧。
只见她手腕灵巧转动,体内镇魂珠的碎片随之共鸣,释放出一股磅礴而威严的威压。
这威压仿若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四周空气都仿佛凝固。
鬼刚冲到一半,便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扼住咽喉,动作猛地一滞,接着双腿一软,竟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此时的食肉鬼鬼,哪还有半分先前的凶狠模样,它浑身瑟瑟发抖,声音中满是恐惧与哀求:“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只要大人肯放过,小的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做牛做马,什么事都答应!”
叶灵梦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脑海中权衡着是否要放过这食肉鬼。这时,松长生满是疑惑地开口问道:“灵梦,什么是食肉鬼啊?”
食肉鬼见有人发问,赶忙抢着回答:“小的因生前是个屠夫,每日干的都是肢解动物、贩卖肉食的营生。可小的糊涂啊,常常缺斤少两,甚至挂羊头卖狗肉,变着法子欺骗顾客。就因为这些恶行,死后才被罚成了这副鬼样子,成了食肉鬼。不过小的发誓,向来不食人肉,平日里就只吃些祭祀时用的杂肉。”
松长生皱了皱眉头,接着追问:“那你刚才为啥攻击我们?” 食肉鬼缩了缩脖子,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小的……小的太久没见过生人了,心里害怕,一时糊涂就想先下手为强。”
松长生满脸不解,疑惑地看向叶灵梦:“食肉鬼胆子有这么小吗?” 叶灵梦若有所思,缓缓说道:“可能它怕的不是人,而是一些道士。” 食肉鬼听后,脑袋点得像捣蒜一般:“是是是,道士们捉鬼降妖,手段厉害,小的见了他们,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哪敢不害怕。”
叶灵梦挑眉看向跪地的食肉鬼,眼神犀利如刀,一字一顿道:“既然如此,你往后可愿改过自新,不再作恶?并帮我一个忙,日后若有机会,我会助你进入轮回道。” 食肉鬼脑袋点得像拨浪鼓,忙不迭道:“好的,好的,小的答应,一定照做!”
叶灵梦嘴角微微上扬,却又带着几分调侃:“我还没说是什么事,你就这么快答应了?” 食肉鬼满脸堆笑,讨好地说道:“大人能放过小的,一看就不是级恶之人,肯定不会提过分要求,想来都是小的能做到的,小的自然要答应。”
叶灵梦欣慰地点点头,突然伸手拽掉松长生一根头发。“嘶——”松长生吃痛,忍不住喊了出来,“灵梦,你这是在做什么?” 叶灵梦并未作答,全神贯注地将自己的灵力,还有镇魂珠上的灵力,一股脑注入这根头发里。
做完这一切,叶灵梦看向食肉鬼,神色郑重:“你拿好这根头发。如果某日,这根头发断掉,你就循着头发的指引,来到一个凡人面前,守护好他的平安,等我妹妹叶灵珍来接替你。” 食肉鬼忙双手接过,小心翼翼收好,点头应下。
松长生满脸不爽,一把拉过叶灵梦,质问道:“为什么是‘某日’?为什么要一个鬼来守护我?你呢,到时候你去哪了?” 叶灵梦轻轻挣脱松长生的手,目光望向远方,神色凝重:“人外有人,这世间藏龙卧虎,也许某日我会遇见一个敌不过的人。那一日,我自顾不暇,只能托人照顾你。”
松长生满脸焦急,追问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厉害的人对付你?” 叶灵梦缓缓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我也不知道,这一天会不会发生,但是我想提前预防罢了。”
松长生眉头紧蹙,还欲再问,可看着叶灵梦一脸的凝重,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山林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似也在为这未知的危机而担忧。
食肉鬼收好头发后,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它偷眼瞧着叶灵梦和松长生,心中暗暗思忖,自己虽已成鬼,却被这厉害的姑娘拿捏住了命脉,不过若真能借此机会改过,进入轮回道,倒也算是一线生机。
叶灵梦定了定神,转身看向食肉鬼,正色道:“从今日起,你便去山林深处潜心修行,莫要再出来惊扰旁人。这根头发便是你的指引,亦是你的‘命符’,切不可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