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的秘密
张副院长出事第三天，中午。
肖冉冉和杨一帆在研究院初步调查完，回到兄弟单位，因为Z某还没有下班，跟踪监视的人也一起回来。
肖冉冉让杨一帆介绍了早上在研究院调查的情况，重点介绍Z某坦白了十年前偶遇helen，然后helen帮忙安排Z某病重的母亲去香港做手术的事情及回国后，在研讨会上介绍张副院长给helen认识的事情。
“这样看来，helen逃离的当天告诉Z某自己出事了，而Z某也在那个时候起，就着手准备这一切了。”吕乐说道。
“我想，Z某八年前介绍张副院长给helen认识的时候，就想着有一天要利用张副院长，太可怕了。”吴晓玲轻轻摇摇头，说道。
“我们再猜测这些也意义不大了，现在张副院长还在昏迷当中，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他，加上张副院长还是留学海归专家，我们一定要慎重处理。”肖冉冉说道。
“Z某看似坦白交代了十年前的事情，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呢？难道就为了避嫌，为了要张副院长背黑锅这么简单？”杨一帆说道。
大家一时没有再说话，都在思考着整件事，看能不能理出什么头绪。
“对了，阿乐，你们上午暗中搜查Z某旧屋，有没有什么收获。”肖冉冉转向吕乐，问道。
“我们之前已经拿到Z某旧屋户型图，是四房两厅，于是通过小蜜蜂侦察机器人，从一个厕所抽风机缝隙进入，确认里面有三台实时监控设备，对着紧闭的房屋大门，大厅阳台，以及主人房间里面也有一台监控器对着主人房门口的。”吕乐说道。
“大厅及其他房间都没有异样，还基本保留原来居住模样，并且有定期打扫卫生的，就是原来主人房间，改造成了书房，一套茶几及整套喝茶工具，三面墙体都是书架，放满了书。”吕乐继续说道。
“这么多监控在旧屋，这样看来，里面一定有问题。”金刚说道。
“刚回来的路上，我也把在研究院初步调查的情况汇报郑局长，根据Z某坦白的情况，我们是要合理怀疑他和张副院长，所以申请搜查他们两家，包括Z某旧屋。”肖冉冉说道。
“Z某坦白说了一些十年前的事情，虽然其中亦真亦假，但他也应该预料到这样做，我们不一定全相信他的，也预料了我们会去搜查他的家的。”杨一帆说道。
“尽管可能没有收获，但我们也还是要正面去会一会他。”肖冉冉说道。
“对，不去搜查一下，又怎么知道会没有收获呢？”金刚也同意的说道。
“我刚才在想着Z某坦白的事情，是什么原因让他这样有恃无恐呢？”秦一像是问其他人，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会不会是饭堂大叔出事了，他察觉到我们已经在调查他，知道以前那些事情迟早会暴露的，与其让我们查出真相，还不如他自己真真假假的说出来，所以就演了这么一出戏。”吴晓玲说道。
“我感觉我们一步一步接近真相，但目前为止，也是一步一步落后于背后的人的，为什么呢？”秦一说道。
“小秦说的也对啊，我们刚来没有多久，就收到匿名举报信，找出饭堂大叔，然后钱某过来，张副院长出事，再有Z某自己自首，我们总是慢一步的感觉。”杨一帆说道。
“难道背后的人真的那么厉害，一早就设计好这些吗？”吕乐不太相信的说道。
“一早就设计好，一早就设计好，对，他一早就设计好，哈哈。”秦一开心的重复说道，突然明白了什么，情不自禁自己笑了几声。
其他人都看着秦一，实在不明白别人一早就设计好圈套，他开心什么，他笑什么，而肖冉冉则是猜测秦一应该是想通了什么环节。
“一哥，别人一早就设计好这些，你倒是开心什么，你不会是想问题想傻了吧。”吴晓玲不解的，半开玩笑的说道。
“晓玲，别瞎说。” 肖冉冉有一点点着急的继续说道，“秦一，想到什么赶紧说出来，我们时间紧张，不能再落后于背后的人了。”
“刚刚老杨简单的回顾，以及阿乐说对方一早就设计好这些，让我突然想通了一些问题。我也认为对方一早就设计好这些，而且不仅仅针对我们，我想还有针对helen，也就是A国间谍组织的。”秦一似乎还在梳理着自己的想法。
其他人这次没有打扰秦一，严肃起来，在回想着他说的话。
“一开始，我们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写匿名举报信，现在看来，是可以解释的通了。写信的人就是要借我们的手，除去helen在研究院的人，这样的话，后续研究院的动向，helen那边就不会知道，也就不能再逼他做事了。”秦一说道。
“他这样做是想摆脱helen吗？”肖冉冉问道。
“对，除去饭堂大叔后，helen在研究院就没有了耳朵，而helen也肯定把上海的事情告诉他了，包括钱某的事。所以他以需要帮手为由，让helen找来钱某。钱某这里，一是确保杀害张副院长的计划多一重保障，二是钱某可以成为杀害张副院长的替死鬼，背黑锅的人，整件事情，完全可以推给钱某。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上海的杀手，竟然和我们有联系，让我们提前有了准备。”秦一说道。
“然后他就自首，坦白以前的事情，说自己只是爱母心切，才犯了一些原则性的问题，这些事情我们只可以查到他和helen有接触，查到helen帮忙安排手术，但用什么条件交换，只有他和helen才知道真相。”秦一继续说道。
“他坦白说了十年前真真假假的事情，是想借我们的手，公开调查他，找不到证据后，然后还他清白吗？但也还没有摆脱helen，也还没有彻底洗白他自己的啊。”肖冉冉似乎开始明白秦一的推测，问道。
“如果我们是helen，十年前大费周章帮了Z某的忙，我们会怎么做呢？”秦一问道。
“签一个协议！”吕乐，吴晓玲及金刚不约而同的说道。
“对，十年前，Z某肯定给不了helen他们想要的东西，但可以签订协议，这样身为技术骨干的Z某就逃不出她们的手掌心了，长期被利用了。”秦一说道。
“那就是说现在Z某有helen想要的东西，可以摆脱她了吗？”杨一帆问道。
“对，那个U盘，以那个有航空航天最新应用材料实验数据的U盘作为条件，是可以让helen他们心动的，加上饭堂大叔被抓，我们也查到研究院，这里的人相当于都废了，要么被抓，要么很长时间起不了作用，所以不如拿出Z某的协议来交换。”吕乐说道。
“问题是U盘在哪里？他就这么确定自己可以在我们严密监视下，带走那个U盘吗？”吴晓玲问道。
“这个是关键，我们回到这几件事发生的背景，猜测是从helen出逃，告诉了Z某，让他小心，然后Z某就策划这一切。这里面，也当然包括在我们来之前就通过饭堂大叔传出了U盘，要知道，那个U盘并没有被寄走，而是通过商场储物柜，当地某一个人拿走了，然后拷贝了一份放到张副院长车上，只是他没有留意饭堂大叔传出来的U盘的一个角上有碰撞痕迹而已，要不然，我们也会认为张副院长车上的U盘，就是饭堂大叔带出来的U盘。”秦一说道。
“还没有说Z某会怎么带走U盘呢？”吴晓玲再次问道。
“Z某在我们来之前就策划这一切，当然也包括在我们来之前，就寄走一个U盘了。”秦一说道。
“那，那这样说，我们所有的努力岂不是都白白浪费了吗？没有证据抓人，现在U盘也丢了。”金刚没有想那么多，直接说道。
“不，我是说寄走一个，不是说他把另外一个寄给其他人了。”秦一说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有区别吗？”金刚不耐烦的说道。
“我也是刚刚想到的，大家还记得钱某拿的那个爆炸装置及无人机包裹吗？那个就是没有确定收件人，也没有确定寄件人的，但寄的人可以随时去拿，或者叫人去拿的。”秦一很有信心的继续说道，“所以，我想Z某一定是在我们来之前，用同样的手法，把那个U盘寄走了，寄到一个方便自己随时去拿，又方便和helen做交易的地方。”
“我们来这里都快一个月，Z某寄走的U盘如果还没有去拿的话，就不担心出问题吗？”吴晓玲说道。
“钱某去拿的那个包裹，就是我们来之前寄到的。”吕乐说道，似乎也终于明白什么了，继续说道，“一哥说的很有道理，Z某大概率用同样的手法，把U盘寄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他去拿。”
“所以说，他现在是等着我们去搜查，证实他没有问题，然后他就大摇大摆的去另外一个地方取U盘，然后和helen做交易，然后洗白自己，回来继续工作，当没有事情发生过一样吗？”肖冉冉说道。
其他人也终于明白秦一猜想的思路，结合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觉得这样的猜测是有道理的。
“所以，我们当下最重要的，是查一下，从helen逃跑当天，一直到我们来到这里开始监视Z某起，所有匿名寄走的，所有收件人可疑的快递，看里面有没有可疑的。如果有，就证明我们的猜测是对的，我们就可以重新掌握主动。”秦一说道。
“这里面的快递量也太大了，天文数字啊。”吕乐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想，作案人有些习惯是一时改不了的，比如他觉得大酒店安全，匿名寄快递到大酒店这个事情。”秦一说道。
“哦，对，这么重要的东西寄酒店，前台代收最安全，而且酒店会认为是寄给客人的，可能一时忘了，不会着急处理的。” 吕乐开心的继续说道，“如果只查寄去酒店的快递，那就相对容易点。”
“好，那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去Z某家搜查，一路去张副院长家搜查，一路查快递。”肖冉冉想了想，继续说道，“那秦一，吕乐去查快递，我和吴晓玲带队去搜查Z某家，杨一帆和金刚带队去搜查张副院长家，金刚同时要留意钱某行踪信息。如果Z某寄走了U盘，他要自己取的话，估计还是中国境内，他出境是要申请批准才可以的，这样就可能还要找人帮忙的。”
“明白。”其他人一起说道。
“那事不宜迟，马上行动。”肖冉冉说道。
当天下午两点，肖冉冉致电Z某。
“你好，Z副院长，根据你上午说的十年前的情况，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和最近的系列事件有关，我们申请了搜查你的家，麻烦你配合。”肖冉冉说道。
“肖警官，没有问题，我是清白的，我会全力配合调查。”Z某简单的回复道。
而杨一帆也致电张副院长妻子，说为了查清事情真相，需要去他们家里查看一下。
张副院长的妻子似乎很相信他的丈夫是无辜的，很配合，也很想警察尽快调查清楚整件事情。
秦一和吕乐则是申请利用大数据模型，根据分析的条件，搜索时间点内所有可疑的快递件。
肖冉冉他们的分析还是很到位的，Z某在接到helen通知说被国安追查，要离开的时候，就谋划这一切了。
只是，Z某想的可不只是证明“清白”，若无其事回研究院一条路，他还有备选计划的。
而计划第一步，就是拿到饭堂大叔传出来的U盘后，拷贝了一份，然后匿名寄走一份。
这些年，随着年岁的增长，取得的成绩越大，Z某就越想摆脱helen，摆脱自己另外一层身份，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Z某当年为了救母亲，实际上，是和helen为代表的A国间谍组织签下了一份合同，成为了他们间谍组织的一员。
每次想到这里，Z某都会矛盾，当时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但事已至此。
Z某现在想要做的，是拿回那一份合同。
Z某觉得只要国外没有什么东西要挟到他，就可以重新堂堂正正的回到研究院。因为国内所有可疑的线索，他都清理干净，不留痕迹，就算是张副院长那里有些可疑，但死无对证，就算警察抓到那位杀手，也追踪不到他这里，也没有证据说是他指使的，这些都是helen那里发出来的指令。
而helen，是不可能回来指证他的。
同时，Z某有信心helen承诺的事情应该是可以做到的，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这一点，Z某还是相信helen的。
肖冉冉他们这一次能化被动为主动吗？Z某又是否可以摆脱helen，摆脱嫌疑呢？
（根据一些事件，但故事人物名称，地点，情节纯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