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衔,即是受命!”
“宣誓,即是出征!”
“请记住,这是你们人生旅途中的高光时刻!”
“现在,我宣布xx年度新兵授衔,暨入伍宣誓仪式,正式开始!”
室内训练馆内,新兵们以班级为单位,依次来到前方被老兵们授予一拐列兵军衔。
而佩戴上军衔的这一刻,也象征着他们终于摆脱了新兵蛋子的身份,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大夏人民解放军。
从这一刻起,他们肩上担着责任,心中怀揣信仰,身后是万家灯火和国家尊严!
“我终于,是一个兵了!”
三班队伍里,张叙看着肩膀上的列兵军衔,眼眶温温热热的。
孟言微笑着,小声回了一句:“从收到入伍通知的那一刻起,咱们就已经是一个兵了,只是现在变得更优秀,更有责任和担当了。”
谬不凡沉吟片刻:“孟先生当初退出文坛时,其实我是极力反对的。你要是去干政工,必定是一把好手......”
孟言:“......”
能不能把你那张破嘴给我闭上!
......
很快,授衔仪式便结束了,全体新兵全部佩戴上了列兵军衔。
营长焦同辉站起身,冲着话筒用非常感慨的语气说道。
“匆匆啊,真是匆匆啊,三个多月的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般。”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我和教导员真真切切的看着你们从一个社会青年,一步一步变为一个兵。”
“尤其是,你们在新训考核中的表现,着实是让我狠狠惊艳了一把。在这,我甚至可以说,你们是我这些年来,带过最好一届新兵!”
焦同辉慷慨激昂的话语,让所有新兵胸脯挺高,嘴角都不自觉的扬起。
上学时,老师说他们是带过最差的一届。
工作时,厂里主管说他们是招的素质最差的一批。
以往,他们听到最多的都是打压,和各种批评。
以至于很多人都觉得, 他们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但现在,大家可以自豪地说,他们或许是社会的边角料,但却是新训营长的小骄傲。
接着,陆杉从焦同辉那里接过话,对于前些天新兵们在野外搜寻行动中,不畏艰险,排除万难,坚决服从并执行上级命令的精神,表示了高度的赞扬和夸奖。
“整整两天两夜的夜晚搜寻,风餐露宿,每天平均睡眠不足三小时,吃的都是压缩饼干和应急食品,很多战士的脚都磨出血泡了。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叫苦,没有一个人喊累!”
“网上有很多所谓的专家,说咱们大夏新一代的年轻人是娇生惯养,是被宠坏了,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一代。”
“但我想说,网络上那些专家,都是他娘的放狗屁,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就特么喜欢胡咧咧!”
“哈哈哈哈!”
听到教导员如此维护他们年轻人,在场不少人都笑出了声。
但笑声仅仅只是出现片刻,就被陆杉抬手一抓,给一本正经的攥进了手心里。
“在我看来,你们是开拓创新,是积极进取,是思维和创新蓬勃发展的新一代!”
“你们从来就不是时代的微尘,你们每个人都是世界的主角,你们不可能,也永远不会沦为别人的背景板!”
“因为我在你们每个人身上,都看到了不一样的闪光点......”
陆杉肯定和褒奖的目光,依次从新兵们脸上扫过。
他看到了,二次入伍,幡然醒悟,重新找回自己的兵王戴从虎。
看到了坚持死心眼,天崩地裂也无法撼动分毫的“有为青年”吴有为。
看到了新兵连三个多月,靠着中间商贩卖各种消息,交换各种资源,从而赚的盆满钵满的,先天情报圣体乾多多。
还有,出生军人世家,一路要强但却始终被孟言压过一头的,空虚公子谬不凡。
以及,那个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看似人畜无害乖的不行,但威力和破坏力却十分惊人,甚至连营长和教导员都敢敲诈勒索的孟言......
陆杉将目光多停留在孟言身上三秒,突然感觉有点耀眼。
相对于其他人而言,孟言这小子身上的光,似乎有点儿闪过头了。
新兵连三个多月,发生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并且都有孟言参与其中。
最令人诧异的是,这些事最终都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但要论能折腾,其他几个捆在一块,恐怕都不及孟言的一丁点零头......
焦同辉接过话,再次说道:“咱们新训基地,总共有五百六十二个新兵,但此次真正参与授衔的,却只有五百六十一人,少了一个。”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这一届的授衔仪式并不完美......”
部分新兵面露疑惑,但还是有人很快反应过来。
部队生活节奏很快,日复一日的训练,差点让他们忘记之前发生过什么。
明明距离楚凯坠楼的事才过去一个多月而已,但很多人却有一种时隔一年的感觉。
甚至,对于那个叫新兵的记忆和印象,还没有前几天考核里插班进来的齐国庆深刻。
焦同辉挥舞着拳头,郑重的说道:“新训基地四个连,是一个整体,我们从来就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兵!所以,今天的授衔仪式,自然也不会落下任何一个人!”
“合成七旅的精神,从来都是不抛弃,和不放弃!”
铿锵有力的话语落下,后方便有一个护士推着轮椅走进来。
所有新兵都回头看过去,孟言自然也不例外。
轮椅上的男人高高大大,像是卡在椅子里一样。
虽然穿着军装,但他额头包着纱布,脖子被项圈固定着,右脚打着厚厚的石膏。
见到楚凯似乎恢复的还算不错,孟言的思绪忍不住被再次拉回到了,那个夜晚的天台上。
那串鲜红的数字,还有那绝望痛苦的眼神,就好像是发生在昨天的事一般。
楚凯被推到焦同辉面前,他在护士的搀扶下,站起身抬手敬礼。
“报告首长,一连九班新兵楚凯,申请归队!”
“批准归队!”
焦同辉回了个礼。
随后,亲手替他换上了列兵军衔。
正如他所说,部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兵。
当军衔佩戴上的那一刻,楚凯胸口不停的起伏着,情绪似乎非常激动。
焦同辉知道他有话想说,于是便让人拿了一个话筒给他。
根据心理医生的评估,楚凯的心理状况目前达到良好。
身体正在逐步恢复,最多还有两个月就能正常走动了。
这也就意味着,两个多月以后,他就可以正常归队,继续服役了。
只不过,不能像其他人那样从事繁重训练,但在后勤帮帮忙干干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楚凯拿着话筒,有些紧张,有些局促,也有些胆怯的看着在场所有人。
现场的每个人,也都一脸认真的盯着他。
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钟,楚凯这才鼓足勇气开口,但却在开口的一瞬间眼泪满面。
“我,没有家了...”
“营长跟我说,以后部队就是我的家,他让我在部队里好好干,我现在只想赶紧恢复,赶紧回家。”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深深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内心。
就连孟言,心头都再次变得压抑,呼吸也不如先前那般顺畅。
一句“我没有家了”,道出了一个性格内向年轻人的绝望,以及他是如何从绝望深渊里挣扎着爬出的心酸历程。
话筒被高高大大的楚凯哆哆嗦嗦的攥在手中,仿佛变成了个玩具一样。
他不停的抽泣,鼻涕和泪水糊满整张脸。
现场也有不少新兵,被情绪感染,默默的跟着一块流泪。
养育之恩大于天,还未来得及尽孝,父母亲人就先一步走了,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事。
一连长的嘴角已经开始剧烈颤抖,他想要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却怎么也忘不了记忆里那个温柔的身影和慈爱的笑容。
他听亲戚说,母亲在离开前总是呼唤着他的名字,但直到撒手人寰也没能如愿见到他。
而这,也成为一连长心头永远的痛,和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
所以在看到楚凯时,他总会不自觉的去想,这孩子内心究竟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啊。
可是,他帮不了楚凯,这种事只能是他自己走出来才行。
“这次,我...我......”
楚凯尝试开口好几次,但最终都哽咽在了喉咙里。
陆杉实在心疼这孩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面纸,递给了泣不成声的楚凯。
楚凯哭着说了一声谢谢,在眼睛上抹了一把,然后擦了擦鼻涕。
但刚要擤鼻涕时,却突然像是被施法打断了一样,忍不住的愣了一下。
因为他很明显的在这张面纸上,闻到了炸鸡汉堡的味道。
摊开一看,纸巾上赫然印着【塔斯丁,大夏汉堡】的字样。
见他木讷的扭头望向自己,陆杉也尴尬的笑了一下:“放心吧,是没擦过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