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不凡,你天生...嘶,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干...侦察兵的好苗子!”
夜晚,一片灌木旁边,一连指导员捂着腰把谬不凡叫出来谈话。
谬不凡满脸古怪的看着他,忍不住关心道:“指导员,你,没事儿吧?”
指导员摆摆手,吸溜牙花子说道:“先前没注意,走路把腰闪着了,问题...不大。明天考核结束,就要最终确定下连名单了,你愿意跟我走吗?”
“你们班长李辰光,也是七连的,回头我可以还把你分到他们班,让他来带你。”
“我们侦察七连历史悠久,功勋无数,营区设施完善,宿舍配套齐全,食堂饭菜可口,非常适合你这样的军人世家。”
谬不凡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犹豫了一下,问:“指导员,我问一下,孟言去哪个连?”
指导员沉声道:“他去的地方,比较特殊,你最好别问......”
“特战?”
“那倒不是,还在咱们旅里。”
“好吧。”
谬不凡思索了一下:“那我,跟班长走,跟你们去七连。”
指导员顿时露出笑容:“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回去把张叙给叫来,我来问问他愿不愿意?”
“是。”
谬不凡回去以后,让张叙出去,说指导员想找他谈谈下连以后分配问题。
网瘾少年张叙乐的屁颠屁颠,赶紧就跑了出去。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各个新兵连陆陆续续都有新兵,被不同单位领导喊出去。
无一例外,这些都是在新训考核,以及日常训练中表现比较突出的。
虽然明天上午还有一场实弹射击考核,但其实那些个表现优异的新兵,早早就被各单位干部给预定了。
这就像是摘桃子一样,都挑大个的,手快有手慢无。
“三带二!”
“炸弹!”
“一张小四!”
“洗牌洗牌!”
晚上没有训练,再加上马上新兵就要下连了,所以纪律管理并不算严格。
这会儿的三班新兵正围聚在床边,热热闹闹的打着扑克牌。
趁着洗牌的空档,孟言喝了口胖大姐送的可乐。
他伸长脖子,瞧见帐篷门口不断有新兵进进出出的,眼里带着一些不解。
他其实也在等人找他聊聊,关于下连后工作分配问题。
可等到现在了,也没有人喊他出去,整的他还挺郁闷的。
难道,是我表现的不够优秀吗,还是我平日里太低调了?
......
“你说什么?”
“临时食堂的那个代理炊事班长李熬,是特种部队里头搞情报的?”
夜幕下,一片距离野外驻训营区北侧,大约两三百米的一片松树林旁。
孟言和谬不凡两人背着95式突击步枪,正屹立在寒风中,一丝不苟的站着夜晚2-4的岗哨。
听闻,那个叫李熬的老兵是血狼特战大队的人,谬不凡震惊的瞪大眼睛。
尤其是当他听到,李熬不仅想要特招孟言,甚至还热情的请他吃了两百块的东西后,更是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原来,还真有特种兵闲得蛋疼,潜入到咱们身边来?我先前还以为班长在跟咱们开玩笑呢。”
“是啊, 我也有点儿懵。”
“那你怎么没答应?”
“不是很想去。”
“为啥?”
“我想走技术,舒服点,方便留队,回头考军校也方便。”
“那你知道,后天下连自己要被分配到哪个单位吗?”
“不知道,一晚上了也没人找我聊过,整的我挺郁闷了。连周小鹏,张叙他们,都知道要被分配到哪,就我至今两眼一抹黑。”
谬不凡认真思索了一下,说:“会不会,是旅长要把你弄到身边,让你给他当个文书,通讯员什么的?”
“不清楚。”
“或者,咱们营长,想把你弄到参谋部,学习如何当一名参谋?”
“可能性应该不大,咱们不还有他把柄吗?”
“那一定是之前那个魏松江老首长,想带你走,觉得你骨骼惊奇,万中无一,想再陪你。”
“谁知道呢?反正,我要求不高,只希望能分到一个,事情少,工资高,待遇好,假期多,训练少,出门车接车送,没事还能睡个懒觉,领导不事儿逼的那种单位。”
“你特么跟我这许愿呢?”谬不凡瞪着个眼睛:“来当兵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谁不想分到这种单位!?”
“是吗?那我一定会是成功的那百分之零点零零一。”
二人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闲聊。
因为下连分配的问题,还是比较伤感的。
三个多月的相处,同吃同住同睡,大家都处出感情来了。
所以提到分别,难免会有心情沉闷,感到落寞。
然后,谬不凡就提起一件趣事,说他今天晚上瞧见指导员走路一瘸一拐的,像是被人噶了腰子一样,行为举止很是怪异。
孟言笑着解释其中缘由,告诉他指导员是因为犯了错误,所以被营长和教导员混合双打了。
武装带蘸着碘伏,抽的那叫一个过瘾,但凡要是有个手机,他就录下来了。
回头,就能又多一个威胁焦同辉二人的强有力证据。
听闻那个叫吴有为的家伙,回头可能要被分去纠察大队,谬不凡眉头拧的像个疙瘩一样。
他有预感,如果吴有为真的戴上白帽子,那下连以后的生活,可能会不大好过。
甚至于,整个旅里的领导干部,都可能会被波及到。
部队虽然有铁的纪律,但其中也不乏有一些温暖和人情味。
让一个不懂人情世故,做事死脑筋的家伙当纠察,威力不亚于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
寒风瑟瑟,松树林旁杵着的两人,就像是两道没入黑暗的影子,和周围环境融为一色。
树林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丁点虫鸣和鸟叫,只有树枝傻傻坐下。
站岗的两小时,是漫长的两小时。
尤其是夜里两点,到四点的岗哨,更是无比难熬。
不仅枯燥乏味,还不能打瞌睡,得始终保持警惕性。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二人先是抬头数了会儿星星,数的实在眼花了,又开始在心里哼歌。
从八十年代流行金曲,到当下最流行的洗脑神曲。
接着,又在心中预演了几套,遭遇歹徒后的应对方案......
一套流程走下来,低头一看时间,妈的才过去十分钟而已!
谬不凡张开血盆大口,枯燥无味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紧跟着,这个哈欠便传染到了一旁的孟言这里。
两人像是传球一样,一个哈欠来回来回的不停捣腾。
站岗,最怕的就是站2-4,因为这个时间段也是人最困最疲惫,睡得最沉的时候。
孟言脑袋里灵光乍现,从腰间拿出对讲机,调整了一下频道。
那头立马传来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像是在寻找什么信号频道一般。
“你在干啥?”
“找个广播听听,打发打发时间。”
前世,孟言站岗无聊的时候,就会偷偷用对讲机听广播。
声音小点儿,不被人发现就行了。
况且,他俩站岗位置比较偏,一般也不会有人来这查岗。
真有人来了,把广播关掉不就行了。
很快,孟言便找到了一个夜间广播频道,里头似乎有人在说书?
【卧室里,男主人突然就被眼前一幕吓得怔在原地,六神无主,他的床边赫然多了一双沾着血迹的,红色绣花鞋......】
一阵凉风吹过,孟言和谬不凡二人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是一个,深夜恐怖故事电台,专门讲一些恐怖小故事来助眠的。
“没,没意思...”
“是,是啊,这,一点儿都,不吓人...”
“嗯,小儿科,没劲,任何牛什么蛇神,都挡不住一发四零火,和二营长的意大利炮...”
哔哔哔哔——
突然,刺耳的哨声在黑夜中响起。
瞬间,把听鬼故事的这两人,给吓得一激灵。
谬不凡两腿一软,差点当场就给跪下了,多亏孟言扶着。
紧跟着,孟言的对讲机里就传来李辰光焦急的喊话声:“孟言,谬不凡,你俩赶紧回来,出大事了!”
孟言和谬不凡对视一眼,飞快的赶回去,发现此刻的营区里乱糟糟的一片。
灯全都亮着,老兵和新兵全都从床上起来了,正在快速集合整队。
孟言站到队伍里,连忙询问出什么大事了?
“有个新兵,半夜站岗时候悄悄逃跑了!”
“谁这么大胆?”
“那个考核前塞进来,叫齐国庆的小子!”
“我去,这哥们儿够可以的,这都快下连了还能溜走,该不会是蓄谋已久吧?”
谬不凡扫了一眼周围的场面,有些不理解的问:“逮一个出逃新兵,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怎么惊动这么多人?”
李辰光冷着脸,无比严肃的说:“这王八蛋把枪也给带跑了!”
嘶......
孟言和谬不凡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逃跑已经是严重违反纪律了,带着枪一块逃跑,那真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