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孔家去东瀛,不需要渡海。
鲁省有一块儿地方,曾经被满清割给了布鲁斯,一战打起来之后,不列颠就联系东瀛,一起把布鲁斯这块地给打下来了。
当时布鲁斯还派人来求救来着,孔府却打定主意,要看他们狗咬狗,自己作壁上观。
人打算的其实挺好:布鲁斯人在的时候,就跟布鲁斯人做生意,东瀛人来了,就跟东瀛人做生意。
当初两不相帮,等于是给东瀛卖了个好,现在正好用上。
包括孔逸在内的一众孔府弟子信心满满的出发了。
族老的这个战略其实很厉害。
东瀛施压,清帝东归,那关外的老张家肯定撑不下去,因此必须要带兵入关,孔府只要许之与恩惠,就能把他们调到前线去抵挡钟明的大军。
两路比较近的,很快就传来了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清帝同意东归,孔府又能拉大旗了。
坏消息是,东瀛拒绝了。
“没理由啊?”族老想了一夜,没想明白。
这些家伙秉性,他早就摸透了。
生活在逼仄的岛上,多危险啊,天天这地震、台风轮番肆虐,保不齐啥时候就沉海了,这危机感,就跟皮鞭抽屁股上似的,催着他们上岸。
可为啥这时候退缩了呢?
我明明开了那么好的价码,为啥不同意?
族老横竖睡不着,半夜爬起来让人发电报。
东瀛的孔家弟子也没睡,很快回信。
说东瀛现在跟不列颠是联盟,不列颠跟钟明又是联盟,盟友的盟友,就是我的盟友,我不能冒着惹怒我盟友的风险做事。
族老看着这回复,气得把电报拍在桌上。
“糊涂!钟藏锋那是能跟他们长久结盟的人?等钟明羽翼丰满,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们!”
族老骂了半夜“蠢货”,天亮的时候,才发觉不对,这帮狼子野心的玩意,会讲道义吗?
当即电报一封,让孔家弟子好好查查。
发完电报,族老一天都没吃好饭,前线的情报不断回传,那钟藏锋收拾了唐大帅之后,开始扫荡境内残余势力了。
而且还在扩军和整编。
暂定一个师两万人,组建了三十个师。
分为两大军团,由张麻子和丁凛川带领。
古人云:三十而立。
这钟藏锋有三十个师,已经有了在世界上立足的资本了,族老看得多少有点心惊胆战。
就在这种焦虑中,一直挨到晚上,终于有回信了。
原来,当初不列颠的远东舰队被钟明这小子给收了,导致东瀛不得不用自己的老本。
可惜,之前钟明“不小心”给东瀛的军港炸了,不管是商船还是军舰都沉了。
一个城市的工业化设备也被毁坏一空,市民死伤惨重。
因此,东瀛到现在还欠一屁股饥荒没还清呢,就指着打这一仗回回血,然后找几个打捞队,把沉下去的军舰捞上来,修修补补继续用呢。
结果这一仗打下去,差点把棺材本赔进去,海上虽然损失不少,但对方也不好过。
陆地上可就拉胯了。
东瀛出动了20万陆军,布鲁斯则只有4000守军,就这,他们愣是打了一个月才打下来。
然后就伤自尊了,认识到差距了,开始准备遣德使,想要偷师学艺了。
这个节骨眼,孔家让他们去威胁关外老张家,可能吗?
那老张家再差,也是有三十万大军在手的。
这都不说了。
最重要的是,这事还可能触怒钟明。
钟明是啥人啊,他给不列颠打服了。
来回一算就明白了。
布鲁斯>东瀛,钟明>不列颠,不列颠与布鲁斯五五开,钟明>东瀛。
所以,不能去啊,帝国还需要忍耐、学习和积累。
族老得知后,一巴掌把满桌菜扫地上,一口一口的抽旱烟。
就在族老烦闷不已的时候,先前联系的老张家那边也来了口风。
老张不比小张,老张是土匪出身,刀枪里滚出来的,而且一直对入关这种事耿耿于怀。
之前还跟那个谁打得挺欢。
现在突然听说有人要谋划自己的地盘,顿时怒不可遏,回了俩字:放你娘个屁。
很好,现在钟明、东瀛、老张、清帝四方势力,只有清帝一厢情愿。
族老这个愁啊。
钟明也说不上有多开心,但多少有点意气风发的模样。
李虚是个人才,钟明来见他的时候,就铁了心要走“庄钟大道”,为万世开太平。
话说的漂亮极了。
“愿随道帅一起,逐旧风,立豪言,习新篇,大争之世,甘为天下先!”
就这种,又会做事,又会说话的人,往往在哪儿都能发光发热。
钟明很好的扮演了一个礼贤下士的主公,安排李虚去南区找老周,并亲笔写了一封介绍信,告诉老周,让李虚跟着卢照辉一起去做敌后工作去。
张麻子完成改编后,留了两个师在后方,就带着人去跟丁凛川汇合。
之前,为了给张麻子剿灭唐大帅争取时间,丁凛川顶住了北面的刘大帅和谭大帅,支撑的很辛苦。
现在张麻子腾出手来了,刘大帅和谭大帅就有点不想打了。
他俩想的,就是等钟明一封诏安电报,自己顺势投降就完了。
结果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电报。
怎么回事?
这钟藏锋难道就不眼馋那“传檄而定”的功绩吗?
“谭老弟。”刘大帅满脸愁苦,“你说钟藏锋会不会在等我们主动请降啊?”
“有可能啊!”谭大帅使劲抽了口烟,“人家本来也能打赢,为啥要主动诏安?直接平了不好吗?”
刘大帅点头:“有理有理。我觉得,我们还是主动点的好,一个丁凛川就够麻烦了,再加一个张麻子,这谁顶得住啊。”
谭大帅没说话,在烟灰缸按灭了烟,拿出一本书眯着眼翻看。
刘大帅好奇的问:“谭老弟,你这是?”
“钟藏锋的书。”
谭大帅展示了一下书皮,“这钟藏锋眼看就成我们上级了,我得尽快学习一下,别到时候露了怯。”
看着书皮上的《庄钟传道集·册一》,刘大帅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老弟你考虑周到。”
挥了挥手,正要叫人给钟明发请降电报,就有警卫敲门而进:“报告!”
“什么事?”
“有个叫孔逸的,说是孔府弟子,要从战区经过,请求我们派兵护送。”
“哦?”
刘大帅一下坐直了身子,谭大帅也放下了书,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喜色,“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