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将去处留给天意。我想:如果她足够懂我,她一定会去我们经常待在一起的沿江路!因为那是我们刚来到惠州时,我一天中最期待度过的地方,有时候,我可以抱着她送给我的吉他,在那待上一整个晚上,唱着她最喜欢的歌,偶尔停下来,亲手喂她最爱吃的提拉米苏!
赴约的路上,我没有急着去沿江路,而是先返回了老院子,拿上了那把martin吉他以及她送我的一个价值一万多的单反相机,这些是她送给我,代表着最好的回忆价值象征。
来到沿江路后,我坐在草坪上抽着烟等待,一直到半个小时之后,脚下以及被我按灭了很多烟头,我才终于明白,并不是我等不到她,而是我们都错过了。
我终于拿出手机,与此同时,柳沁那个新的手机号码也打了过来。
我按下了接听,第一时间便听到了她的声音,她用一种质问的语气说道:“你没来西湖?”
“我在沿江路,你等我过去吧。”说完,刚要起身离开,就听见她说:“在原地等我。”
结束了和柳沁的通话,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我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摸烟盒,却又两手空空的缩了回来,今天的烟早就在压抑的情绪中消磨殆尽,仿佛连最后的慰籍也被抽走了。
无可奈何中,我摘下一根草叼在嘴里,试图以这种见效甚微的方式缓解那支离破碎的心情,仅仅过了十分钟,柳沁那辆法拉利458的引擎轰鸣声已经从不远处传来,如同一声声重锤敲击着我脆弱的自尊,最后柳沁将车停在了我身后。
她熄了火,降下车窗,微风轻轻拂动她的发丝,就这样和我对视着;那一瞬间,我的心脏猛然一沉,她的眼睛好似带着穿透性,能穿透我内心那些挣扎,可我就在这毫无防备的对视中,感到所有的自卑和挣扎都暴露在她的眼前。
她下了车,缓缓走到我身旁,与我同坐在草地上,模糊的灯光中,我看着柳沁,她闭上了眼睛,似回忆,似真情流露,许久之后才睁眼对我说道:“你平时很喜欢待在这儿吗?”
“也不是平时,大多数时候吧。”
“嗯......”
我以为她会质问我:为什么不在西湖相遇?片刻后,我才反应过来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如果重回到四年前,我们刚来到惠州的时候,她一定会嘟着嘴假装生气问我:是不是不爱她了,居然去错了地方。我也一定会捏着她鼓起来的俏脸,温柔的对她说一句:“宝贝,我知道错了。”然后她就会破功,带着被揭穿后的羞红脸缩进我的胸膛里......
“余温,你旁边那把吉他,是我送给你的那把吗?”
“是。”
柳沁看着我,之后一脸复杂的表情向我问道:“你能再为我唱首歌吗?”
我有些错愕,但还是点了点头。
拿起身旁的吉他,我轻轻扫着弦,唱着她最喜欢的《p.S.我爱你》
“我想要成为你的眼,把最美风景,收进你的心中,我想要成为你的手,好让我,从现在到以后,占有你的温柔,一刻不放过,恨不得把明天没收,让你永远不会变动,专注的爱着我,我爱你没有保留,我爱你就到最后,有些人值得等候,有些悲伤值得忍受,我爱你不是冲动,生命尽头反正一场空,只要你记得,我们那么爱过……”
歌曲刚唱到一半,柳沁出言打断了我:“明天我要回上海了,你还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我看着她,突然有一种被打断后的愤怒感,又转瞬即逝,沉默片刻后,我对她说道:“祝你幸福。”
我的回答好似刺痛了柳沁敏锐的神经,她突然开始眼红,随后一句话不说就起身离开。
就在她坐上车的时候,我叫住了她。
“等等……”我起身将手中的吉他和单反相机拿在她面前,又继续说道:“走之前,把吉他和相机都带走吧,这些原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你都拿回去吧……”
“余温,你知道的,这点东西其实在我眼里一文不值,甚至连我一只包都买不起!所以你不用觉得心里有愧。”说完,她瞬间启动车子,在如墨的夜色给我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影子。
柳沁走了,我看着眼前的江水再一次失了神,风吹过来时,我被迷了眼睛,顿时眼泪盈眶。
两个错的人,在错的时间遇上了,这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开始,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无奈,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残酷。
有人说时间和新欢是良药,可我却觉得,如果真的爱过,其实是无药可救。
我爱柳沁吗?我当然爱……这种爱基于在她也爱我的前提下,爱从来都是相互的,是两个人的共同选择,她选择了我,我选择了她,所以我们才能在一起,就像眼前飘落在江水的落叶,只有选择了彼此,才能往相同的方向流去。
拿起单反相机,找了个能诠释沿江路全景的角度,我按下了快门,一个画面就定格在相机里,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用这样的方式记录来告别曾经。
明天开始我会搬离这里,亦或者说,等履行完颜艺给我的合同后,我会彻底离开这座城市。
……
这个夜晚,我并没有回到“空城旧梦”餐厅,对于那二百块钱,我自掏腰包加了八百,一共一千块钱直接交到了叶晚的公益账户上,我一直坚信,好事做多了福报也就跟着来了。
回老院子后,我先是把之前未完成的设计图给做了出来,之后把成品图发到了颜艺的手机上,又将几个还没完善好的策划方案发给罗冬,想来,以他的执行力,很快就会把成熟的方案给做出来。
以前,我总觉得,晚上无论什么消息一旦打扰到自己,就会烦闷,如今辞职后的我,虽然获得了自由,但却也失去了一些看似烦人,实则能填补我内心孤独空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