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我吃叶晚的醋,只是我知道,今天叶晚一定会剥夺温暖陪着我的时间,当然我也乐意看她们两个相处,因为叶晚是温暖在这座城市为数不多的朋友。
两姐妹相拥了许久才分开,然后互相送出了自己的新年礼物;温暖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有停下来过,也许,不,是一定跟她一直以来的孤独有关,以前的她,脸上只会有冷冰冰的表情,对比现在,她会笑,会哭,不再是那个没有感情的冰块,现在的她才算拥有了灵魂。
叶晚一副她才是客人的语气对我说道:“余温,等下你做饭,我和暖暖要叙旧!”
“凭什么?”
“凭你老婆现在跟我关系最好,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跟她说点你的坏话!”
我无可奈何,随即看向了正在捂嘴偷笑的温暖,她终于注意到我的目光,片刻后,她端坐身子,注视着我,一脸认真附和着叶晚的话点了点头。
我气笑了,却拿她没有任何办法,那小表情,我都想给她来一下!
片刻后,我终于认清现实,转身来到厨房忙活。
这顿饭也不出意外,两姐妹就跟几百年没见过面似的,说不完的话,丝毫不给我插嘴的机会。
结束了这顿午餐,温暖主动拉起我的手告别了叶晚。
……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带着疑惑向温暖问道:“你们不是聊得挺欢的吗,怎么突然就要走。”
温暖没有说话,只是失神地看着窗外;我担心她身体出什么问题,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别摸啦,我没事,我们先回院子换衣服,一会我们去墓园看我妈妈吧,我想她了……”温暖的情绪越来越差,只是朝着我勉强笑了笑。
我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启动车子继续往老院子开去。
回到老院子后,我开始纠结穿哪件衣服去,哪怕衣柜里只有两套,我也几乎快想破脑袋,因为我清楚,今天无论是对温暖,还是对我来说都意义深重。
毕竟我泡了人家的女儿,总得以最好的姿态去见她,让她能安心的把她的女儿交给我,让我代替她守护好温暖。
在我好在纠结的时候,温暖换了一身小白裙来到了我身边,我有些恍惚,因为我好像看到了青春时期的她,是那么充满活力和朝气!
回过神来之后,我问道:“你觉得我应该穿什么衣服去见阿姨比较好?”
“我妈妈才不会在意那么多,她只希望我能开心。”
“那你开心吗?”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我点了点头,不再纠结穿哪件衣服,只是套上了温暖送我的那件羽绒服,随后和她一起出了门。
……
抵达墓园,我握住了温暖的手,有些局促地抹去额头上的细汗,心里总有一种第一次见未来丈母娘的紧张感。
温暖好似看穿了我的内心,扣着我的手紧了几分,随后轻声安慰道:“余温哥哥,别害怕哦,你说过的,做人要厚脸皮才行。”
我的心跳速率因为温暖对我的称呼直线飙升,有些不太相信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温暖笑了笑:“听不见就算啦。”
“你刚才叫我哥哥对不对?”
“我没有,别胡说!”
“你有!”
我已经不记得这是我们第几次拌嘴,只记得,此刻我是乐此不疲的,忘却了即将面临温暖母亲产生的紧张感。
温暖带着我绕了又绕,随后来到一处静谧之地,没有喧嚣,异常的安宁,只有一块墓碑安静的矗立在那里。
我和温暖并肩站在墓碑前,墓碑上刻着温暖母亲的名字。
一阵微风吹来,周围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空气似乎被某种情感悄然填满。
温暖终于放开了我的手,我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缓慢的步伐,最后看着她蹲在了墓碑前。她轻轻抚摸着墓碑,眼眶微微发红,脸上尽是思念的神情,终于,她轻声呢喃道:“妈妈,我好想你……”
我无法直视她的悲伤,随即站在一旁点上一支烟,心里知道,这可能不礼貌,但我真看不了这种煽情的画面。
这支烟有些熏人,我的眼底被熏出了温热感,我抬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睛平静下来,但温暖那一声声低语如同青烟缭绕,缠绕在我的内心深处,让我感到一阵酸涩。
……
温暖终于起身来到我身边,轻轻挽住了我的手,拉着我来到墓碑前,靠住了我的肩膀,她的声音慢慢哽咽:“妈妈……这是我的男朋友,余温……是不是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名字里都有一个温,我是温暖的温,他是余温的温,我有温度,他留余温……妈妈,你知道吗?……这个男人一开始很坏,总是喜欢捉弄我,可我捉弄了回去,我是不是也很坏呀?……妈妈,他真的对我很好,很会照顾我,时常会给我一些小玩意逗我开心,让我知道,原来两个人的生活是有意义的……最最重要的是,他帮我留住了云彩,这是你和爸爸留给我的礼物,我很无能,也很无力,我以为只要我在国外念完书回来掌控云彩集团爸爸就会回来,我做到了……可是他没有回来……”
温暖扑在我怀里失声痛哭,泪水渐渐打湿了我的衣服……
……
我就这么安静地拥抱着她,直到她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之后,我温柔地替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温暖看着我身上那件沾着她泪水和鼻涕的衣服,愧疚地向我说道:“对不起呀,回去我帮你洗干净。”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关系呀,我们之间也不需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你是我的宝贝,我当然愿意一辈子宠着你。”
温暖又落下了感动的泪水,声音有些沙哑,道:“谢谢你!”
“别哭啦,傻妞,你可是女神!”
“可是我现在是女神经,老是被你感动。”
我笑了笑,对她说道:“现在我有点话想跟阿姨说,外卖到了,你先去门口拿花,可以吗?……刚好你可以去车上喝口水,嗓子都哭哑了,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