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之前,我先是去了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打啤酒,又买了包黄鹤楼八度才往沿江路走去。
拎着购物袋,行走在光影中,夜晚的风有些凉,吹在脸上,带着城市中特有的味道,我沿着沿江路慢慢地走着,路灯拉长了我的影子,一明一暗。
我有些颓靡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将吉他放到草坪上后,从便利袋里拿出一罐啤酒;撕开拉环,仰头灌下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我得到了暂时的满足。
点上一根烟,感受着浓烈的薄荷味在口腔中散开,又顺着鼻腔往外冒,脑袋瞬间清醒了几分。
几瓶啤酒下肚,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朦胧,可我却很享受这种感觉,没有欲望,没有现实的尔虞我诈,只有朦胧间的片刻虚幻。
我半眯着眼,看着江面上那摇曳的灯光,意识也一起飘了起来,对岸那灯光,好似一个个跳动的音符,随着江水的起伏,此时,我感觉自己仿佛脱离了现实的躯壳,悬浮在这江边的夜色之中,如若不是江风带着丝丝凉意,提醒着我还身处这尘世之间,我真愿长醉在这虚幻的美好里。
我又喝了一口啤酒,拿起吉他,随意地拨弄着,发出的声音不再是我所熟悉的旋律,却像是我内心深处的呐喊。
我想起柳沁父亲看我的眼神,依旧充满了不屑与质疑,手中的吉他声愈发凌乱,不成曲调;最后,我又灌下一大口啤酒,酒精在体内燃烧,突如其来的不痛快让我瞬间站起身子,大喊:“去tm的生活,为什么总是这么难!”
路边突然走过几个行人,他们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顿时都露出了嫌弃的神情,就好像我是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但我不在乎,在这偌大的城市里,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们又何尝不是呢?
那些行人加快了脚步,匆匆从我的身边走过,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而我重新坐回草地上,将吉他抱在怀里,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琴身上的雕刻图案,此刻的我,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刚才的那股冲动劲儿也过去了。
我轻声哼着:“在我的怀里,在你的眼里......”
……
夜已深,我缓缓站起身来,将吉他背在背上,晃晃悠悠回到了家里;我顺手把吉他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身子便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袋里还是乱哄哄的,各种思绪像一团纠缠不清的线团。
眼角的余光又在不经意间看见了柜台上那只浪琴手表,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无意识的思绪中,我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那些纷乱的念头,如同在脑海中横冲直撞的飞鸟,渐渐失去了力量,变得模糊起来。
......
我开着罗冬的车来到了云南大理,刚到大理时,我就沉浸在眼前的风景中了;大理的天空湛蓝如宝石,云似棉花,嵌着苍山,苍山下的洱海,简直美得让人心醉。
我沿着洱海畔的小道悠悠前行,面前突然窜出来来一个背着吉他的男人,他递给了我一瓶啤酒,说:“这是大理独有的风花雪月啤酒,尝尝,在这美景里喝它,才够味。”
我接过那瓶啤酒,瓶身凉凉的,透着清爽,定睛打量眼前的男人,他留着一头随性的长发,脸上带着不羁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外套,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白色 t 恤,背着的那把吉他看上去有些年头,却被保养得很好。
我撕开一罐,轻抿一口,那清爽的口感瞬间在口中散开,带着微微的甜,回味悠长。
“怎么样,不错吧?” 男人笑着问道。
我点点头,由衷地说:“确实好喝,这味道和这洱海的美景一样,让人难忘。”
男人哈哈一笑:“来云南,不一定要来大理,你应该去香格里拉,那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话落,男人再次一笑,把吉他从背上取下,开始拨弄起琴弦,一边哼着歌,一边沿着公路向着那黄昏走去。
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被拉得长长的,那把有些年头的吉他在他背上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在那香格里拉哟,雪山上的风它轻轻吹,牧人的歌谣声声响,心中的梦儿在飞......”他哼着自创的曲调,声音在这逐渐安静下来的公路上回荡。
而我也下意识开着自己的车往香格里拉的方向开去,可就在我刚打开了自己的车门,一个女人却像是鬼一般的出现,拉开车门自顾自的坐进了驾驶位:“钥匙给我,我们现在就去离天堂最近的香格里拉!”
我双手撑在车门上,看着她那张充满青春活力的脸,瞬间错愕,半晌才看着她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颜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拍了我一巴掌:“老娘是来救赎你的!”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懵,没等我缓过神来,颜艺就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车钥匙,发动了车子,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车子猛地向前冲了出去,我差点没坐稳,赶紧伸手抓住了头顶的把手。
“喂喂喂,你慢点!你这哪是救赎我,分明是想谋杀我!” 我大声喊道,试图让她开慢一点。
颜艺却丝毫不在意,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容:“少废话,想要去香格里拉,就得有点冒险精神!你看看你,整天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要不是本姑娘大发慈悲,你还不知道要在那破房间里颓废到什么时候呢!”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心中愈发疑惑;按理来说,此时此刻她应该在北京拍戏才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一副要陪我去香格里拉的架势。
“我说,颜小妞,你不是应该在北京的剧组里忙着拍戏吗?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
颜艺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我,答道:“要不是看你可怜,谁愿意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