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瞬间清醒,心中的怒气也很快转变成了惊诧。
顾不得那突然之间的声音,扬声吩咐道:“来人,伺候本宫梳洗!”
此刻时机难得,她甚至还未确认事情的真假,就打算亲自赶过去一探究竟。
上次翊坤宫有人尖叫一事,因未把握住时机,剪秋赶到时,所有痕迹已被处理干净,她一无所获。
可这一次,她得赶在华妃毁尸灭迹之前赶过去。
就算不能借机重创华妃,能让她付出些代价也是好的。
若是假的,那也没什么。
景仁宫很快秩序井然忙碌了起来。
待皇后乘坐轿辇匆匆赶到翊坤宫时,果然就见其大门上明晃晃挂着一具尸体。
此刻时辰尚早,翊坤宫的大门紧闭着,显然并未发现。
皇后扫了一眼挂在空中的尸体,嘴角勾出一抹隐秘的笑容。
“江福海,去敲门!”
“是。”
江福海飞快应了声,转身往不远处翊坤宫的大门跑去。
在离大门只有几步之遥时,江福海垂着的头发现了不同寻常,顿住脚步定睛一看,地上竟然有字。
仔细辨认片刻,他不由瞳孔瞪大,开口的语气带着欣喜,“娘娘,这边地上有字!”
皇后闻声,侧头吩咐道:“剪秋,你去看看。”
待剪秋去而复返,皇后也知道了翊坤宫大门前那地上的字,一时更加胸有成竹了。
年世兰,此劫,你休想轻易躲过!
想到华妃从前对自己的种种不敬,皇后恨得咬牙切齿,此刻抓到了她的把柄,她定然要好好利用一二。
“剪秋,去请皇上。”
此等好戏,若不让皇上亲眼见见,实在太过可惜。
“是。”
随着江福海的叩门声响起,翊坤宫的大门很快打开。
迷蒙着双眼,开门的小太监随口抱怨了一句,“敲翊坤宫的门作甚?”
江福海冷笑一声,哼道:“作甚?你且抬头往上瞧瞧,皇后娘娘正是为此事而来。”
那小太监下意识抬头,看到上方的黑影时,双眼不由瞪大,看清那黑影的瞬间更是立即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翊坤宫的大门上怎么会有尸体?!!
他内心惊惧,顾不得江福海口中的皇后,转身便往正殿跑去。
皇后见了,笑容更加肆意。
随着小太监的通禀,翊坤宫的烛火很快亮了起来。
华妃匆忙赶到了门口,连梳洗都来不及,只简单披着外裳就出来了。
看清门上微微晃动的物体,以及那外面的熟悉衣衫,华妃双眸不由微微瞪大,下意识就肯定了那东西是什么。
福子!
她怎么会出现在此,周宁海不是将人处理了吗?
瞥见一旁的皇后,她心里气急,暗道皇后这老妇如何会来得这么早,早早就等在了门口。
华妃心烦地移开视线,怒道:“周宁海,愣着做什么,还不让人将那东西取下来!”
这福子还真是阴魂不散!
前天那事还未查出蛛丝马迹,消失的福子却再度出现,这背后,莫不是有人在针对她不成?
思及此处,即便是从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华妃,后背也有些发凉。
观那背后之人所做之事,说句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为过,那人若想取她性命,只怕也不是难事。
越想,华妃脸色不由又差了几分。
翊坤宫的宫人随着周宁海到了大门下,毫不意外地注意到了地上的字。
待回了华妃,华妃眼中险些快要喷出火来,再看向一旁好整以暇看好戏般的皇后,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了起来。
华妃快要气死,皇后却看得好不快活。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翊坤宫的宫人费了不少功夫才将福子的尸体取了下来。
翊坤宫的宫人本还想浑水摸鱼将地上的字抹去,可江福海一直在旁时刻注意着,他们自然只得悻悻作罢。
华妃见了这一幕,嗤笑一声,“皇后娘娘还真是思虑周全!”
皇后唇边勾起的笑意丝毫未减,“华妃妹妹过奖了!”
听着皇后这般温和的回答,华妃顿时像吞了无数只苍蝇一般。
皇后今日只怕不会轻易揭过此事了。
试探未成,华妃也想到此事定然会闹到皇上跟前,她自是不觉得有什么。
不过一个在皇上面前献媚的贱婢罢了,她杀了也就杀了。
只是,若皇后在皇上面前说上些什么挑拨的话,只怕皇上会因此事生她的气。
以往也就罢了,偏偏是这样的关头。
华妃不经意间注意到一贯侍奉皇后左右的剪秋并不在场,猜测她去了养心殿,心中不由渐渐生出些急切和恐慌来。
“皇上驾到!”
一声尖利的高呼声突然响起,众人瞬间条件反射般,纷纷向来人行礼。
礼毕,胤禛环视了一遍现场后,眉头不由皱得更紧。
看着地上的字,他有一瞬的沉默。
方才剪秋已将所有事都说了,包括翊坤宫大门上尸体的身份,正是前不久皇后从景仁宫拨到华妃宫里伺候的,据剪秋说那个宫女没多久就失踪了,再次出现便是这样的情况。
夏冬春看着呈对峙状态的皇后和华妃,十分满意。
能给她的仇人们找不痛快,她真是乐此不疲。
胤禛并未看向华妃,沉声问了一句,“华妃,这宫女的死可是与你有关?”
虽然这么问,可他的意思,无疑已经认定了华妃的凶手身份。
华妃有些愕然,显然没料到胤禛会这么问她,声音呐呐:“皇上,您怎么会这么问?”
夏冬春翻了个白眼,不想看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剪秋说这宫女到翊坤宫没多久就失踪了,还有地上的字,大家又不是瞎子。”
她才不想让华妃在这样的场合营造什么煽情氛围,索性直接戳破。
按理说,这样的场合还轮不到她这个小喽啰插嘴,但她就是干了。
胤禛因先前从承乾宫离开的事对她心怀愧疚,她此刻就是插嘴了,胤禛也不会对她如何。
其他人嘛,她就更不在意了。
胤禛果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不痛不痒拦了一下,“春儿。”眼神带着不赞同。
这话一出,华妃喉间的斥责之语下意识咽了回去,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皇上怎会如此纵容夏氏?
她不过小小贵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指责自己,皇上就这样听之任之吗?
华妃眼底浮现出受伤之意。
皇后见状,先是诧异,随后便是若有所思。
夏冬春懒得看别人的眉眼官司,也不管胤禛赞同不赞同,她看也不看他,重重拉了一把他的衣服。
倒是接着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