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的行驶速度很快,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来到了一处小洋楼。
开进了院子里后,林极和李怀德同时下车。
林极抬起头望去,只见眼前矗立着一栋极具欧式风格的小洋楼。
洋楼上下一共三层,外观大气磅礴,与娄家那栋相比,竟也毫不逊色。
两人并肩走进洋楼,刚一踏入,林极便看到了洪晃和文元洲这两个熟悉的身影。
见林极进来,文元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赶忙快走几步,率先伸出了手,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同林极紧紧握了一下,客气道:“林部长来了啊!”
自从听师傅说起面前这位看似年轻的林部长,实则是他们祝由门的掌门后,文元洲心里便满是敬畏,自然不敢有丝毫托大。
另一边的洪晃则显得随性许多,他大笑着走上前,只是轻轻拍了拍林极的肩膀。
几人简单打过招呼后,洪晃面色变得严肃起来,率先开口道:
“小林,这次让你来是想让你帮忙看看王老的身体情况,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和元洲都看过了,我们也没什么好办法。”
“我明白了。”
随即,由洪晃在前带路,几人沿着楼梯缓缓走上了二楼。
二楼的一间卧室里,此时正安静地躺着一位老人。
老人脸颊消瘦,一道道皱纹仿佛岁月刻下的深深印记。
他的头发已然全白,像冬日里的积雪般毫无生气。
从外貌看,老人差不多有六十多岁的样子。
此刻,他正紧闭着双眼。
林极刚才听洪晃简单介绍过,李怀德的岳父,也就是今天的病人王老,名叫王有德,是二机部的重要领导,手握实权的那种。
没有多余的话语,林极一走到床边,便神色专注地伸出手,给王有德把脉。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分一秒缓缓流逝,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人们轻微的呼吸声。
林极的脸上也渐渐凝重起来,眉头不自觉地皱成了一个“川”字。
见林极这表情,在一旁等候的众人心中都涌起一股不安。
其中,最为担心的反倒不是王家的直系后人,而是李怀德。
李怀德站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心里一个劲儿地默默祈求:老泰山可千万不能在这时候倒下啊。要是老泰山倒了,他在未来的仕途岂不是要止步于后勤部长了?
等林极放开了王有德的脉搏,李怀德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迫不及待地问道:“林部长,您看我岳父这……?”
“油尽灯枯!”
这四个字一出口,李怀德和王家众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瞬间愣住。
紧接着,众人的脸上纷纷浮现出悲戚之色。一些女眷已经忍不住啜泣了起来,那压抑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更增添了几分悲伤的氛围。
“咳咳。”
就在这时,一直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王有德突然醒了过来。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但很快便恢复了清明。
见林极这个陌生面孔站在床边,他略一思索便猜到,这就是洪晃和文元洲都推崇备至的那位神医。
再看周围,床边围满了他的后人,自家小女儿此时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好了,哭什么哭!”
王有德虽然年纪大了,而且还重病在身,但打江山的那辈人就是有着一股硬气,即便虚弱地躺床上了,说话依旧颇具威严。
听到王有德的话,王家众人纷纷看了过来。就连刚刚哭得岔气的女人,此时也强忍着悲痛,不敢再发出一丝哭声,只是不停地抽噎着。
见众人都被自己镇住了,王有德这时莫名其妙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豁达与坦然,说道:
“就是嘛,哭什么哭,老子的身体老子最清楚了,老天要收我,你们哭哭就能解决问题?”
看王有德这虎老雄风在的模样,林极心中暗自点头。
随即,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在众人或不理解、或愤恨的目光中,林极不紧不慢地开口了:“老爷子倒是看的明白,不过我还有点办法。”
听到林极这话,原本眼神浑浊的王有德,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精芒。
“小朋友,你说的是真的?”他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久违的期待。
“林部长!”李怀德忍不住出声想要提醒些什么。
人是他带来的,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仅林极可能会面临巨大的麻烦,怕是他李怀德这个女婿都要遭到整个王家的记恨,未来在王家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或许是听出了李怀德的紧张与担忧,王有德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随后,王有德将目光重新投向林极,语气平和了许多,说道:“林部长?老头子就叫你小林吧,你别怕,老头子这身体自己最清楚,你有什么方法就使出来,能多活一天算一天,不能多活那就是我命数到了。你放心,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应该的。”
王有德说完,目光又威严地看向了王家众人,郑重地吩咐道:“今天,老头子把话撂这儿,小林要是看好我这病,他就是我们王家一辈子的恩人。可就算小林看不好,老头子我死了也认了,你们狗日的谁敢炸刺埋怨小林,别怪老头子我死不瞑目。”
听着王有德这话,林极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说道:“王老,您先听我说完。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油尽灯枯之状,我可以出手,但是最多再让你活只能这个数。”
说着,林极伸出右手,比划出两根手指头。
两年!
这一下,轮到王有德和众人愣在了原地。
众人包括王有德在内,原本都以为王有德已经命不久矣,没想到竟然还有多活两年的希望。
过了好半天,王有德突然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喜悦与激动,就连他的脸上都因为兴奋而出现一抹激动的潮红。
“好小子,老头子我以为我这就要去见马克思了。我一个将死之人能再活两年,我这不是赚大发了?”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可就准备准备给您老施针了,待会过程会有点疼,您老多忍着点。”
能多活两年,王有德哪里还管疼不疼,在他看来,能再多些时间陪伴家人,见证世间的变化,这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在王家众人殷切的期望下,林极去准备施针所需的物品。
就在这个空档,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汽车轰鸣声。
紧接着,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少妇还有一个少女,迈着匆忙的步伐走进了三层小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