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玉京是羞愤离场的。
虽然消息没有交换成功,秦娘子究竟是不是谢青颜也没法确定,但也总算白得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
代价是被秦娘子调.戏。
造孽呀!
上回明明都没这情况。
总不能是因为,上回是在济慈院?
那她还怪爱护稚子。
贺玉京脑子不由己,念头乱转,一回到贵宾室却冷静干正事,完全看不出刚被调.戏完。
“她说小六不是个傻的?”
祁霁听完贺玉京的话是惊讶的,但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只是略微不满道:
“若这个消息是真的,那我们几个大的,就算是傻的。”
“还有你,你也一样是傻的。”
上一瞬自嘲完,下一刻祁霁就转头道:
“他不会真是装的吧?”
贺玉京也声音平和。
“殿下才是他的兄长。”
祁霁对着贺玉京一撇嘴,脚下摇椅方向一转,随即想到什么,又迅速转回来,换上一脸的探究怀疑。
“不对啊,人家都没要你的东西,凭什么白送你一个消息?”
“商人重利,你可别跟我说,她看在什么面子上。”
祁霁这是纯调侃。
贺玉京面不改色,出口的话更是字正腔圆。
“或许是看我长得俊。”
“也或者是故意放消息,混淆视听。”
“还可能,她给每个人都说了这个消息。”
要不是在奇珍楼,祁霁听到贺玉京第一个答案时,就要忍不住放声大笑。
祁霁板起面孔,眼神坚毅道:
“二和三很难选,但首先排除第一个错误选项。”
说完也不耽误正事,立马吩咐暗卫着手调查。
待正事说完,祁霁的思绪又绕了回来。
“所以你看到秦娘子的脸了吗?是谢青颜吗?看起来不像。”
“能够让你这样克己复礼之人,随口开出这种玩笑……那秦娘子美得这样惨绝人寰?”
“说实在的,我看你以往不近女色的模样,还以为你对女子不感兴趣,我都想昧着良心,给你送几个清秀的小郎君了。”
“说到底,你跟你那小妻子,究竟能不能行嘛?”
贺玉京一忍再忍,忍了又忍。
“殿下,我记得顺妃娘娘最是沉静婉约,陛下也偏爱风雅清净。”
而殿下你,为什么话这么多!
祁霁闭嘴,收起一个皇子不该有的好奇心。
“但我真的挺好奇。”
再好奇也没用。
贺玉京又不打算为他解惑,也没有时间再去抗议,自己选择的幸运数字。
因为拍卖会结束了。
“接下来几日,我不方便跟在殿下身边,有什么事,殿下及时通知臣下。”
贺玉京仿佛松了口气,将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叮嘱后,便如蒙大赦般离开,而祁霁身边,也自然有其他幕僚替换上。
拍卖会这边散场,自然有奇珍楼的人,按照章程规则办事。
该宴饮宴饮,该歇息歇息,戴上面具后想做什么都自由。
对于奇珍楼东家秦娘子,不出席招呼陪客的情形,众人也习以为常。
第一次来参加的皇子们,倒是有人提起,等楼中人解释过后,虽然心中有不满,但还是靠理智压了下去。
毕竟,他们来这一趟的目的,又不是单纯为了秦娘子这个人。
并且,就算在第二环节见不到人,到第三环节也见上了。
那可是秦娘子,亲自主持的环节。
这些王子皇孙心中自我安慰,却不知,他们早已在这样的潜移默化,和满意服务的引导下,选择了顺从秦娘子的规则。
而我们主导这一切的秦娘子,在大家散场的时候,也选择了换班。
“有事及时找人通知我。”
站在秦娘子面前的谢青颜,在秦娘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言行举止以可见的速度,迅速转换为另一个“秦娘子”。
“放心吧,这活儿我熟。”
嗯,声音也一模一样。
“小盅,那个人好眼熟啊~”
趴在二楼客房窗户上的粉面俊俏少年,突然指着散场人群中,一个女子的背影说道。
看着少年几乎歪出窗外半截的身子,小盅本就白的脸色更白,两步上前将少年从窗户上拉下来。
“诶哟,祖宗!你这要是摔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俊俏少年纯净的双眸一弯,一点也不为难人,笑嘻嘻地跳下窗棱。
就在小盅放下心的瞬间,少年突然转头,目光灼灼也不知在看什么,声音呢喃如私语。
“也不知道说书先生说的,从高处摔下就变聪明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贴身跟着的小盅,命苦的再次被主子吓到,伸手一把捂了俊俏少年的嘴,低声急道:
“我的殿下诶,你快别胡说!”
这俊俏少年,正是号称痴傻的六皇子,祁安。
祁安笑眼弯弯,并不怪罪小盅的冒犯,动作柔和地拉下小盅捂着自己嘴的手。
“小盅,别担心我,我现在不会摔的。”
“因为那个漂亮姐姐很凶!”
小盅听不懂祁安的话,但这并不奇怪,傻子的话能听出逻辑来,才是真的奇怪。
这是小盅的想法,也是暗中查探祁安的人的想法。
可这条消息送到贺玉京手上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想法。
秦娘子没有骗他。
可是为什么呢?
贺玉京心中警惕起来。
只有脚下随时有陷阱,天上不可能平白掉馅饼。
秦娘子告诉自己这个消息,要么是为了搅混水,要么是为了借刀杀人。
还是,为了掩盖更重要的,不愿被他们窥视的真相?
贺玉京的问题还没想明白,何蓁也回了玉京院。
看到贺玉京手上,被撸得生无可恋的啸天,何蓁走过去福身道:
“夫君。”
贺玉京停下撸狗的动作,应了一声,从思绪中抽回深思,冲何蓁勉强勾了勾唇,算是笑过了。
何蓁看一眼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啸天,伸手接过来,同贺玉京闲话家常。
“我记得,夫君之前让云朗表哥帮忙约的时间就在今天,这是……忙完了?”
因着地窖黄金事件,拉开的夺嫡帷幕,贺玉京几乎日日夜班才回家。
今日夕阳的余晖还挂在天边,人却已经在家撸狗,按照正常流程是该问一下。
贺玉京不疑有他,像是想到什么苦恼的事情,揉揉眉心点头。
“是事情办得不顺利吗?”